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那小娘皮,怕了
燁顏回來后會做什么,幾只老鬼不太敢想……</br> 陰司締造者,究竟有多可怕,沒人比他們更清楚。</br> 那一位,是正兒八經這世間的第一只老鬼啊!</br> 因為靈臺真火的事他離開陰司,當時這些老鬼們都以為燁顏回不來了。有甚者,甚至以為燁顏早就死了也不一定。</br> 都覺得蕭絕不會放過這個‘背叛者’!</br> 是故,那段歲月里,除秦廣王的其余幾殿才敢各種給青衣小鞋穿。</br> 一開始并沒自己露面,但他們手底下有的是小鬼,還怕沒有馬前卒?</br> 否則,青衣那會兒雖小,菜弱如雞,但好歹也是燁顏之妹,若不是背后有人撐腰,那些小鬼焉敢去找她麻煩?</br> 到后面青衣靠著自己一步步成長。</br> 黑白凈業(yè)火,</br> 天闕骨刀闊,</br> 披荊斬棘,硬生生為自己淌出了一條血路。</br> 那時,這些老鬼才逐漸坐不住了,一個個撕破嘴臉對青衣出手。</br> 這個他們一直看不起的小女娃,以可怖之勢,在迅速的崛起。</br> 逐漸成長為一個不輸其兄長的可怖存在!</br> 就如那句話:凡不能將她摧毀的,只會讓她更強大!</br> 到后面,原本的第五殿在他們眼前隕落,這些老鬼一個個被打趴下,才叫他們清醒,臣服在了骷髏王座之下。</br> 幾只老鬼膝蓋骨發(fā)軟,氣兒都有點不敢喘了。</br> 他們過去的那些罪狀,那真是自個兒都細數(shù)不清,這燁顏回來要是翻舊賬的話……</br> “大殿,救命啊!”</br> “求求你看在這么多多年同僚之情,兄弟之誼,你救救我們!”</br> “燁顏陛下回來,定會讓我們生不如死!我情愿被打入阿鼻也不敢在他手下過一遭啊!”</br> 秦廣王笑瞇瞇的看著他們,甩著袖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們呀,有時候真是蠢得可愛死了。”</br> 死老鬼。</br> 這時候還不忘損人!</br> 在場的也就五官王和楚江王沒太多怕的!</br> 蠢老五是青衣提拔起來的。</br> 楚江王……這老鬼卻是當年幾殿閻王中,鮮少一個沒怎么對青衣為難的。</br> 中庸之道,倒是保了他的狗命!</br> 這會兒楚江王只想回去跪謝自家紅紅小媳婦兒,還是媳婦兒有先見之明啊!當年若不是他媳婦兒攔著,沒準他也要犯這糊涂!</br> 秦廣王摳著自個兒的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著:</br> “具體該怎么補救,你們自己去想。”</br> “反正燁顏陛下就這一個妹妹,這么多年,小陛下是怎么對你們,你們也清楚!”</br> “她手段雖硬,但心肝到底還是軟乎的。為了這陰司,忍了不曉得多少委屈。”</br> “她登上骷髏王座時,我就曾提議過換血,讓她把你們這幾只老鬼弄死得了。換上像蠢小五那樣,自己的親信。”</br> “可是啊,她就是不肯,非得給你們重新作鬼的機會。”</br> 幾只老鬼聽到這兒都在心里破口大罵秦廣王,你個老臟,居然早就在算計我們!</br> 可緊隨而來的,又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愧。</br> 幾只老鬼面面相覷,眼神都有點復雜。</br> 當年……竟是那般嗎?</br> “這個陰司啊,只要燁顏陛下與小陛下在,沒了誰都能轉。”</br> 秦廣王微笑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卻不含半點溫度:“可若沒了陰司,似我們這些,只能在其余五界當一個四處游蕩的孤魂野鬼。”</br> “高床軟枕睡久了,莫忘了,到底是誰給了咱們一個安身之所!”