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沖微笑的看著包拯，轉(zhuǎn)開話題，“對了，這兩日可有什么線索沒有？”
    包拯微微點(diǎn)頭，“崔大人，可曾聽過云霜這個名字？”
    崔明沖似乎微微一愣，隨即淡淡道，“有，三年前的京城名妓。”
    包拯看著崔明沖，總覺得崔明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這念頭只是在包拯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即便沉聲問道，“那么，崔大人，關(guān)于這位云霜小姐，大人怎么看？”
    崔明沖似乎很不解的樣子，問道，“這云霜小姐三年前聽說十分有名，才貌雙絕，而且似乎潔身自好，但可惜，似乎因?yàn)槭裁丛颍@位云霜小姐跳湖自殺了。”
    “大人知道的就只有這些？”包拯盯著崔明沖問道。
    崔明沖似乎很不解的一笑，“怎么？包拯覺得我還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包拯指著那面白墻上的墨跡，沉聲道，“大人，三年前，云霜小姐開了詩會，不但資助那些來京應(yīng)考貧寒書生，也和那些來京應(yīng)考的書生們吟詩作對，崔大人，三年前您也是這應(yīng)考書生之一，你沒有參加過這個詩會嗎？”
    崔明沖看著包拯，眼神銳利，笑道，“不愧是廬州第一聰明人！沒錯，三年前的這個詩會，我曾經(jīng)去過，但只有一次而已。”
    包拯聞言，便嚴(yán)肅問道，“大人為何只去了一次？”
    崔明沖聞言，神色有些一冷，“因?yàn)槟莻€地方我不是很喜歡。”
    “為何不喜歡？”包拯緊緊追問道。
    崔明沖皺起眉頭，眉眼間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那詩會附庸風(fēng)雅，只談風(fēng)月，不論國事，且，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不喜，因此就只去了一次。”
    包拯垂下眼眸，若有所思起來，而崔明沖見包拯沉思，也沒有打擾，只是坐在一邊沉默的自斟自飲。
    待包拯回過神，見崔明沖還坐在一邊自斟自飲，歉然拱手道，“大人，抱歉，包拯無禮了。”
    崔明沖笑了笑，擺手道，“無礙，只是……包拯，幸好你今天問的人是我，若是其他人的話，只怕就不太好了。”
    包拯卻是肅然道，“包拯只為查案，并無任何私心。”
    崔明沖看著包拯，不由嘆氣，這人雖然聰明，但有時(shí)卻未免過于耿直了吧。只怕在官場還需磨練磨練。
    “對了，包拯，說說這幾日你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崔明沖問道。
    “目前只知這些人和云霜姑娘有些關(guān)系，其他的尚且不知。”包拯說道，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大人，我想再看看那些人的尸體。”
    崔明沖點(diǎn)頭道，“可以，但，包拯你最好把握一下時(shí)間，三天后就是大考了，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夠解決這個案子。”
    “是！”包拯拱手說道，心里卻是盤旋著，崔明沖說的——“解決”二字。
    而崔明沖看了眼包拯，心頭輕嘆，也不知道這人能否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想起上朝的時(shí)候，自家岳父在談到這個案子的時(shí)候，話里話外的暗示著，不宜再拖延了，必須盡快解決這件案子。
    畢竟，三天后就是大考了，且朝廷已經(jīng)無法鎮(zhèn)壓流言了。
    但看包拯這人，這般耿直，只怕這解決二字……難說了啊。
    而且，奇怪的是，自家的岳父好像對包拯不喜，從昨晚回來后，岳父的臉色就很難看，不知和飛燕說了什么，飛燕大哭了一場，還被看管得更嚴(yán)了。
    崔明沖心里一邊想著，一邊拱手和包拯告辭了。
    待包拯送走崔明沖后，后頭的展昭和白玉堂就跑了出來，白玉堂揚(yáng)著得意的笑容沖包拯擠擠眼，“包大哥，我們找到好東西了！”
    包拯哦了一聲，倒是好奇了，讓白玉堂這么得意的是什么？
    “找到什么了？”包拯問道。
    “就是這個！”白玉堂得意洋洋的揚(yáng)起了手里的小布袋。
    包拯瞇眼一看，接過小布袋，細(xì)細(xì)看了起來。這小布袋做工精致，上面還有漂亮的繡紋，一看就是出自女子手中，而且還是個女紅非常不錯的女子。
    再打開小布袋，小布袋里是幾顆小藥丸？？
    “在哪找到的？”包拯皺眉抬頭問道。
    “在人字房里，我和玉堂住的那個屋子，這東西是藏在磚頭下面，我和玉堂打鬧的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的……”展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頭說道，他和玉堂在房間里過了幾招，結(jié)果就把床邊的墻壁打破了，那小布袋就掉了出來。
    玉堂一見就興奮了起來，說找到好東西了。他倒是沒看出這東西好在哪，倒是聽見聲音來的那個伙計(jì)大牛驚呼一聲，說那是云霜小姐的東西，怎么在這了？
    想到此處，展昭忙補(bǔ)充說道，“包大哥，那大牛說這是云霜小姐的東西！”
