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乖,別傷了孩子
青衣眨巴著水眸,眼神有那么一丟丟的委屈。</br> 近前男人那張如畫俊臉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里分明透著不悅,臉側(cè)紅彤彤的一個巴掌印格外醒目。</br> 青衣嘟著小嘴,哎呀……</br> 她以為是只煩人的臭蚊子嘛。</br> 哪知道是自家的老王八在念經(jīng)。</br> 這回絕對是誤傷友軍!</br> 蕭絕替她換好寢衣,見她眼巴巴盯著自個兒,那小臉上還一副委屈樣兒。</br> 不免好氣又好笑。</br>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打了我你還委屈了?”</br> 青衣吸了吸鼻子,二話不說先往沒骨頭似的往他懷里一倒,腦袋蹭了兩下,仰起頭,舉起自己的手。</br> 嬌滴滴的嘟噥著,“手疼~~”</br> 蕭絕板著臉冷睨著她,壓制著嘴角上翹的沖動,故意壓低了嗓音,“我臉疼。”</br> 青衣爪子一耷拉,順勢勾住他的脖子,“那我給你吹吹?”</br> 蕭絕紋絲不動,表情有點嫌棄,但眼神里分明透著愉悅二字。</br> 只有在他倆單獨相處的時候,青衣才會這般樣子。</br> 像小女孩兒一般,在他跟前撒嬌賣萌無理取鬧。</br> 磨人又可愛,抖著一些小機靈。</br> 也唯有在這種時刻,他能稍微正一正夫綱,為自己謀求點福利。</br> 青衣哪能看不出他眼里那點歡喜,這老王八,慣會蹬鼻子上臉。</br> 逮著機會就要拿一拿喬。</br> 不過,平日他都那般寵著她了。</br> 換她隔三差五的善解人意,學著那些白蓮小妖精稍微溫柔下下,也是可以的嘛。</br> 在人前她是威風八面的惡婆娘青衣王,唯獨在蕭絕面前,她愿意放下自個兒的高傲,當那么一會兒小女人。</br> 踮起腳尖,仍不夠高。</br> 青衣小嘴一癟,“你下來點嘛,長得高了不起啊!”</br> 蕭絕忍著笑,垂眸俯視著她,輕哼著,聲音里掩蓋著笑意:“是呀,腿長是挺了不起的。”</br> 這老王八!</br> 青衣瞪著他!</br> 又拿腿長這話說事兒!</br> “唉,臉疼。”蕭絕嘆了口氣,偏過頭,皺著眉似有些難過,“打了人還這么兇。”</br> 青衣深吸一口氣,還說她磨人呢!</br> 這死男人作起來,比她還作!</br> 哼,活太久的臭老頭就是不好應(yīng)付。</br> 她腳尖踮了踮,又惦了踮,還是夠不著。</br> 蕭絕見她像小兔子一樣一顛顛的,甭提多想笑,正準備不逗她了,結(jié)果這小麻煩就自個兒停下來,立在原地不動了。</br> 嗯……</br> 這么會兒就放棄了?</br> “再踮一下就讓你吹吹。”</br> 嗯哼?</br> 青衣眉梢一挑,你在說什么東西?</br> 不該是我大發(fā)慈悲給你吹吹的嘛?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地位,怎么說的好像我要求著給你吹吹了?!</br> 她小嘴一瞥,翻著白眼,“累了,踮不動。”</br> 蕭絕嘆了口氣。</br> 猛地將她托舉了起來,又是那直男抱娃的姿勢。</br> 每次被他這樣舉起來,青衣都忍不住腦補一個場景。</br> 冥鬼兩界云巔之上,老王八舉著自己的小王八,豪氣干云的說:看!兒子!這就是為父為你打下的江山!</br> 這念頭一起,青衣一個沒忍住,噗哧笑了出來。</br> “放我下來,太蠢了!以后不許這么抱我!”</br> 她雙腳晃動了兩下。</br> 蕭絕卻不如她愿,把頭抻了過去,“快,吹吹,你先前可是把我打疼了。”