</br> 幾只老鬼灰溜溜的離開了孽鏡臺,秦廣王這番話,在陰司響徹,傳入了每只鬼的耳朵里。</br> 楚江王也跑回自己的冥海之下,找自己的紅紅小媳婦兒,親親抱抱舉高高了。</br> 就只有五官王還在孽鏡臺中留著。</br> “你可真是會替那惡婆娘籠絡鬼心,這些話說出來,你也不嫌難為情?”</br>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秦廣王笑睨向他。</br> 五官王一時語塞,撇了撇嘴。</br> 秦廣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這段時日,你做的極好,沒白費你跑到我孽鏡臺偷師這么多年!”</br> 五官王臉上一紅,一把打開他的手,“誰來偷師了!你個秦老臟,我警告你別亂說話!”</br> 說完,蠢蛋蛋心里就在一個勁兒的偷罵。</br> 他明明隱藏的很好呀,這死老鬼是怎么察覺的!</br> 秦廣王笑睨了他一眼:“走了。”</br> “還走?”五官王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你不留下了?”</br> “燁顏陛下那邊可還等著我呢。”秦廣王笑容不改,“小五舍不得為兄了?”</br> 五官王立馬撒手,“滾滾滾!”</br> 秦廣王笑聲爽朗的從孽鏡臺上消失,很快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黃泉邊。</br> 遠遠就見青衣蹲在水畔,咕嚕咕嚕使勁兒的漱著口。</br> 余光掃見他出現(xiàn),呸,把漱口水吐了,青衣慢騰騰站起身,“要跑路了?”</br> “是呀,再不走,又被小陛下留下打白工可怎生是好!”秦廣王抻了抻腰桿。</br> “過些天落寒會帶人上人間,你自個兒聯(lián)系他們。”青衣面無表情道。</br> 秦廣王眨了眨眼,“聯(lián)系他們做什么?”</br> 青衣嘲諷的看著他:“燁顏那牲口不是在再造陰司嗎?手下就你這么個蝦兵蟹將,夠他指揮的?”</br> 秦廣王不由莞爾。</br> 到底是小陛下呀,真是瞞不住。</br> “卞城王畢你也早就起疑了吧?”</br> 青衣雙手背負在后,懶洋洋道:“陰池對陰司一直格外關照,又有諸多關聯(lián),若說她沒在里頭安插眼線,誰信呢?”</br> “不管是尋找黃泉之精,還是那些散步人間的陰魂,都沒少有人給永生教那邊提供消息。”</br> “原是想等著看看卞城王這蠢材還準備做什么,不過眼下我既已入魔,但沒必要再留著此人。”</br> 秦廣王聞言幽幽嘆了口氣。</br> “若早知道,小陛下什么都猜到了的話,燁顏陛下也不用這般隱隱藏藏了。”</br> “難道不是那家伙自個兒蠢?蠢了一次,還蠢第二次!”青衣翻了個白眼。</br> 想到自己大婚醒來后,那廝就跑路了,便想將他吊起來錘一頓!</br> 秦廣王笑了笑,卻沒應這茬。</br> “黃泉之精,已找到了,不過恐怕得煩勞小陛下親自去一趟,有些狀況怕是得你出面才行。”</br> 聽到這話,青衣倒是有些詫異,“我去倒是理所應當,不過燁顏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br> “如小陛下所料,現(xiàn)在那邊人手的確不夠,月妖一直在幫著重造陰司,根本分身乏術。”</br> “黃泉之精和輪回法印的碎片的消息卻是一起涌現(xiàn),兩處都耽誤不得,中間又恰逢淼淼小妖君出了事。”秦廣王嘆了口氣。</br> 微蹙了眉頭,“狀況頻出,陰池那邊是在給我們下絆子呢。”</br> 青衣聞言不由嗤了起來。</br> “這不正好說明了一點嗎?”</br> 青衣勾起唇,“陰池那小娘皮,怕了!”</br> “我們正一點點,揪住她的死穴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