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陸懷瑜出道這幾年, 受到的質(zhì)疑甚至是謾罵從來就沒少過,只是陸媽媽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原因, 在陸懷瑜出道之前, 從未了解過這個行業(yè)。
后來…… 就算稍微了解了一些,以她跟陸爸爸的工作,也幫不到什么。
而且陸懷瑜一向不喜歡他們看這些。
這回也是無意中看了《考試吧!》這個節(jié)目,當時她還挺驕傲的, 覺得自家的孩子即使不朝學術(shù)方面發(fā)張,但這方面依舊優(yōu)秀。
哪知第二天在學校的時候,聽到學生的討論, 才知道有人質(zhì)疑陸懷瑜是提前知道答案的。
陸媽媽很生氣, 陸懷瑜從小就比同齡人聰明得多,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就昨天節(jié)目中的那些問題,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提前知道答案。
后來節(jié)目組的人找了過來,陸媽媽就心動了, 她想以一個學者, 更是一個母親的身份站出來, 告訴觀眾,她的孩子就是這么優(yōu)秀。
陸懷瑜不知道這中間的彎彎繞繞,聽到陸媽媽的話后,心情有一點復雜,但總體來是,還是開心多一些。
因此聽到女主持問他是不是從小就很厲害的時候, 陸懷瑜笑了下道:“我小時候性格比較孤僻,不怎么喜歡跟大家一起玩,經(jīng)常就窩在家里看書。那時候年紀小嘛,記性會好很多,很容易就把看過的都背下來了。”
女主持愣了一下,接著正色道:“還是趕緊抽取考試題目吧,我怕再問下去電視機前許多正深陷背書煩惱的學生們要換臺了。”
臺上其他考生都發(fā)出了善意的笑聲,陸懷瑜的事會不會打擊到電視機前的觀眾他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會打擊到他們就是了,能參加這個節(jié)目的,誰不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對手的優(yōu)秀只會更加點燃他們的斗志。
之后的考試,不知道是不是碰巧,除了幾個搶答的常規(guī)題外,陸懷瑜再沒抽到文學方面題目,自然也沒能得到陸媽媽的點評,不過就算是別的方向的題目居多,他今天的表現(xiàn)依舊很優(yōu)秀。
并且又拿了三組中的第一名。
主持人說完恭喜之后,就輪到了得勝組說感謝語,她狡黠地笑了下道:“今天剛好有位考生的媽媽在現(xiàn)場,三位可以想想有什么想對媽媽說呢。”
陸懷瑜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讓其他兩位隊友先說。
輪到他的時候,他先說了謝謝隊友的配合。
主持人適時接上,“還有要對媽媽說的話呢。”
陸懷瑜摸了摸肚子,夸張地道:“媽,我餓了。”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接著轟然大笑,主持人也忍不住笑道:“就這些?”
陸懷瑜:“餓了還不重要嗎?”
“是挺重要的,”主持人道,“所以今天的節(jié)目就到這里結(jié)束吧,我也要回家吃我媽媽做的宵夜去了。”
結(jié)束之后,陸媽媽在后臺跟其他幾位點評嘉賓道別,陸懷瑜沒什么事做,就在旁邊的角落里給鐘明瑾發(fā)消息。
來的時候他忘記告訴對方他媽媽也會參加這個節(jié)目,等會兒不管陸媽媽是選擇住酒店還是回家,他都要送回去,不說一下他怕鐘明瑾一直不睡等他回去。
陸懷瑜一直低著頭打字,沒注意到有人躡手躡腳地靠近,等人到了跟前,才反應過來,連忙收起手機問道:“有什么事嗎?”
王可可依舊穿著他的破洞牛仔褲,只是腦袋上挑染的頭發(fā)從紫色變成了紅色,表情也收斂了許多,見陸懷瑜發(fā)問,腳步一頓就想要退回去,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還是停了下來,有些別扭地道:“陸哥對不起,我那天不該那樣問你的。”
陸懷瑜愣了一下,才反想起他說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小孩問他會不會解二元一次方程,不由笑了下,調(diào)侃道:“那你下回打算怎么問我?”
