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 74 章
“當(dāng)?shù)貢r間7月16日,法國巴黎某攝影展覽發(fā)生槍|擊事件,罪犯疑似持槍掃射,已造成3人死亡,12人受傷,具體原因還在調(diào)查……”
陌生的房子里很安靜,客廳只有液晶電視的聲音,沈云黎端著一杯溫水,出神地望向窗外,但突然的國際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電視里的畫面是一張黑白色的監(jiān)控截圖,以及罪犯的照片,沈云黎靜靜地看著,沒什么表情,直到主持人播到下一個要聞。
“叮咚——”
就在沈云黎繼續(xù)愣神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他起身走到玄關(guān),監(jiān)控畫面里是夏晟聞和蘇容的臉,沈云黎打開了門。
“喲,你在家看電影呢?”門剛打開,夏晟聞抱著一盆花進(jìn)來,就看到客廳窗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幾乎沒有光線透進(jìn)來。
“沈總,剛剛?cè)セǖ曩I了幾盆綠植,跟A市你家里的一個品種。”蘇容跟沈云黎打過招呼,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開,還掛著水珠的盆栽被她擺放到合適的位置。
“謝謝。”沈云黎關(guān)上門。
“不用謝,夏晟聞的錢,他恨不得把銀行卡都給你。”蘇容坐在沙發(fā)上,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最終,目光落在夏晟聞身上,死亡凝視。
“說什么呢,我的銀行卡當(dāng)然得給你,沈云黎長得再好看都不行。”夏晟聞求生欲極強(qiáng),坐在蘇容旁邊的沙發(fā)上,幫小女人揉肩膀。
就這么看著兩個人在眼前鬧來鬧去,沈云黎忽然覺得頭疼,一周的時間他們來了能有十幾次,沈云黎坐在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揉了揉眉心。
“沈總你別難過,我會偷偷把錢取出來給你花的。”嘴上沈總沈總地叫,但不在辦公室的時候,蘇容沒有半點身為下屬的自覺。
“還要吃個飯再走嗎?”沈云黎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太鬧了。
“當(dāng)然要吃。”夏晟聞望著沈云黎說。
“你們先聊,我去做晚飯。”蘇容提著剛剛過來時一并帶的食材走進(jìn)了廚房。
夏晟聞望著女人的背影,滿滿都是驕傲,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只是眼神不好撞在了他這棵樹上。
“要不你也去廚房?”
人都不見了,夏晟聞還直勾勾地望著,沈云黎端起水杯玩笑道。
“我進(jìn)去她嫌我礙手礙腳。”夏晟聞笑道。
客廳的電視依舊播著新聞,剛剛播過去的巴黎槍|擊案又循環(huán)了過來,夏晟聞皺眉看著電視畫面:“你最近要去法國出差嗎?”
沈云黎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海市這邊剛接手,事情有點瑣碎,先不去法國。”
聽到他說不去,夏晟聞松了一口氣。他們來到海市已經(jīng)一周了,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小區(qū)同一幢樓,房子是公司給他們這種高層的額外優(yōu)厚禮遇。
兩家公司雖然不像在A市離那么近座落在同一座大廈,但都在BFC金融中心,相鄰的兩幢樓,絲毫不影響夏晟聞?wù)议|蜜吃午飯以及下午茶。
“星野下周末有個畫展。”夏晟聞望著茶幾上的玻璃杯,頓了頓,“關(guān)于小喬的。”
沈云黎微愣,注視著電視里的巴黎槍|擊案緩緩說道:“嗯,到時候我過去。”
夏晟聞喝了口水:“其實我挺不想讓你去的,你要是去了不得把畫全買了?那這小子就可以直接退休養(yǎng)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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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Grey海市新上任的COO如期而至的出現(xiàn)在Zero的會議室,會議室長長的桌子兩旁分別坐著各自公司的同事,沈云黎和夏晟聞坐在桌子的盡頭。
蘇容穿著白襯衣和灰色暗格包臀裙,顯得端莊得體又誘人,她拿著遙控筆站在投影儀前:“OK,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會議。”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投影儀上,只夏晟聞的目光落在了投影儀前的小女人身上,嘴邊的笑被他偷偷藏起來。
“這次秋季campaign的意義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所了解,這是Zero&Grey兩個世界頂級品牌的第一次合作,也是沈總和夏總來海市后的第一個大項目。聯(lián)名款的產(chǎn)品很早就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有箱包,皮帶,香水等。具體的營銷方案也由兩個公司共同完成,現(xiàn)在根據(jù)Timeline,三天后要進(jìn)入執(zhí)行階段,所以今天的會議主要是告訴大家接下來的工作任務(wù)和相對應(yīng)的負(fù)責(zé)人。”
蘇容嘴角掛笑侃侃而談,投影儀的光很亮在她臉上投下光影,她并沒有看PPT,而是仔細(xì)掃過每個人的臉,暗暗觀察他們的反應(yīng)。
“執(zhí)行階段主要是拍攝,有主視覺海報的拍攝,模特和產(chǎn)品的拍攝,TVC和系列海報的拍攝等,到時候兩個公司都要派出相應(yīng)的負(fù)責(zé)人去片場,以保證工作順利完成。”
沈云黎注視著投影儀,這次的項目確實像蘇容說的那樣,是他來到海市的第一份項目,是立威的最好機(jī)會,但沈云黎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一周后的七夕新品上市。
MissSweet.