</br> 這回換青衣嫌棄的往后避,拿眼角斜著他,“你臉皮哪有這么薄。”</br> 胳肢窩被攻擊了一下,青衣怕癢,又被他舉起懸空著,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縮成一只小鵪鶉。</br> “癢!蕭絕……老王八,唉,你放我下來!煩死人了你……”</br> 青衣扭個不停,蕭絕怕她鬧騰太兇,傷到孩兒,趕緊將她放下來。</br> 青衣落地,抬起頭正想好好‘訓(xùn)斥’這老白臉一番,一張俊臉便主動貼了上來。</br> 蕭絕側(cè)著頭,臉頰在她唇上碰了碰。</br> “這才是鎮(zhèn)痛化淤的良藥。”</br> 青衣眸光微微顫動,心里癢酥酥的,沉在他的笑渦里險些不能自拔。</br> 要死哦。</br> 明明會有一種被反撩了的感覺!</br> “老白臉老王八手段越來越高了……”她低著頭小聲咕噥著。</br> 還沒碎嘴兩句,就被堵住了小嘴。</br> 溫熱的唇輕覆著,淺啄卻又情深。</br> 紅綃軟塌,顛倒轉(zhuǎn)覆,須臾后,卻是蕭絕最先冷靜下來,翻身將她摟到自己身上躺著。</br> 青衣還有些不安分,蕭絕失笑拍了拍她的小腰,聲音還帶著喑啞:</br> “乖,別傷了孩子。”</br> 青衣小聲嘀咕著:“老娘的孩子哪有那么嬌氣……又不是個屁,動兩下就崩出來了……”</br> 蕭絕也是被她這形容給逗笑了。</br> 哪有這么說自己孩兒的。</br> “聽話,過幾個月再說。”</br> “過幾個月,孩子都落地了……”</br> “也……不用那么久……”</br> 青衣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這般清楚?老王八,你不乖哦,偷偷管誰打聽這些事兒來著?”</br> 青衣的手指頭在他眼前畫圈圈。</br> 蕭絕捂住她作怪的手,輕輕咬了一口,俊臉上倒是半點害臊的意思都沒有。</br> “只怪夫人太過誘人,不能怪為夫定力不夠。”</br> 嘖嘖嘖。</br> 這鍋甩的。</br> 青衣抖著一身雞皮疙瘩接下了。</br> 媚眼彎彎的橫了他一眼,撇嘴道:“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會說了,老白臉,你可以嘛。”</br> “夫人教導(dǎo)有方。”</br> 青衣被他那不要臉的樣子給逗笑了。</br> 呸!</br> 臭不要臉!</br> “對了,差點忘了有樣?xùn)|西還未給你。”蕭絕忽然想起什么,扶著她坐了起來。</br> “什么玩意?不是寶貝我可不要啊。”</br> “小財迷。”蕭絕笑剜了她一眼,起身去往屏風那邊,拿出一方玉盒,走過去遞給她。</br> “哼,讓本座來瞧瞧你進貢的是什么,好則又賞,不好你今夜你就繼續(xù)滾地上睡著。”</br> “狠心的惡婆娘。”蕭絕忍不住笑罵了她一句。</br> 青衣傲嬌的哼了哼,興致勃勃的將玉盒打開,卻見里面竟是有兩枚丹丸,一股清香撲鼻,她唾沫就在喉頭一滾。</br> 蕭絕正要開口,就見她舉著盒子往自己嘴里一倒,嚼都不嚼便吞了。</br> “唉——”</br> 他一時錯愕,哭笑不得的看著她。</br> 青衣咂摸了下嘴,眉頭皺起來了,“太少,不頂飽啊,再來點?”</br> “你當這是地里的土豆嗎?一挖一麻袋?”蕭絕也是無語,瞧著那空空如也的盒子,止不住嘆氣。</br> 這饞丫頭啊……</br> 就不能等他把話說完再吃嗎?</br> 青衣后知后覺,“對哦,這兩枚丹藥撒玩意兒來著?”</br> 蕭絕不懷好意的盯著她,故意嚇唬道:“毒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