王可可一怔,抬頭眼睛亮亮的問道:“就問陸哥你這么厲害,為什么會去娛樂圈拍那些爛片。”
還真是不留情面,陸懷瑜伸手在他那頭紅黑交錯的毛上薅了一頓,才不疾不徐地道:“片子好不好另說,主要是我長這么帥,不能讓全國人民都欣賞到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王可可聞言抖了一下,接著逃也似的跑了。
陸懷瑜搖了搖頭喃喃道:“還以為你挺喜歡這種說話方式的呢。”
王可可跑了之后,陸媽媽跟其他人的告別也結(jié)束了,母子二人帶著林源林泉兄弟一同朝地下車庫走去。
等上了車之后,陸懷瑜才問陸媽媽,“今晚是在這邊歇一晚還是回家?”
陸媽媽聞言看向陸懷瑜,眼里有隱隱的期待,沒有說話。
陸懷瑜別開眼道:“在這邊歇一晚的話,我現(xiàn)在就給你訂酒店,回去的話,到家估計快十二點了。”
“回家吧,”陸媽媽垂眸,頓了一下好似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般道,“我今天也沒帶換洗的衣物。”
林源知道陸懷瑜家在哪里,聽到他們母子的談話后,下一個路口就默默的掉頭換了個方向開。
坐在副駕駛的林泉想說點什么,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林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車里一時安靜得有些尷尬,片刻后陸懷瑜從小冰箱里拿了瓶水,擰松了蓋子遞給陸媽媽,“喝點水吧,要是累了的話就睡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我不累。”陸媽媽淺淺地喝了口水,再蓋上瓶蓋后,也沒把瓶子放下,就那么一直拿在手里。
片刻過后,她試探著問道:“小瑜你能跟我說說你最近工作的事嗎,我聽人說,之前有人想要污蔑你養(yǎng)……”
說到這里,陸媽媽猛地停了下來,神色不安地看了陸懷瑜一眼。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陸懷瑜無聲地嘆了口氣道:“不是什么大事,他們想要污蔑我的事,被我提前知道,已經(jīng)反擊回去了。”
這些陸媽媽從新聞上早就看到過了,但聽到陸懷瑜自己說出來,還是有些開心。
只有坐在副駕駛的林泉,在他哥如刀的眼神里,終于還是沒忍住道:“陸哥超厲害的。”
陸媽媽聞言身體前傾了一些,很感興趣地問道:“小瑜怎么厲害了?”
于是林泉滔滔不絕地講起來陸懷瑜設計梁禹行的事,陸媽媽則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問上一兩句,一時車里倒熱鬧了不少。
講完跟梁禹行的恩怨后,林泉悄悄轉(zhuǎn)頭看了眼陸懷瑜,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就又講起了陸懷瑜在片場的趣事。
一直到陸懷瑜家小區(qū)門口,林泉都沒有停下的趨勢,直到車停在樓下,陸媽媽看了眼外面熟悉的環(huán)境,小聲地道:“就到了啊。”
陸懷瑜:“嗯,今天路上一直挺順利,沒有堵車。”
陸媽媽沒有接話,也沒有下車,過了一會兒才道:“小瑜你之前在電視臺的時候說餓了,要不要上去吃點東西再走,你爸爸剛剛跟我說已經(jīng)做好了。”
“好。”陸懷瑜應得干脆,拿起一直放在車上的紙袋子率先下了車,走到另一邊給陸媽媽拉開了車門。
陸媽媽開心地拎起自己的小包包,招呼林源跟林泉道:“小源跟小泉一起來吧,小瑜他爸爸煮了很多。”
陸懷瑜家所在的這棟樓,住的幾乎都是陸爸爸跟陸媽媽的同事,這個點大家差不多都睡了,電梯里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別人,四下也異常安靜。
到家門口的時候,按了門鈴等了會兒,才聽到陸爸爸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著門被打開。
陸懷瑜點頭喊了聲:“爸。”
“回來了。”陸爸爸在圍裙上擦了下手,彎腰從鞋柜里拿出幾雙拖鞋放到門口,“太晚了我就沒沏茶,榨了幾杯果汁在茶幾上,你們坐下喝點歇一下,餃子馬上就煮好了。”
陸媽媽道:“我去盛餃子吧。”
“你也辛苦了,去跟孩子說說話。”陸爸爸道。
陸懷瑜在沙發(fā)上坐下之后,先是端起陸爸爸榨的橙子喝了口,才把帶上來的紙袋子遞給陸媽媽道,“這是我前段時間去別的城市參加活動時買的,一直沒給你們送過來。”
陸媽媽看了一眼,見最上面應該是個包包,就道:“我有包背,上回你給我買的那個,我還沒怎么用呢。”
“這是今年的新款,”陸懷瑜道,“而且你背應該挺好看的。”
陸媽媽才不在意什么新款不新款的,只要是陸懷瑜給她的東西她都喜歡。
說著話的時候,陸爸爸盛了餃子出來,陸懷瑜跟林源他們連忙起身去端。
現(xiàn)包的餃子白白胖胖,看起來很誘人,蘸料也是陸爸爸親手調(diào)的,給林源跟林泉的是陳醋,陸懷瑜的則是一小碟辣椒油。
幾人都還是直播前吃了點東西的,這個點早就餓了,林源跟林泉一拿到筷子就吃了起來,陸懷瑜卻看著面前的一大盤餃子有些犯愁。
陸爸爸見狀問道:“怎么了?是不想吃餃子嗎?”
