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餐廳里很安靜,兩桌又離得近,陸懷瑜跟韓北亭都聽得十分清楚,韓北亭倒還好,因為背對著那桌不清楚具體情形,只是有些震驚而已。
陸懷瑜卻因為阮初晴剛才點頭的那下招呼,尷尬得很不能憑空出現(xiàn)個洞讓他鉆進去。
不過他還不是現(xiàn)場最尷尬的人,王經(jīng)宇才是。
陸懷瑜從他的背影里都看出了手足無措,慌亂道:“你知道了?”
“圈里只要稍微八卦一點的人,誰不知道你們從半年前就在打聽懂玄學的人。”阮初晴嗤笑了一聲,抬了抬下巴道,“幾天前對面那小子差點停止呼吸被送到醫(yī)院的事,雖然被壓下來了,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傳聞是小陸救了他。你今天約我出來,又叫上他們兩人,不就是懷疑錢婉婉的事是我做的嗎?”
“我……”王經(jīng)宇囁嚅道。
阮初晴撇了他一眼,卻是朝陸懷瑜跟韓北亭招了招手道:“你們過來一起坐吧,不然被拍了什么照片我還不好解釋。”
她都這樣說了,陸懷瑜跟韓北亭還能說什么,只能乖乖的坐過去。
韓北亭這小子可能神經(jīng)真的粗到了一定程度,明明是尷尬得不行的場面,可他在阮初晴旁邊坐下之后,卻仍不忘追星,激動得語無倫次地道:“女神,你怎么知道我們是一起的?”
阮初晴笑了下,“這家餐廳是我開的。”
“哦哦,”韓北亭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接著表明立場,“我只是個看熱鬧的。”
“看出來了。”阮初晴撇了眼他從先前那桌帶過來的西瓜道,接著看向?qū)γ娴年憫谚ぃ瑔枺骸靶£懹X得我有什么問題嗎?”
韓北亭跟王經(jīng)宇聞言齊齊看向陸懷瑜。
阮初晴此時已經(jīng)把口罩取下來,陸懷瑜干脆認真地看了會兒,結(jié)果仍舊跟他之前認為的一樣,只是眼角似乎有些不甚明了的艷色,陸懷瑜想到之前好奇問過小人這是什么現(xiàn)象,于是不太確定地道:“紅鸞星動,好事將近?”
阮初晴愣了下,被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話弄得有點懵:“你不是王經(jīng)宇請來的幫手嗎?”
“呃……”陸懷瑜想了想道,“你可以把我當成正義的小天使,而不是誰的幫手。”
阮初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跟傳說中的有些不一樣。”
陸懷瑜:“您也是。”
“不跟你皮了,”阮初晴輕咳了一聲正色道,“我知道你們找我是為了什么。”
說完她冷笑一聲看向王經(jīng)宇,“我大概也知道錢婉婉為什么會這樣。”
王經(jīng)宇一下坐正了身體,氣勢也強勢了起來,問道:“為什么?”
阮初晴卻恍若未覺,巧笑道:“因為被我嚇的啊。”
陸懷瑜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尤其是感受到王經(jīng)宇質(zhì)問的眼神時,忍不住想讓她趕緊把話說清楚,這不是講故事,不需要這么多轉(zhuǎn)折。
“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阮初晴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陸懷瑜的渴求,看向王經(jīng)宇道,“我可不會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只不過是半年前偶遇那次,告訴你家婉婉,這人若是做了虧心事啊,不要以為能瞞得住,就算沒人知道,鬼神也會一直盯著的。”
王經(jīng)宇皺眉道:“你明知婉婉膽小,為什么還要這樣嚇她?”
阮初晴道:“難道不是她自己做了虧心事,才會嚇成這樣嗎?”
陸懷瑜聞言緩緩用叉子從對面韓北亭端過來的碗里叉了塊西瓜放進嘴里,并跟他對視了一眼,事情的發(fā)展,好像很有趣啊。
王經(jīng)宇低聲道:“你們曾經(jīng)是好朋友,自然能輕易找到嚇她的點。”
“還真是夫妻情深呢,都這樣了還覺得是別人的問題,”阮初晴勾了勾唇,“那我就告訴你,是因為你,你每天都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只要看到你,她就會想起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虧心事,因為你是他用手段騙來了的!”
王經(jīng)宇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頓了一下才皺眉道:“我跟婉婉互相喜歡,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你為什么會喜歡上她?”阮初晴歪著頭問,“是她那個人,還是因為她曾經(jīng)為你爭取到的那些資源,抑或是那次意外,她的舍命相救?”
她一字一句的發(fā)問,王經(jīng)宇的神情就一點一點的變得凝重。
最后阮初晴一句重錘,“可要是除了她那個人之外,其他都是她騙你的呢?你還會喜歡她嗎?”
王經(jīng)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因為他無法騙自己,他確實是因為那些事情先感動,后來才心動。
但讓他相信阮初晴的話,又無異于認了自己這些年都生活在一個騙局里,因而道:“你跟婉婉以前好歹也是朋友,就算現(xiàn)在鬧僵了,又何必說出這種挑撥我們夫妻關(guān)系的話呢?”
