第515章 被打劫
,欲奴 !
扎合也不再多說,只一五一十地向她匯報這些日子以來野人們的準(zhǔn)備情況。花溶聽得十分仔細(xì),尤其是對于過冬物資的儲備以及武器的準(zhǔn)備,扎合幾乎稱得上一個合格的大總管。此時,她對這名低等兵出身的女真人,真有點刮目相看,除了善良的品質(zhì),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能。
扎合見她稱贊自己,搓著手,很是不好意思:“小哥兒,其實,這些我都是跟你學(xué)的。”
花溶嫣然一笑:“我怎能教得了你這些?”她忽然想起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到丈夫的那些兵法布陣,思索一下才說:“扎合,以后,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扎合大喜:“小哥兒,我就怕你哪一天不需要我?guī)椭耍 ?br/>
“扎合,即便我不需要幫助,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扎合語無倫次,也不知該說什么,只一個勁地摸著頭。陸文龍喝了果酒,臉紅彤彤的,見扎合臉比自己還紅,奇怪道:“扎合叔叔,你喝醉了?”
“我今晚還沒喝呢。哈……文龍,小哥兒,我再去給你們拿烤肉。”扎合轉(zhuǎn)身就走,腳步急促,又輕飄飄的,滿是喜悅,卻形容不出來。
花溶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一動,自己要寫的兵法一出來,就得找一個最好的繼承人,文龍還小,所以,首選便是扎合。無論是聰明才智還是行軍打仗的經(jīng)驗,他都可以勝任。假以時日,也許,扎合也會大有作為。
陸文龍說:“媽媽,你絕不覺得?扎合叔叔今晚好奇怪。”
花溶低聲道:“因為媽媽要教他一套兵法。你跟他一起學(xué)。”
“好啊,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
“等媽媽整理一下思路,媽媽在寫一本兵書,是你阿爹岳鵬舉留下的,媽媽希望繼承他的遺志……”花溶正在說話,陸文龍忽然做了個鬼臉,低聲道:“媽媽,你看……”
他手一指,花溶看去,只見前面載歌載舞的火堆旁,一個熱情似火的女郎正拉了扎合的手,要喂他一個大樹葉裹好的酒。扎合從沒經(jīng)過這番陣仗,被唬得面紅耳赤,幾番要掙扎,卻被女郎幾番抓住動彈不得。
孩子們見狀哈哈大笑,陸文龍也哈哈大笑,直是拍手,對花溶說:“媽媽,那個姑娘是看上扎合了。”
花溶失笑:“你怎么知道?”
陸文龍很是得意:“我就知道。小伙伴們都這么說,這里的姑娘要看上一個男的,就會抱住他的腰,喂他喝酒……”他八卦得有鹽有味,花溶這才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他已經(jīng)徹底融入了這個野人部落,對他們的許多習(xí)慣和風(fēng)俗,竟然比自己還了解得透徹了。
“哈,這豈不是好?你扎合叔叔尚未成家,這姑娘熱情大方,他年齡不小了,正好可以成個家。”
“媽媽,扎合叔叔不會喜歡她的。”
花溶奇道:“為什么?”
“因為一個男子喜歡那個姑娘,就不會拒絕她敬的酒,你看,扎合叔叔一點也不想喝她的酒……”
花溶打量著兒子,發(fā)現(xiàn)這個小八卦王對這一套竟然津津樂道,想必這些日子,不知多少野人小姑娘爭相討他歡心。
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和一個孩子討論男女情事,十分耐心:“文龍,媽媽跟你打賭,扎合叔叔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他現(xiàn)在不喜歡!”
“現(xiàn)在不喜歡,并不代表以后也不會喜歡。只要那個姑娘待他好,總有一天他會喜歡。”
一見鐘情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并不依靠一見鐘情。
陸文龍似懂非懂,花溶看去,只見那個熱情的野人姑娘正拿著酒非要扎合喝,扎合扭捏著又不想喝,滿面通紅。他生平不曾遇到這樣的“倒追”,嚇得一步一步往后退,既不知道發(fā)怒,又不知道反抗,只拼命扭捏著,酒灑了他一身,周圍人都哄堂大笑,他更是不知所措,竟然捂著臉就跑了。
陸文龍拍著手哈哈大笑,花溶也忍俊不禁。扎合這些年窮困潦倒,無錢娶妻,她本就承諾過要幫他娶個妻子,這些野人少女單純善良,又健美婀娜,比之外面的女人毫不遜色,扎合若能在里面找一個,也不失為良配。
她盤算著,扎合已經(jīng)灰頭土臉地跑過來,神情張皇,陸文龍笑得合不攏嘴,沖他直做鬼臉:“扎合叔叔,人家那么喜歡你……”
“文龍,你可不要胡說。”他驚慌失措地看一眼花溶,囁嚅道,“小哥兒,不是,不是……我不是……”他越說越語無倫次,只能一個勁地說“不是,不是”。
陸文龍遞給他一筒果酒:“扎合叔叔,你看你滿頭大汗,快喝點東西。”
他接過,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看一眼花溶,花溶這才微笑著說:“扎合,你坐下吧。”
他在她身邊坐下,默然不語,臉依舊漲得通紅。
花溶柔聲說:“扎合,我以前就曾說過,等日子太平一點,就給你娶一房媳婦,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成家生子了……”
“小哥兒,我不是……”他搔著頭發(fā),“小哥兒,我沒有……”
她溫和地看著他:“扎合,這里的女孩子很好,一點也不比外面的差,她們單純善良,甚至勝過外面的女孩子……”
他第一次打斷了花溶的話:“可是,小哥兒,我并不想在這里娶妻。”他的聲音非常低,高大的身子掩映在火堆里,隨手將喝干的竹筒扔到一邊,重復(fù)道,“小哥兒,我不想……”
花溶甚是意外:“莫非,你嫌棄這些姑娘?”