“不是,”陸懷瑜道,“餃子有些多,我可能會吃不完。”
自從出道之后需要控制體重,他就少有吃宵夜的時候,就算偶爾吃上一次,也是嘗幾口就罷,面前的這一大盤餃子,量實在是大了些。
“先吃,吃不完就剩下來。”陸媽媽道,“你太瘦了,得多吃點才行。”
陸懷瑜‘嗯’了一聲之后,就埋頭吃起了餃子。
最后雖然吃得慢了點,那大盤餃子還是被陸懷瑜吃完了。
他打了個嗝道:“我去洗碗。”
陸媽媽連忙道:“等下我來收拾就好,你歇著。”
“沒事,”陸懷瑜道,“時間也不早了,你跟爸早點休息吧。”
陸媽媽還是不死心,試探著問道:“那你?”
陸懷瑜低頭收拾著茶幾上的碗碟,“我明天還有事,等會兒就走。”
“嗯,”陸媽媽應了一句,又叮囑道,“平時工作別太辛苦了,你要是想買什么的話,我跟你爸手里也還有錢。”
陸懷瑜收拾筷子的手一頓,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
說是洗碗,其實也就是把收拾好的碗筷丟進洗碗機里而已,陸懷瑜從廚房出去的時候,陸爸爸跟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坐著,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快一點了,便道:“你們趕緊休息吧,我先走了。”
陸爸爸應了一聲,起身把他們送到門口,叮囑道:“晚上開車慢一點。”
車就停在樓下,陸懷瑜上車前下意識抬頭往上面看了眼,樓層有點高,但還是能分別出,他家客廳的燈依舊亮著。
林泉沒忍住道:“陸哥要不今晚你就在家里睡一晚,明天我再過來接你?”
陸懷瑜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了進去,淡淡地道:“走吧。”
林源給林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坐進去開車。
陸懷瑜家是在郊區(qū)挨著陸爸爸跟陸媽媽學校的地方,離開他家的小區(qū)之后,就是一段樹木繁茂的小路。
這個時間點,路上除了他們的車之外,再也看不到第二輛車,路上安靜得不行。
三人又剛吃飽,忍不住就有些暈暈欲睡,開車的林泉也只是勉強打起精神。
道路幽暗,林泉正想放點音樂提下神,就看到前面道路好像被攔住了,不由奇怪道:“我們來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道,怎么大晚上的還施工?”
陸懷瑜聞言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去,等看清楚前面的情景后,才生出的一點睡意瞬間被嚇沒了,背后汗毛也跟著豎了起來。
那哪里是攔了施工的圍欄啊,根本是一座樣式古怪的拱門,只是在車燈的照射下,有那么一瞬間像極了反光的施工圍欄。
陸懷瑜整個人都差點撲到了駕駛位上,忙不迭的道:“停車!”
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車子劃過拱門,車窗外的景色也陡然變了樣。
林泉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穿著奇裝異服的人群,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連話都忘了說。
林源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看到這一幕世界觀瞬間碎成了渣渣,但還是不死心地道:“這是海市蜃樓嗎?”
陸懷瑜白了他一樣,“你說呢?”
海市蜃樓反應的是現(xiàn)實里的場景,但哪個地方的街上會各個朝代著裝的人都有?
