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硯殺(2)
公孫策醒來的時(shí)候,就見馬車外頭彩霞滿天,還有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到了。我們下車吧。”包拯松開了緊摟著公孫策腰的手,心頭雖然不舍,面上卻是不顯,很平靜的說著,只有語氣里透出淡淡的柔和。
“嗯。”公孫策應(yīng)了一聲,就馬上掀開簾子,跳了下去。
包拯見了,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心里嘆息著,這人就是得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他就這么一跳,也不怕摔著了?
公孫策下了馬車,抬頭一看,有些訝異,咦,怎么不是驛館?
而這會兒,早先到達(dá)定了房間和晚膳的展昭和白玉堂已經(jīng)跳了出來,“公孫大哥!”
公孫策看向展昭,問道,“這是?”
“這里是交河縣!包大哥說,我們今兒個(gè)就在這客棧休息。”展昭憨笑著說道。
一旁的白玉堂眼睛骨溜溜的四處轉(zhuǎn)著,滿是興奮,見展昭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公孫大哥,我們?nèi)ネ忸^買點(diǎn)東西,馬上就回來!”說罷,就硬拽著展昭一溜煙的跑了。
公孫策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看向身后拿著包裹的包拯,怎么回事?
包拯只是淡淡一笑,拉著公孫策進(jìn)了客棧。
坐馬車坐了那么久,公孫策早就疲累了,雖然中間有睡覺,于是進(jìn)了客棧,公孫策先是洗漱了一番,神清氣爽之后,才坐在桌子邊喝著包拯泡好的茶。
此時(shí),公孫策已經(jīng)知道了為什么包拯不住驛館了。
包拯是想微服進(jìn)端州,好看清楚一些東西吧。
“我們從這里微服進(jìn)端州嗎?”公孫策喝完茶,放下茶杯問道。
包拯一笑,看著公孫策的眼眸柔軟不已,他就知道,公孫策肯定能夠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和公孫策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嗯。路線就走這條吧。”包拯指著桌上的牛皮地圖上的某條路線說道。
“這個(gè)是從哪來的?”公孫策指著地圖好奇問道,這縣府的地圖可是管理得十分嚴(yán)格,包拯尚未到端州就任,他是從哪里拿到這東西的?
“離京之前,我請皇上賜下的。”包拯微笑說道。
公孫策嘴角一彎,所以……這微服什么的,包拯早就打算好的了吧?包括……這來端州會遇到的事情也已經(jīng)打算清楚了?
果然……不愧是包拯。
“我想讓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先行一步,去端州看看。”包拯收起地圖說道。
公孫策愣了愣,展昭和白玉堂嗎?想著雖然展昭很有超出年齡的早熟和穩(wěn)重,但白玉堂過于跳脫,而且貪玩,兩人到底還是孩子,就算有武藝在身,若是有人想要算計(jì)的話,他們應(yīng)付得來嗎?
公孫策將自己的考慮一一說了出來。
包拯想了想,有些無奈的說道,“但,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放心吧。只是讓他們看看而已,不讓他們多事,應(yīng)該……”說到此處,包拯皺起了眉頭,白玉堂那小子可是個(gè)喜歡多事的!
“算啦,還是讓他們跟著我們吧。”公孫策拍了拍包拯的手,認(rèn)真說道,“沒事還好,若是白玉堂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可不好跟人家爹娘交代。”
若只是展昭一人,公孫策肯定會舉雙手同意,展昭雖然還是有些單純,但展昭可是非常聰明的,最重要的,展昭這會兒已經(jīng)漸漸浮現(xiàn)了當(dāng)年南俠的那種冷靜自持,所以,展昭一人去端州打探的話,肯定沒問題。
但白玉堂就不行了,那再聰明也還是一個(gè)孩子……
包拯聞言,也不再多言,沉默的用食指習(xí)慣性的敲了敲桌面,這是他在下一些決定的習(xí)慣。
公孫策知道包拯的這個(gè)習(xí)慣,就站起身,收拾起自己的藥囊包裹來。
兩人不知道的是,此時(shí),他們的廂房外頭偷偷摸摸聽著的兩個(gè)小孩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此時(shí),已經(jīng)入夜了。
展昭追著前頭的白色影子,心頭也怒了起來,這小白真是忒任性了!!他們買了東西回來后,因?yàn)樾“渍f要偷聽,兩人就躲在房子外頭偷偷摸摸的聽了起來,卻沒想聽到了,本來包大哥要叫他們?nèi)ザ酥菸⒎皆L的,卻因?yàn)樾“锥淖冎饕饬耍“自谝宦牭竭@個(gè)后,就立馬轉(zhuǎn)身跑了!
展昭緊盯著眼前的白色人影,雖然小白的輕功很好,但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一截,,展昭深吸一口氣,一個(gè)縱越就跳到了白玉堂跟前。
白玉堂瞪著攔路的展昭,磨牙開口,“給我閃開!不然我揍你!”
展昭見白玉堂一臉怒容,心頭的怒氣卻是漸漸散了,這小白素來要強(qiáng),被包大哥和公孫大哥這么一嫌棄,發(fā)脾氣也是自然的。
于是,展昭開口,認(rèn)真道,“玉堂,別生氣了,我和你一起去端州吧。”
白玉堂一愣,隨即哼了哼,“我才不去端州,我去端州做什么!”
展昭笑了笑,走上前,拉起白玉堂手,“我們?nèi)ザ酥荩教较ⅲ龊檬虑榻o包大哥和公孫大哥看!既然他們說我們不會做事,那我們就去做成事給他們看!”
