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生澀的洞房夜
,欲奴 !
高四姐和一眾女眷精心布置的房間里,滿是紅色,喜氣洋洋。
花溶由高四姐和于鵬的妻子扶掖進(jìn)屋。新房的門口,鋪著一條長青色的麻布地毯。
一名喜娘手持銅鏡上前,用鏡面照著新娘,另有其他幾名婦女,手持紅燭,站立兩邊。與此同時(shí),張弦手執(zhí)一個(gè)裹著紅繡絹的糧斗,掏出其中的五谷、大豆、銅錢以及一些切成寸許的粟麥秸、纏著彩色絲線的果品等,向著新房拋灑,口里多說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吉祥如意的話。
大小孩子們就爭著撿那些落在地上的吉祥物。
這時(shí),兩位伴娘才拿著銅鏡和紅燭引導(dǎo),扶著花溶進(jìn)入洞房,在床邊坐下。
隨即,一身簪花鏷頭和翠綠絹袍的岳鵬舉,在張弦等人陪同下,也相繼來到洞房。這是他一生中,最“盛裝打扮”的一次,其心情之緊張,可想而知。
眾人嘻嘻哈哈的,張弦和高四姐,各持一段紅綠色的錦帛,綰上同心結(jié)后,交給新婚夫妻二人,各執(zhí)一端。岳鵬舉因?yàn)榧?dòng),差點(diǎn)將紅色的喜球掉在地上。
眾人哄堂大笑,他更是紅了臉。
花溶在蓋頭下,想象著他狼狽的樣子,要笑,卻又忍住,只肩膀微微發(fā)抖。
軍中一位年長的太婆,為新娘子挑起蓋頭。
當(dāng)蓋頭揭開,經(jīng)過了精心裝扮的花溶,在滿堂的燭火下,真是明艷奪目,光彩照人。饒是岳鵬舉平素跟她朝夕相處,早已見慣了的模樣,這番也不由得驚呆了,面頰通紅,心內(nèi)狂跳。
一眾粗豪的漢子也都愣了一下,直想,這軍中上下所有女眷,真真再無一人及得上岳鵬舉之妻這般姿色過人。
此時(shí),花溶也抬起頭看岳鵬舉一眼,但見他這一日,簇新衣袍,魁梧挺拔,英偉傲岸,滿臉喜色,再不若軍中那般肅穆。
她這一眼,因?yàn)樾邼怯缢砾i舉和她對(duì)視一眼,呆了一下,只覺得心內(nèi)砰砰砰的,方明白眾人說“洞房花燭夜”為人生大喜事之一究竟是什么意思。
眾人見岳鵬舉呆住,都嘻嘻哈哈笑起來,岳鵬舉面上一紅,趕緊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見眾人嬉笑,又放開,退后一步,手足無措。
小孩兒們沒有那么多顧忌,快樂地嘻嘻哈哈地跳來跳去:
“花先生,你真漂亮……”
“花先生可真好看呀……”
“花先生像神仙姐姐一樣啊……”
高四姐樂呵呵地趕著孩兒們出去:“別鬧著耽誤了吉時(shí)良辰,快唱歌,該唱喜歌了……”
于是,孩兒們便興高采烈地唱起來:
撒帳東,金明池畔笙歌作,花檐迎得賢惠女,老稚歡喜盡笑顏
撒帳西,銀燭明煌照洞房,英雄巾幗成佳偶,美酒千杯醉春風(fēng)。
撒帳南,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玉人面,秦晉和諧百年好。
撒帳北,夫婦歡愛長唱隨,芙蓉帳暖度良宵,繡幃應(yīng)已夢虎子。
撒帳中,貔貅連營得內(nèi)助,惟愿旌旗指燕北,山河一統(tǒng)重光輝。
………
這歌詞前面都是當(dāng)時(shí)四處傳唱的喜慶婚歌,唯后面一句,由于鵬稍微改了幾個(gè)字,讓孩兒們學(xué)唱。孩兒們邊唱,婦女們就拿著絲線彩果,紛紛扔到洞房的床上。
孩兒們唱得高興了,還要繼續(xù),張弦趕緊道:“不可延誤新人吉時(shí)。”
于是,眾人便嬉笑著出去了,張弦走在最后,還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屋子里安靜下來,只紅燭高燒,偶爾能聽到燭油滴落的聲音。
花溶靜靜地坐在床上,低著頭,床上灑著桂圓、花生、蓮子等物。
岳鵬舉輕輕拂開滿床的這些東西,挨著花溶坐下,燭光下,但見她滿臉?gòu)杉t,眼神嫵媚,艷麗不可方物。
他心里一蕩:“姐姐,我真是開心……”
她被他這樣瞧得面頰緋紅,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合歡的酒早已倒好。
岳鵬舉端了兩杯,一人手持一杯,聲音出奇的溫柔:“我們,喝了吧?”