窗外的‘行人’這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輛突然闖入的小車,一部分離得近的,慢悠悠的朝這邊晃了過來。
明知道車窗上貼了單向膜,林泉總覺得外面某個‘姑娘’的視線已經(jīng)跟他對上了,忍不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現(xiàn)在怎么辦?”
陸懷瑜飛快地在書包里翻出幾張符紙,給了林源跟林泉各兩張,“貼身放著,先別說話。”
給他們兄弟二人的一張是護身符,一張是斂氣符,這個還是陸懷瑜之前聽鐘明瑾用了之后,覺得很有趣主動要求學的。
沒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場。
三人都貼上斂氣符之后,外面的‘行人’似乎突然失去了目標,晃晃悠悠的開始離開。
陸懷瑜見狀松了一口氣,小聲吩咐林泉,“原路退回去。”
林泉害怕得手都在抖,試了幾次,才終于啟動了車子。
陸懷瑜感覺到車子在勻速的往后退了,不由松了口氣,繼續(xù)抬頭盯著外面的情況。
擁擠的人影這時候已經(jīng)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也是漫無目的的晃悠著,這時其中一個佝僂著背慌張尋找著什么的身影就尤其明顯。
“姥姥,”陸懷瑜喃喃道,緊接著吩咐林泉,“停車!”
林泉本就嚇得全聽陸懷瑜的吩咐在行動,聞言一腳剎車下去,立馬把車給停了。
林源還有點理智,轉(zhuǎn)頭詢問陸懷瑜,“怎么了?”
“你們在車上別動,我下去一趟。”陸懷瑜道。
說完也不等他們二人反應,直接自己傾身按了中控鎖,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聽到響動,原本已經(jīng)散開的‘行人’又轉(zhuǎn)過身來,但速度最快的還是一直在尋找的老人,她以驚人的速度跑到了陸懷瑜的身邊,只是在靠近的那一瞬,就像是碰到了什么無形的屏障,被彈到了地上。
陸懷瑜想去扶,緊接著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伸手就去摘脖子上掛著的東西。
老人見狀厲聲道:“不許摘!”
陸懷瑜手一頓,停了下來,輕輕地喊了聲,“姥姥。”
姥姥從地上站起,兩人靠車站著,因為陸懷瑜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圍過來的‘行人’都不能靠他太近,姥姥也是一樣。
“你怎么會來這里?”姥姥皺眉問道。
“我送我媽回家,回來的時候開錯了路。”陸懷瑜解釋了一聲,紅著眼睛問道,“原來姥姥你還在,可你為什么從來不來找我。”
“人鬼殊途,”姥姥嘆了口氣道,“多接觸于你無益。”
陸懷瑜想反駁幾句,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姥姥又道:“剛才我察覺到你的氣息一閃即逝,是又得了什么護身的東西嗎?”
陸懷瑜道:“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朋友,他教我畫了一些符,剛才就是戴上了一種隱匿氣息的符。”
“真的?”姥姥眼里露出驚喜的神色。
陸懷瑜肯定的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真是太好。”姥姥喜得連續(xù)重復了兩句,接著想到了什么,又問:“你那個朋友人怎么,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知道你能看到我這樣的鬼魂嗎?”
聽姥姥用她這樣來形容鬼魂,陸懷瑜心里酸澀的難受,但還是勉強笑了下道:“我朋友他很好,不僅教我畫符,而且有他在,鬼魂都不敢靠近我家半步。他人也很細心,我很小的情緒變化他都能察覺到,然后會用他的方式安慰我,還會在我失眠的時候,給我畫安眠符。”
“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另外一個對我很好的大哥知道我能看見。”陸懷瑜說完往車里看了一眼,今晚過后,就又要加兩個了。
他不知不覺的說了一堆鐘明瑾的事,沒注意到姥姥越聽眼神越古怪,最后居然問陸懷瑜,“那孩子長得如何?”
陸懷瑜不明白姥姥為什么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超可愛的。”
“那就是還不錯,”姥姥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道,“你要好好對她,莫辜負了人家。”
“我知道的。”陸懷瑜點頭應道,接著想到了什么,又問,“之前我給您燒了一次錢,您有收到嗎?”