通緝令也好,告白也好,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管她在世界哪個角落都不能逃掉他撒下的網(wǎng)……只有一種可能,無數(shù)次。沈云黎剛冒出這個念頭就又被他狠狠壓下。
除非她不在了。
不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的眼睛忽然有些脹,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他想過很多次,明明不敢想,但那些猜疑一旦開了頭就瘋狂地往外冒,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
“這次的攝影師,依舊是我們合作過很多次的譚時譚攝影師,為Zero和Grey拍攝過很多優(yōu)秀的作品,相信大家都很熟悉。”
PPT很快放映到最后一頁,蘇容收起激光筆面對著在座的所有人:“今天的會議內(nèi)容大致就這些,大家有什么疑問嗎?”
“蘇助理,請問這次的模特是?”坐在夏晟聞身邊的一個男人開口問道,“Grey和Zero很少找形象代言人,據(jù)我所知這次的聯(lián)名款上市也沒有,所以模特是大眾視野的第一標(biāo)識,但目前我們還沒有得到具體的消息。”
夏晟聞不經(jīng)意地扭頭,發(fā)現(xiàn)沈云黎的異樣,他稍微靠近了壓低聲音:“怎么了?”
喉結(jié)微動,沈云黎望著投影儀的目光緩緩平靜下來:“沒什么。”
蘇容望著那個Grey的同事,余光掃過明目張膽的兩個狗男人,老娘在這里為你們打天下,你們在下面卿卿我我!
蘇助理彎起嘴角微笑道:“這次的model是譚時攝影師自己挑選的,但他并沒有給到我們相應(yīng)的作品和信息,不過在開機(jī)前我們會再確認(rèn)一下。”
“蘇助理,請問……”
會議室,不斷有人提出疑問,但盡管如此,都絲毫影響不了兩位老板之間的你儂我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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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復(fù)古的花園小洋房住宅樓,喬眠蜷縮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她眼前的畫面依舊是那個穿著綠色襯衫拿槍的男人,黑通通的槍管正對著她,還有沈云黎的臉,兩個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循環(huán)。
“確定要回去嗎?”譚時坐在她身邊輕拍著女孩的背。
他的問題,喬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的心里確實想回去,都要想瘋了。但是她回去該跟他說些什么呢?筆趣閣
說她差點死掉。
說她害怕了。
求他以后再也不要趕她走……
但萬一他結(jié)婚了呢?萬一他身邊站著林郁晨或者其他女人呢?或者,他已經(jīng)有了孩子……
喬眠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漸漸哭得喘不上氣。
“咳咳……咳……”
譚時把她抱在懷里,手掌在她背后不停地輕撫:“不準(zhǔn)再哭了。”
那種劇烈的思念和無助害怕混在一起,幾乎要把她壓垮了。明天和意外的概率,她切身感受到了,喬眠真的很想回去,想再看看他。
譚時把她的臉輕輕扭過來,擦掉她臉上的淚,但他不停地擦,她不停地留,卻總也擦不完。從昨天回來她就昏睡過去了,還發(fā)了燒。
但盡管如此,她睡夢里還不停地喊著一個名字。
男人如墨的眼底情緒漸濃,嘴唇也跟著抿成一條直線,譚時輕輕順好她凌亂地頭發(fā):“乖,不哭了。”
眼睛很疼,喬眠控制不住地抽泣,她抬頭,望著譚時的雙眼像浸了血似的紅:“譚時,你當(dāng)時害怕嗎?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譚時望著她,她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但事實上卻沒有分毫他的影子,完完全全地,是另一個男人。
當(dāng)時害怕嗎?
是害怕的。
但具體害怕再也見不到誰,譚時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不確定要不要回去,可以和我先去海市。”譚時忽略了她的問題,右手還在溫柔地?fù)崦谋场?br/>
“海市?”喬眠有些疑問。
“嗯,去拍攝。”譚時拿濕紙巾輕輕擦她的眼角,“學(xué)費不是還沒有攢夠嗎?先不要想其他的,等拍攝完,我跟你一起去A市。”
不得不說,譚時的建議喬眠心動了,她可以先去海市緩一緩,做好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
“拍什么?”喬眠抽泣漸漸緩了下來,只微小的聲音,像只隱忍的小松鼠。
“拍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拍,你把它當(dāng)作我們每次的練習(xí)就好。”談到擅長的領(lǐng)域,男人眼中的自信與光芒自然而然地往外露。
“好。”喬眠答應(yīng)了。
譚時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只是黑色的眼眸卻沒有他的動作那么溫柔。
他怎么會忽然慈悲允許她去見那個男人?
哦,拍攝完譚時確實要帶她去A市。
好讓她徹底絕望死心。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忘記一個人卻是足夠了,尤其是男人這種動物。說愛你的時候,心里免不了還有其他人,更何況……那個男人愛不愛她都不知道呢。
在喬眠看不見的角度,男人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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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巴黎戴高樂機(jī)場的候機(jī)室,喬眠站在玻璃窗邊,她沒帶行李,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值得帶的東西。
望著外面的航班飛起又降落,喬眠覺得好像忽然回到了三年前離開A市的時候,和現(xiàn)在的畫面如出一轍。
三年,這么快就過去了。
她已經(jīng)三年沒有見到他。
手里拿著登機(jī)牌,望著飛機(jī)滑翔起飛的弧度,喬眠指腹發(fā)白,手心也不停地冒著冷汗,她還是怕,很怕。
這三年來,喬眠只搭過兩次飛機(jī),一次是離開沈云黎,一次是思念沈云黎。
每一次,都痛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