“你覺得是我在挑撥你們夫妻關(guān)系,那就是吧。”阮初晴起身道,“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她自己心里有鬼把自己嚇得,你記得看好了,別把臟水往我頭上潑,不然我有的是辦法不讓你們好過。”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走了,連侍應(yīng)生送來的水都未曾喝一口。
陸懷瑜看著韓北亭把桌上的最后一塊西瓜送進嘴里,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過后,王經(jīng)宇才轉(zhuǎn)頭看向陸懷瑜,詢問道:“她……”
“她沒問題。”陸懷瑜打斷他的話道。
說完之后,看到他一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陸懷瑜無聲地嘆了口氣,想著這好歹是自己的第一個客戶,便勸道:“我覺得你還是帶你妻子去看下心理醫(yī)生比較好。”
王經(jīng)宇低著頭,陸懷瑜看不到他的表情,許久之后,才聽到他沙啞著聲音道:“我知道了。”
阮初晴走了,他們這頓飯也沒有再吃下去的必要,這一通折騰下來,已經(jīng)過了吃飯的點,跟王經(jīng)宇分開后,陸懷瑜跟韓北亭打算就近找家飯店先填飽肚子。
結(jié)果還沒出門,就被店里的侍應(yīng)生給攔下了,“兩位先生,阮小姐想邀請你們吃頓飯。”
阮初晴請他們吃飯?陸懷瑜一頭霧水,但看到旁邊雙眼放光,躍躍欲試的韓北亭后,還是點了點頭道:“有勞帶下路。”
侍應(yīng)生把他們帶到包間的時候,阮初晴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桌上也擺滿了飯菜,陸懷瑜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大部分都是他們之前點了,卻沒來得及吃的菜品,多出的幾樣應(yīng)該是店里的招牌菜。
阮初晴見他們進來,便招了招手道:“剛才要不是我把你們從另一桌叫過來,你們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這頓飯算是我給你們的賠禮。”
“阮姐太客氣了。”陸懷瑜嘴里說著客氣話,卻沒有坐下。按道理他是王經(jīng)宇花錢請來的,阮初晴根本沒必要對他客氣。
“其實不僅僅是為了賠你們頓飯,”阮初晴像是沒察覺到他們的客氣,笑了下道,“是我還有事想要請教。”
陸懷瑜這才坐下道:“何事?”
“小陸你是真的懂這些玄學的東西啊?”阮初晴給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好奇地問道。
陸懷瑜也沒隱瞞,“略懂皮毛罷了?”
“所以你剛才說我紅鸞星動是真的?”阮初晴白皙的臉頰暈上一抹紅霞,有些激動地道,“要不要再仔細看看?”
“呃……”陸懷瑜沒想到她找自己是為了問這個,只能道,“我能力有限,看到的就是這樣。”
“不,我覺得你能力很好。”阮初晴道,“我很滿意。”
陸懷瑜:……
韓北亭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不可置信的問道:“女神你有喜歡的人了?”
“對啊。”阮初晴大方承認。
韓北亭仍舊是那個操心女神幸福的小粉絲,他擔憂道:“對方是圈內(nèi)人嗎,是不是好人?”
阮初晴失笑,“放心吧,我眼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你跟王先生夫妻當初的事情……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陸懷瑜是真頗為好奇,到底是做了什么樣的事,能讓人心虛到日夜懷疑被鬼魂盯著的程度。
“沒什么不能說的,”阮初晴笑著道,“剛進圈的時候我心氣高,跟公司其他的藝人一起從練習生做起,所以沒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情。王經(jīng)宇跟我是同期練習生,我當時對他有好感,等出道的時候,就偷偷的用家里的關(guān)系給他資源,錢婉婉是我們兩人共同的經(jīng)紀人,她是知道這些的。”
“我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人家連感謝都沒一句,我仍對給他資源的事樂此不疲,甚至在一次活動中發(fā)生意外時,不顧自己的安危舍命相救。也是那次后才知道原來錢婉婉一直跟他說資源是她努力爭取來的,那次意外她受傷也是救他造成的。”
韓北亭聽到這里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陸懷瑜皺了皺眉,“那你為什么不說清楚。”
“那次意外之后他們就在一起了,說明白了我也嫌惡心,”阮初晴嗤笑道,“再說了,當時就說出來,即便他們分開了,也會覺得我是個嫉妒心強的壞女人,不說的話,讓她守著自己騙來東西,每日擔心會失去不是更好嗎?”
陸懷瑜想了一下,覺得果然還是這樣更痛快些。
韓北亭也贊道,“高明。”
“那可不。”阮初晴得意地揚了揚頭。
或許是聊了些比較**的話,陸懷瑜他們跟阮初晴的關(guān)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一頓飯倒是吃得賓主盡歡。
陸懷瑜明早還要去片場,吃完后就起身告辭。
阮初晴也跟著起身相送,她遲疑了一下道:“小陸,剛才問你的那件事,我也不知道市場上是什么價,不如告訴你一個消息抵了吧。”
陸懷瑜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紅鸞星動’這件事,便笑著說:“好啊。”
“你前段時間在劇組跟人產(chǎn)生了些摩擦是吧?”阮初晴道,“我聽到點風聲,人家可不打算善罷甘休。”
跟陸懷瑜前段時間有摩擦的就梁禹行一人,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有點擔心對方報復,但如今事情過去這么久了,有小人在,他自己又學了不少的東西,就覺得沒什么可害怕的了,便道:“之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都不能把我怎么樣,現(xiàn)在知道有他這么個心懷鬼胎的存在,有本事倒是放馬過來。”
阮初晴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圈里烏七八糟害人的手段太多了,你還是多小心些的好。”
“謝謝阮姐,我會的。”陸懷瑜認真地應(yīng)道。
阮初晴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挺好奇我怎么會知道這些?”
陸懷瑜點了下頭,“是有點。”
“人生無趣,個人的一點小愛好罷了。”阮初晴道,“不然我怎么會清楚知道你們來找我的目的。”
“八卦?”陸懷瑜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阮初晴矜持地點了下頭。
陸懷瑜錯愕,誰能想到,一代影后的個人愛好居然是搜集各種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