“收到了,”姥姥笑著道,“下回別燒那么多,我聽人家說了,你們用的錢跟我們用的比率是一樣的,姥姥在這邊用不了什么錢。”
陸懷瑜驕傲地挺了挺胸道:“姥姥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可能賺錢了。”
“我當然知道,”姥姥道,“但你要多存點錢在身邊,以后結(jié)婚生孩子都要用錢。”
陸懷瑜不明白他明明連對象都沒有,怎么就談到了結(jié)婚生孩子這么遙遠的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姥姥放心吧,我都有計劃的。”
至于計劃什么時候施行,就要看他什么時候遇到喜歡的人了。
又聊了幾句后,姥姥就道:“這里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趕緊離開吧。”
陸懷瑜戀戀不舍,“以后,我是說以后,姥姥您能偶爾來看看嗎?”
姥姥笑了下,沒有接話。
陸懷瑜等了片刻,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咬著唇緩緩地轉(zhuǎn)身。
他手都已經(jīng)拉在車門上了,姥姥突然道:“小瑜,你爸媽那里……姥姥不要求你原諒他們,只希望你閑暇的時候,可以回去陪他們吃頓飯,偶爾在家住上一天。……畢竟當年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陸懷瑜低頭道,“好。”
“趕緊回去吧。”姥姥擺了擺手,又低聲道,“我跟你爸媽都很愛你。”
陸懷瑜拉開車門,迅速的坐進去,吩咐林泉道:“繼續(xù)倒車。”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車窗外的老人,只是原本車子就已經(jīng)快到臨界線了,林泉往后倒了一點點,就回到了正常的道路上。
一瞬間喧囂褪去,人影無蹤,道路兩旁是齊整的大樹,路上依舊只有他們孤零零的一輛車。
陸懷瑜再也忍不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那滴淚終于落了下來,沒想到他居然在這里見到了姥姥。
車子開上高速之后,路上車輛多了起來,林源跟林泉也回過神來了,林源仍舊不死心地問陸懷瑜,“魚魚,剛才我們是遇到什么了?”
“開錯道,去了不應該去的地方。”陸懷瑜道。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剛才陸懷瑜跟姥姥的談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顯了。
半響后林源才慶幸道:“還好魚魚你會這些,不然我跟小泉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陸懷瑜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沒有接話。
今天這事對唯物主義的林源沖更是大,之后的路上,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林泉開車的時候更加小心,一路上精神高度集中,就怕再開錯道路。
但遇到陰路本來就是小概率的事,又怎么可能一晚上碰上兩回。
一路無事,等車開到陸懷瑜家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光微明。
他們一點左右從陸懷瑜家出發(fā),按照正常速度,應該在三點左右到的,結(jié)果路上走錯了路,三人感覺根本沒在里面待幾分鐘,出來的時候居然快三點了,再開回來,一晚上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陸懷瑜拉開車門下車道:“天都快亮了,你們也趕緊回去睡吧。”
“不回去了,”林源道,“我剛訂了旁邊的一家酒店,等會兒跟小泉過去睡一會兒再說。”
今晚遇到了這種事,雖然天都要亮了,但沒有陸懷瑜在車上,讓他們獨自開車回去,兄弟二人還是有些害怕。
陸懷瑜自己也累得不行,因此只點了點頭道,“那也早點休息吧。”
到家的時候,陸懷瑜特意放輕了開門的動作,這個點鐘明瑾應該快要醒了,他怕吵到對方。
結(jié)果門一打開,客廳沙發(fā)旁的落地燈居然是亮著的,鐘明瑾聞聲從書里抬起頭來,“你回來了。”
陸懷瑜心中一暖,但更多的是詫異,“你還沒睡?”
鐘明瑾沒有回答,而是問:“你今晚遇到什么了?”頓了一下他才道,“身上有很濃的鬼氣。”
“回來的時候開錯路了,”陸懷瑜聲音有些艱澀,“在那里面看到了我姥姥。”
鐘明瑾聞言看了陸懷瑜一眼,見他說完這一句之后,就像累得不行一樣跨下了肩膀,不再說話。
他不愿意說,鐘明瑾也就不問,只道,“天都快亮了,趕緊洗漱睡覺吧。”
“好。”陸懷瑜聞言去浴室草草沖了下,就躺到床上。
他原本以為晚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肯定會睡不著,沒想到才剛躺下一會兒,思維就如同陷入泥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只是穿過那片泥沼之后,陸懷瑜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黑暗又無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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