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逃離
,欲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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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和扎合的坐騎都停在外面,花溶奔出去,搶過兒子,躍上黑月光,一揚鞭,打馬就跑。扎合心里驚訝,也沖上去。
“小哥兒……”扎合一驚,只見花溶快馬揚鞭,黑月光幾乎發(fā)瘋一般,他根本就追不上。
花溶完全顧不得他,只遙遙地大聲吶喊:“扎合,快點,快……”
遠遠地,傳來金兵的聲音:“快,快攔住他們……”
“四太子有令,不許任何人出去……”
“快截住小王子……”
第一個聲音響起時,黑月光已經(jīng)沖出哨欄,如一陣最強勁的旋風,士兵根本無法阻攔,扎合借著這一強大的沖力,也跟著沖了出去。
身后,金兀術(shù)的聲音氣急敗壞:“花溶,你快停下,快……”
“快攔住他們……”
“花溶……你等等……你難道不想要兒子的命了?你瘋了?花溶,你停下……你聽我說……”
花溶拼命打馬,黑月光黑影一閃,真正來去如風,等金兀術(shù)趕到時,不僅黑月光,就連扎合也不見了。
武乞邁跑上來,嘴里重重喘著粗氣:“四太子,追不上了。他們這兩匹馬都是比千里馬還勝一籌的良駒……”
金兀術(shù)氣急敗壞,跌足痛罵:“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太子當初真不該眼睜睜地看她帶這樣兩匹好馬進來……追,趕緊去追,追不上也得追,一定要把小王子找回來……”他見侍衛(wèi)們還在原地,勃然大怒,“你們都趕緊去追,追不回來,你們也不要回來了……”
他一邊說,已經(jīng)一馬當先追了出去。
已是午后,密林里,陣陣陰風,汗水順著黑月光黝黑的鬢毛一滴一滴往下滴。花溶勒住馬韁,連握著馬韁的手都全是汗水。懷里的孩子,卻依舊閉著眼睛,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透明的青色。她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得得得的聲音,是扎合趕上來。扎合氣喘吁吁,看見她,很是高興,又很焦慮:“小哥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花溶搖搖頭,耶律觀音懷孕了,她絕不會交出解藥,如此,依照四太子的性子,絕不可能強逼她。文龍再留下,也得不到治療,必須帶他另外尋找良方!此時,她不得不承認,耶律觀音的手段遠遠勝過王君華。而且能忍辱負重,能牢牢把握男人最致命的缺點。金兀術(shù)自以為自己拿穩(wěn)了耶律觀音,殊不知,耶律觀音更握住了他的疼腳——那是天下男人的通病,以為女人算不得什么,所以肆無忌憚地發(fā)泄他們OOXX的欲望,四處播種。
心里逐漸明晰起來,莫非四太子早前子嗣的夭折,也是耶律觀音干的?就算全世界都知道她用心險惡,又能拿她怎么辦?對于四太子來說,她掌握了最有效最厲害的武器,這就夠了。
扎合又氣又急,耶律觀音竟然又懷了四太子的孩子?那她生下的兒子豈不是王子?難怪小哥兒也要忌憚她三分。
他憤憤道:“我自來就說四太子不是好人。向來虛情假意。竟然厚顏無恥到又跟耶律觀音攪合在一起,連小王子的性命也不顧了。小哥兒,以后有機會,我們決不能再放過他了……”
花溶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再去申討金兀術(shù)了,依照自己對他的了解,申討也無用,此時,耶律觀音肯定捧著肚子在阻止他的一切行為呢。
“扎合,文龍孩兒本就是我大宋忠臣陸登大人的兒子,沒他金兀術(shù)什么事情。唉,也罷,他養(yǎng)育了這孩子這些年,現(xiàn)在,孩子又被他的娘子下了毒手,就算是兩清了。孩子再好起來,也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扎合急忙說:“那好,我們馬上趕回去,也許大蛇他們會有解毒的良藥。”
花溶又嘆息一聲,扎合見她滿頭大汗,抱著孩子策馬飛奔這些時候,神情十分衰弱,急忙上前:“小哥兒,我來抱孩子,你歇歇。”
花溶將孩子交給他,扎合抱起陸文龍,小心地上馬。他還從未這樣抱過孩子,所以分外小心翼翼。
“小哥兒,你放心,大蛇部落一定能救活他。”
花溶長嘆一聲,但愿如此吧。
回頭看看這一片七彎八拐的叢林,知道金兀術(shù)再也追不上來了,略略松一口氣。又覺得無比荒謬,四太子,剛剛才表演了他的一往情深,沒想到,馬上迎來的便是耶律觀音的懷孕——論手段,論品味,也只有他們倆,才真正是一對絕配!旁人,誰也插不進去了。
四太子,也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政客而已!
自己帶走生死未卜的孩子,如此,也不算對不起他了,否則,文龍遲早死在耶律觀音手里。
疾奔一日一夜,二人才回到大蛇部落。
族人們見到黑月光,一擁而上,紛紛好奇地看著花溶懷里的孩子。花溶喝一口一個少女遞上來的水,只見大蛇已經(jīng)帶著族里的巫醫(yī)脫脫羊趕來。大蛇忙問:“首領(lǐng),這個孩子是?”