她的手繞過去,溫順的,挨著他的手,一起喝了這杯酒。
一杯酒下去,渾身暖起來。岳鵬舉在燭光下,只見自己的新娘面若海棠,雙眼晶亮,自認(rèn)識(shí)她以來,從來不曾見她這般美麗嫵媚。
岳鵬舉輕輕摟住她,二人上床。
這是二人盼望已久的時(shí)刻,雖然夫妻名分定了許久,可是,到今日才真正結(jié)為夫妻。尤其是岳鵬舉,雖然不止一日跟她同床共枕,可是,心里卻是明白的,這個(gè)夜晚,跟以前不一樣。
他在燭光下,輕輕解開她的重重羅衫。
脫去外面喜服的時(shí)候,她還沒有怎樣,可是到貼身的肚兜時(shí),她的臉忽然滾燙起來。那是一件雪白的胸衣,上面兩側(cè)各有一支粉色的荷花。
岳鵬舉的手停下,輕輕看著那一雙雪白的臂膀,如蓮藕一般,也許是因?yàn)槁对谕饷妫驗(yàn)槎蘸沟睦洌蛘咭驗(yàn)榧?dòng),仿佛在微微顫抖。他拿著她的手臂,放進(jìn)溫暖的錦被里,隔著那薄薄的小小的一層衣服,手掌完全輕輕包裹胸前的柔軟。仿佛過電一般,那柔軟太過輕盈,落在手掌里,仿佛握著最溫順的一只白鴿。
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的熟悉的快慰,在心底燃燒起來,然后,他自己也褪下全身的喜服。
感覺到胸前那滾燙的手一移開,花溶微微睜開眼睛,她看到他正在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他寬厚的胸膛從厚厚的衣物之下露出來,然后是結(jié)實(shí)的小腹和修長的腿。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xì)地看一個(gè)男人的裸體,自己丈夫的裸體,卻覺得羞澀,眼里慢慢浮起一層水霧,濃黑的睫毛顫動(dòng)一下。
岳鵬舉低頭,看到的正是那一層溫柔的霧氣,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柔軟和溫情,第一次的感動(dòng),那是看到女體的感動(dòng)。所有的第一次美麗,都跟她有關(guān)。
他的手往下,這時(shí),終于解開了她的雪白的胸衣,那一枝荷花,那么皎潔地依偎著桌上的紅燭。
他躺在她身邊,這一刻,二人赤誠相擁,岳鵬舉的手剛一摸到那柔軟的肌膚上,立刻,心和手都滾燙起來。
他生平也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子,動(dòng)作十分生澀。有一瞬間,他的手放在她的晶瑩的胸膛上,不知接下來該干什么,只知道輕輕的揉捏,那么輕,出自本能,生怕弄疼她一點(diǎn)點(diǎn)。
花溶雖然曾被秦大王擄掠海島上幾個(gè)月,夜夜任他盡歡,但都是夢魘一般的記憶,是無比的粗暴和無比的疼痛,從來從來都不愿意想起,只想遺忘吧遺忘吧。而且事隔多年,對(duì)于正常的真正男女之間該怎么做,也是手足無措,只閉著眼睛,羞澀地躺著。
隱隱的燭光下,這一份嬌羞嫵媚更是令岳鵬舉心跳加速,他輕輕躺在她身邊,抱住她,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她也伸出手,輕輕摟著他的脖子,這一次,二人都親吻得十分深入,比任何一次都更深。
從來不知道親吻也會(huì)這般令人陶醉,仿佛春日喝下一杯甜蜜的蜂糖水,花溶星眼半睜,渾身涌起極其陌生的燥熱,仿佛激動(dòng)難言……