    云霜？！包拯瞇眼，怎么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圍繞著這云霜呢？
    “哎，還真是云霜小姐的東西啊。”突兀的聲音響起，包拯抬頭，就見掌柜好奇的湊了過來，指著那小布袋很是唏噓感慨的說道，“這個布袋可是當(dāng)初云霜小姐的隨身東西，我當(dāng)初可是看見過好幾次。”
    隨身東西？包拯晃了晃小布袋，隨身帶著藥丸？
    “對了，你們是在哪找到的？”掌柜的又抬頭問展昭。
    白玉堂開口回答道，“就是那間你讓我們住的房間唄。”
    掌柜一愣，隨即憤憤道，“哼！那個姓李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包拯聞言，收起小布袋不動聲色的問道，“姓李的？掌柜的，那是誰？”
    掌柜哼了哼，似乎很不屑，“就是那叫什么李文的！長得人模人樣的，卻不是個好東西，一看見云霜小姐就走不動了，還偷偷的跟蹤了云霜小姐，要不是小雨姑娘忠心，云霜小姐肯定就被他得逞了，后來事情敗露了，他就灰溜溜的走了。再后來，揭榜那天，他好像不相信自己沒中，還和開榜的官吵了起來，再后來就沒聽見什么動靜了！”
    包拯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面。
    李文？那死去的十五個書生里，就有一個叫李文的……
    “對了，公子，你在查案吧？”掌柜神神秘秘的靠了過去，小聲問道。
    包拯回過神，微微一笑，“掌柜的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掌柜看似懶懶散散的，卻是個精明人，在他來的那天，應(yīng)該就知道他是所為何來了吧。但卻故作不知，如今又找到了云霜的東西，卻是不得不睜開眼睛說亮話了吧。或者，是因?yàn)榇廾鳑_這個當(dāng)官的來了？
    掌柜呵呵干笑兩聲，摸了摸短短的胡須，低聲道，“公子，我這里有三年前的住客名冊，我給你拿過來。”
    包拯愣了愣，隨即笑道，“那就麻煩掌柜了。”
    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有些茫然不懂，看了看轉(zhuǎn)身去拿住客名冊的掌柜，轉(zhuǎn)頭問道，“包大哥，他這是……”
    “他是聰明人！”包拯擺手說道。
    “哎，什么聰明人，公子就別笑話我了。”掌柜的邊拿名冊邊苦笑道。“說句不怕公子笑話的，要不是看見那位大人來找公子，還偷聽了你們的談話，我也不敢把這本名冊拿出來。哎，三年前，小雨姑娘和云霜小姐死后，我就知道，這本名冊很重要了……”
    包拯接過名冊，一邊平靜問道，“當(dāng)年，小雨姑娘是冤死的吧。”
    掌柜臉色一僵，隨即苦笑的緩緩點(diǎn)頭，長長一嘆。
    展昭一見掌柜點(diǎn)頭，便怒道，“既然知道那姑娘是冤死的，當(dāng)初為何不報(bào)官？”
    掌柜只是苦笑不已，而包拯抬手止住展昭的發(fā)怒，轉(zhuǎn)頭盯著掌柜，嚴(yán)肅問道，“那云霜小姐態(tài)度如何？她難道也不報(bào)官？”
    掌柜緩緩搖頭，“云霜小姐在當(dāng)日，一見小雨尸首，就憤怒不已，要去報(bào)官，但，那宋田卻不知道和云霜小姐說了什么，云霜小姐臉色慘白，呆滯不已，任由小雨被草草入殮。而當(dāng)天晚上，云霜小姐就投了湖……”
    白玉堂哼了哼，“那小雨肯定是被那宋田殺的！”
    一旁的包拯翻著住客名冊，微微皺起了眉頭，轉(zhuǎn)頭看向掌柜，“云霜小姐的詩會是在這里開的嗎？”
    掌柜點(diǎn)頭，“沒錯，就是這里。”
    “這名冊上的，都參加過詩會？”包拯又問道。
    “是。”掌柜繼續(xù)點(diǎn)頭，但又補(bǔ)充一句，“不過因?yàn)樵扑〗愕拿暎芏嘧≡谕忸^的人也都有來參加。”
    包拯盯著名冊，緩緩點(diǎn)頭，“掌柜，這三年來，可是有人來找你要過這本名冊？”
    掌柜一愣，搖頭道，“不，那倒是沒有。”頓了頓，“不過，當(dāng)年的事情發(fā)生后，我覺得不太對勁，就把這本名冊鎖了起來。看過的人，應(yīng)該只有我一個人。”
    包拯皺眉，只有掌柜一人看過名冊？不，不對！應(yīng)該還有一人知道名冊的名單！
    “對了！那小雨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旁的展昭好奇問道。
    掌柜一聽，卻是長長嘆氣不語。
    展昭有些費(fèi)解的看著掌柜，嗯？死的很慘嗎？干嘛不說啊？
    白玉堂就沒有這么耐心了，他不耐煩的追問道，“哎，你倒是說啊。那小雨姑娘是怎么死的？”
    “奸殺！”包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展昭一愣，白玉堂一呆，隨即兩人齊齊的看向掌柜，眼神示意，可是奸殺？
    而掌柜卻是驚愕的看向包拯，失聲叫道，“包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推測而來。”包拯說著，起身對白玉堂和展昭說道，“你們?nèi)ヒ惶碎_封府，查一下云霜姑娘的路引。”
    展昭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拉著白玉堂就跑了出來，心里卻是有些尷尬，難怪剛剛掌柜嘆氣不說話，那小雨姑娘是被人家玷污致死的……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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