他抓一下頭發(fā),苦笑道:“人家不嫌棄我就算好了,我哪有什么資格嫌棄人家?”
花溶松一口氣,這不就結(jié)了?
“扎合,你聽我說,此事,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見,我作為朋友,只是建議你。而且……”她想起自己那只箱子,里面還有一些零碎的小首飾,是變賣了之后剩下的。其中有一對不錯的耳環(huán),她本就是想留給扎合娶妻的。但見扎合態(tài)度并不熱心,她也不再一再相勸,反正這里的姑娘熱情,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哪怕扎合再多顧慮,總有一天也會堅冰融化。
眾人談?wù)務(wù)f說,載歌載舞,直到夜深了,才去睡覺。在樹屋的門口作別,扎合看著花溶,欲言又止,見花溶馬上就要進門了,才鼓起勇氣:“小哥兒……”
花溶見他神色那么奇怪,笑道:“扎合,你想說什么?”
“我,我,我……”
花溶見他吞吞吐吐,就說:“時候不早了,你也先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扎合不能再說什么,只好怏怏地轉(zhuǎn)身離去了。
花溶母子住在一間木屋里,陸文龍今日見扎合總是怪怪的,忽然問媽媽:“媽媽,扎合叔叔如果娶親了,還會不會對我們像現(xiàn)在這樣好?”
這個問題可把花溶問住了。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更不會設(shè)想扎合結(jié)婚后的情景。她看著孩子期待的眼神,忽然明白,他是不希望扎合結(jié)婚的,因為這些日子,扎合待他很好,猶如父兄。她心里一凜,竟然忽略了孩子的情緒和占有欲,想了想,慢慢地柔聲說:“兒子,扎合叔叔總是要成親的,他成親后就會有自己的子女,我們不能一味指望著他幫我們,再說,你有媽媽照看,媽媽不會讓你過得比其他孩子差的,你明白不?”
陸文龍點點頭:“唉,媽媽,我好想見到小虎頭,我還沒見過他呢。”
花溶笑起來,卻心里一酸,不但要復(fù)仇,還要獨立養(yǎng)育兩個兒子,肩上的擔(dān)子越來越沉重。可是,這樣的沉甸甸卻帶著無比的喜悅。有孩子就有希望,所以,自己一定要變得更強大。
陸文龍已經(jīng)睡意朦朧,花溶拿了一張當(dāng)?shù)厝瞬恢檬裁捶椒椩斓拇致槟颈蛔咏o他蓋上,陸文龍口齒不清,忽然說:“媽媽,那個壞蛋來找過我……”
“啊?什么壞蛋?”
“就是那個大壞蛋伯伯,他說他叫秦大王。媽媽,以前他叫伯伯,現(xiàn)在竟然要我喊他阿爹,他說我是你的兒子,就是他的兒子,他真是可笑,我怎么會是他的兒子?不過他真好玩,還教我功夫,本來,他說要來看我的,卻不知怎地就不來了,他撒謊,這人不好,撒謊……”
花溶呆了一下,秦大王竟然專門跑來看陸文龍?自己的兒子就是他的兒子!?
“兒子,你喜不喜歡他?”
“還行,這位伯伯蠻有趣的,功夫也好。就是撒謊令人討厭……”
花溶笑起來:“他不是撒謊,因為他前些日子受了很重的傷,來不了。”
“啊?媽媽,他怎么受傷了?”
花溶看著他的眼睛,低嘆一聲:“他是跟四太子作戰(zhàn)被打傷的。”
陸文龍奇怪地發(fā)現(xiàn)母親是說“跟四太子”而非昔日那樣說“跟你阿爹”。他急忙問:“我阿爹怎樣了?他有沒有受傷?”
阿爹!金兀術(shù)才是他阿爹!
花溶摸摸他的頭發(fā):“兒子,你別擔(dān)心,四太子沒受傷,他好好的。他兵強馬壯,不會受傷的。”
陸文龍甚是自豪:“真好。我阿爹是大金最大的英雄,秦大王壞蛋當(dāng)然不是他的對手啦。哈哈,真好,我阿爹打敗秦大王,媽媽,阿爹是不是天下最大的英雄?我長大了一定要向阿爹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