岳鵬舉雖然生澀,可是,這畢竟是人的本能,無師自通的,只覺得身子的某一個(gè)部分已經(jīng)堅(jiān)硬如鐵,急切地要找到某一個(gè)入口。
他輕輕抱住她的身子,貼著她的耳膜,仿佛要說一句溫柔的話語,她卻被這耳邊的陣陣熱氣,逗得麻酥酥的,忍不住,輕輕的笑起來。
這一笑,他也忍不住微笑,一陣陣的氣浪吹開了她已經(jīng)散亂開的頭發(fā),有一絲柔軟的青絲鉆進(jìn)他的鼻孔里,帶著一種青草一般的干凈的香味。這種香味仿佛催情的藥劑,他吻上了她的耳垂,并用牙噬咬著——輕輕的,一點(diǎn)也不疼痛,卻是溫存而鮮明的,只是給她一種很鮮明的記憶——仿佛第一次的甜蜜的親昵。
她又忍不住要笑,可是,在她還來不及發(fā)聲之前,他又已經(jīng)將唇移動(dòng)到了她修長而美麗的脖子上,那樣潔白的顏色,多么柔軟啊,仿佛她渾身上下,都是軟綿綿的——
滾燙的嘴唇,這個(gè)夜晚仿佛也沸騰起來。
只覺得熱,無比的燥熱,好像要熱得跳起來一般,也許,是房間的火盆太熾熱了吧,身子也滲出細(xì)細(xì)的密密的薄汗。
他用舌品嘗著那細(xì)致的肌膚滲出的薄汗,這真是令他感到目眩神秘的美味;他的手下移到了她裸露的胸部……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便輕輕抱住了他的脖子,順勢的,他輕輕趴在她的身上,兩人的身體真正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因?yàn)槔p綿病榻許久,她是那樣的瘦小,可他又是那樣的健壯而寬闊,當(dāng)她突出的鎖骨,從軟滑的身子里往下,緊緊地貼合著他的肉體,仿佛如一支溫柔的利箭,如此鮮活突兀地嵌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也正因?yàn)槿绱耍翢o顧忌地接納她,慢慢地,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帶著陌生的沖動(dòng)和急切,卻又著其他年輕男人不具備的細(xì)心和溫存——他喜悅地,又笑起來,這是怎樣的一種令人心醉的新鮮感?
人生,竟然還有這樣一番天地。
以前,從來不曾領(lǐng)略的,甚至根本無法想象,還可以這樣!
感覺到那個(gè)灼熱已經(jīng)頂住自己,她心里忽然一陣慌亂,情不自禁地,仿佛某一種疼痛的記憶。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那是記憶里的夢魘,怎么都揮之不去。
腦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那樣一張面孔,憤怒的,感激的,各種交織的情緒,那時(shí),她還是一個(gè)小姑娘,留在腦海里的那種可怕的回憶,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覺得莫名的疼痛。
仿佛有一種極其可怕的直覺,她情不自禁地,想坐起身子。
可是,很快,他的手輕輕拂在她的柔軟的胸膛上,聲音那么溫柔,眼神那么溫柔,又帶著年輕而急切的喘息,這喘息感染了她,燥熱著,仿佛身子下了一場溫柔的雨。
無聲,而潤滑,如一汪涓涓細(xì)流。
多么溫柔堅(jiān)定的手,那一刻,一點(diǎn)也不曾感覺到恐懼,只是某種水到渠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