“是我的兒子,他中了毒。大蛇,你和脫脫羊快看看,能不能解?”
脫脫羊接過孩子,平穩(wěn)地放在草地上,仔細檢查他的全身,看罷,忽然拿出一個古怪的圈子罩在陸文龍的頭頂,緊緊的箍住。
扎合見他越來越用力,嚇一跳,這樣箍下去,孩子怕不腦髓也給箍出來了?花溶也十分緊張,看向大蛇,大蛇卻點點頭,低聲說:“脫脫羊在為孩子驅(qū)趕魔鬼,你放心……”
花溶哪里放得下心?正要問,只見脫脫羊也就地坐下,腦子里竟然騰起一股白氣,他雙手更加用力地按在孩子的頭上,神情越來越詭異。
花溶看得心驚膽戰(zhàn),過了好一會兒,脫脫羊忽然睜開眼睛,松開手,整個人幾乎虛脫,滿臉都是汗水。
花溶急忙看兒子,只見兒子仍舊昏迷不醒,但臉上的青色卻逐漸便成了一種微微的黑色。脫脫羊心有余悸,口里不停嘰里咕嚕說著什么。花溶這些日子已經(jīng)能大體聽明白野人們的話,可是,對于脫脫羊的話卻一句也聽不懂。大蛇和扎合急忙替她翻譯,原來,脫脫羊是說,下毒的人很厲害,幸好花溶回來得快,否則,最多再延遲兩天,孩子就會全身潰爛死去,化為一灘青色的水。
花溶真正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追問要如何才能救活兒子。脫脫羊站起來,神情十分萎靡,也不知說了幾句什么,轉(zhuǎn)身就走了。大蛇卻露出喜色,他說,脫脫羊去找藥了,有一種藥,能解除這種毒性。
花溶又驚又喜,這一松懈,整個人癱坐在地,比脫脫羊還虛脫,躺在草地上,挨著兒子,看著他微微轉(zhuǎn)黑的臉,顯然是脫脫羊剛剛為他將毒氣逼了一些出來。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么那么沖動,一聽耶律觀音懷孕就馬上抱著兒子逃亡。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雖非親生,可是,她將對小虎頭的愛,幾乎全部傾注到了陸文龍身上,可謂母子連心。真不敢想象,要是繼續(xù)呆在四太子的帳篷,和他以及耶律觀音周旋下去,換來的,只怕是兒子的尸體了。
吊籃放下來,她抱了兒子進去,來到樹屋。
早有大蛇部的兩名少女,已經(jīng)準備了清水、瓜果和各種豐盛的食物送來。花溶胡亂吃了幾口,扎合一口氣吃掉三大碗野牛肉和一種野麥子燉的肉糊,才笑起來:“小哥兒,我已經(jīng)吃飽了,待我再去給小王子尋尋有沒有其他的靈藥……”
花溶放下碗,看他臉上的那些傷痕,心里無限感概。扎合本來在燕京生活得好好的,雖然粗茶淡飯,窮困潦倒,但自也無牽無掛,樂得快活。現(xiàn)在跟著自己走上復(fù)仇之路,處處都是艱險,未來更是不可預(yù)測。被金兀術(shù)一頓好打,又困在大蛇部落,什么時候才能重新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微微一笑:“扎合,這些日子多謝你了。唉,若不是有你幫忙,我真不知該怎么辦。”
扎合用清水正在擦拭臉孔,聞言,憨憨一笑。
花溶略一沉思,終究還是不放心,站起身,打開樹屋角落的一個騰筐,里面,全是她早前帶出來的金銀,原是用于大蛇部落添置兵器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所剩不多,但是,對尋常人過日子來說,還是非常可觀的。她拿出一大部分:“扎合,我曾答應(yīng)忙過這一陣,就替你尋一個好女子成家立業(yè),可是,文龍中毒一直拖著,無暇為你操辦。扎合,你拿了這些錢,回燕京好好過日子……”
扎合后退一步,臉上露出驚惶之色:“小哥兒,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跟你一起了?”
“扎合,你在這里太危險了。我們這樣倉促逃走,以后四太子也不會放過你。”
扎合慨然說:“四太子若對付我,我也不怕。小哥兒,我不想離開你。”
花溶看看窗外繁茂的樹林,茫茫無垠的叢林,難道,扎合就在這里一輩子和野人為伍?
她柔聲說:“扎合,大蛇部也不安全,耶律大用覬覦,四太子失去了兒子也不會善罷甘休。也許,他們都會成為大蛇部落的敵人。你最好還是離開這里,找個地方隱居,娶妻生子……”
扎合憨憨一笑,堅決地搖頭:“小哥兒,這些日子,我不知多快活呢。我喜歡這里,一點也不喜歡燕京。四太子和耶律大用,我都不怕。”
花溶本就不善勸說,見他執(zhí)意不允,也沒法再勉強。
扎合眼睛一亮,摸摸亂糟糟的頭發(fā):“小哥兒,以后我就跟著你吧,我雖然不能做什么,可是,我至少可以保護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