白玉堂怔了怔,此時(shí)明月當(dāng)空,月色下的展昭一臉笑容,眼神明亮,仿若天上皎月,白玉堂不由的移開了眼睛,被展昭拉著的手緊了緊,他被嫌棄后,只恨不得馬上跑得遠(yuǎn)遠(yuǎn),但展昭卻是在被嫌棄后,反而要去端州,兩相比較起來,白玉堂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光頭比起他來要有出息得多了。
而最讓他感到滿意的是,小光頭在他跑了后,就馬上追了出來,還要跟自己去端州……這展昭果然夠義氣!好兄弟!
于是,心頭的悶氣也漸漸的散去了。于是,白玉堂咧開嘴一笑,漂亮的眉眼頓時(shí)彎彎了起來,很是好看,展昭看著,不由有些呆了呆,小白真是比女孩子都好看呢!
“展昭!你以后就是我的好兄弟!”白玉堂豪情萬丈的拍著展昭的肩膀。
展昭一愣,隨即迷茫起來,呆呆的回答,“我們本來就是好兄弟啊。”
“啊?對哦。”白玉堂愣了愣,隨即嘿嘿一笑,但接著又瞪眼,對哦,早就是好兄弟,他跑來找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嘛!
“我肚子餓了!”白玉堂摸摸開始打鼓的肚子,瞪眼埋怨道。
展昭摸摸頭,呵呵傻笑了一下,他把他賣的的零嘴都扔在客棧了。
“走吧。玉堂。我們?nèi)デ邦^看看有沒有吃的……”
“展昭是笨蛋!!”
*****
翌日,公孫策醒來的時(shí)候,就見包拯坐在桌子邊,若有所思的翻著桌上的一堆零嘴。
“怎么了?”公孫策揉了揉眼,坐起身,昨晚他和包拯一起睡,一夜好夢,只是醒來的時(shí)候,覺得自己的嘴巴麻麻的,公孫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被蚊子叮了嗎?
桌邊的包拯看著公孫策一邊茫然的摸著嘴巴,一邊茫然的看向自己,包拯心頭一顫,昨晚那清甜的讓他纏綿難舍的味道似乎又讓他火熱起來了,忙站起,隨即輕咳一聲,走到床邊坐下,一臉平靜淡定的拿起床邊的外套遞給公孫策,順勢幫著腦子還有些蒙蒙的公孫策套上外套。
待公孫策穿好了,才低聲開口,“展昭和白玉堂跑去端州了。”
公孫策一愣,隨即立馬轉(zhuǎn)頭看向包拯,眼睛也清明起來,“他們?nèi)ザ酥萘耍俊?br/>
“我們昨天說的話被那兩個(gè)武林高手聽見了。”包拯淡淡的說著。
聽著包拯淡淡的語氣,公孫策一僵,心頭暗道不好,這人生氣了……,武林高手?包拯是氣那兩小孩偷聽吧?
公孫策摸摸鼻子,故作驚訝擔(dān)心的開口,“他們兩個(gè)這樣會不會有危險(xiǎn)?”
包拯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公孫策一眼,他是想給那兩個(gè)大俠求情嗎?“那兩位可不是我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別擔(dān)心。”
公孫策故作無辜的看著包拯,這人看來是氣的不輕啊。
包拯有些無語的看著公孫策,半晌,嘆了一口氣,一手?jǐn)堖^公孫策,低頭輕柔說道,“好了,我不氣了,放心,這樣也好,他們到底還小,去端州也算是個(gè)歷練。”
公孫策聞言,抬頭一笑,心頭算是放心了。
他還真怕包拯真的生氣了,那展昭和白玉堂肯定討不了好處。
惹誰都別惹生氣的包大人,在包大人生氣的時(shí)候有多遠(yuǎn)閃多遠(yuǎn),這可是上輩子無數(shù)開封府同僚,包括朝堂同僚們總結(jié)出來的血淚教訓(xùn)啊。
而公孫策只顧著心頭放松了,卻沒有察覺,此時(shí)還坐在床上的他被坐在床邊的包拯攬?jiān)趹牙镙p撫背脊,待回過神來,公孫策就心頭尷尬了,還有那么一絲絲的難言的羞澀??
公孫策的身子有些僵硬了,懷里軟軟的身子突然僵硬了,包拯自然察覺。但面上卻是依然沉穩(wěn)嚴(yán)肅,輕撫公孫策背脊的動作自然,甚至透著一種理當(dāng)如此的意味。
于是,本來有些尷尬的公孫策,卻是覺得自己的這種尷尬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反應(yīng)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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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暗香館。
淡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誰都知道,京都暗香館美人無雙,美酒飄香,但可惜,美人賣藝不賣身,美酒一人一壺,可這樣的定著詭異規(guī)矩的暗香館,人來人往,生意興隆,以至于,想來暗香館吃飯賞美人的都得提前派人來定位子。
而暗香館,環(huán)境清幽,前面一個(gè)大堂,后院幾座小閣樓。
這幾座小閣樓是“特定的位子”,所謂特定的位子,自然就不是普通的人可以坐的,哪怕你捧上萬兩黃金,這個(gè)地方也不是你可以坐的。
此時(shí),就在這其中一間小閣樓里。
年約四十,面容溫雅的男子悠然的捻起一顆棋子,然后緩緩的將其啪的一聲下到棋局里。
在男子的對面,同樣四十左右的面容威嚴(yán)的男子面不改色的也捻起棋子,輕輕的放到棋局,那本來已經(jīng)有了活路的棋子再次陷入了危機(jī)之中!
溫雅的男子呵呵一笑,晃著手里的扇子,開口說道,“太師的棋力還是這般高深。本王認(rèn)輸。”
面容威嚴(yán)的男子,也就是龐籍龐太師,沉默的籠著棋子,卻不開口說話,倒是溫雅的男子也就是八賢王見了,笑道,“怎么?還在為飛燕的事情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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