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臉面與她比起來,不重要
墨池來了。</br> 出云臺(tái)上的氣氛略微一變,眾狐神色多有收斂,玄胄也起身讓出王座,請墨池上座。</br> “方才本太子在外聽著,里面可是熱鬧的緊,是誰說到要借萬象尋蹤盤來著?”</br> “我呀我呀!”玄月舉起手來,還頗有點(diǎn)小驕傲的樣子,“墨池表哥,我是不是很聰明!你看嘛,只要你把萬象尋蹤盤拿出來一使,還不立刻把蘇子衿給找到了?”</br> 墨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如此來說,倒的確是個(gè)好主意,那找到蘇子衿之后呢?”</br> “自然是確定她的生死,若她真是為青衣王所殺,咱們狐族豈能咽下這口窩囊氣,必然要討伐陰司才行!”一名青丘長老站出來道。</br> 那狐聲音剛落,玄胄便緊接著道:“太子,一直以來,六界以天界為尊,冥界仗著有北陰大帝,鬼界仗著青衣王手上的輪回道,與天界分治人間。</br> 我妖界群妖之力不俗,何以位居最末,此次若證實(shí)是青衣王犯亂在線,我們就算出兵討伐也是名正言順。”</br> 墨池睨向玄胄,笑容噙著幾分嘲諷:“青丘狐王看來是信心滿滿,若是出兵,青丘可是愿為先鋒?”</br> “若太子定下決心,我青丘為妖界眾生一搏,又何妨!”玄胄義正言辭的說道,目光灼灼的看向墨池,道:“只要太子借出萬象尋蹤盤,找到蘇子衿,就不愁沒有出征之由!”</br> “更何況,那陰司惡婆娘如此輕待太子,簡直就是落我們妖界的臉面,這筆筆賬咱們都要與她算清楚!”</br> 出云臺(tái)上,青丘眾狐群情激憤,目光全都落在墨池身上。</br> 墨池笑容不改,微蹙著眉,似有幾分犯難的樣子,“如此說,的確是個(gè)天賜良機(jī),可惜……”</br> 眾狐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可是什么?</br> “當(dāng)年本太子在外出游,不甚將萬象尋蹤盤給遺失了,縱使此刻想拿出來,也是為難的緊啊。”說完,他還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一副甚是無辜的樣子。</br> 青丘眾狐傻了眼,不少長老都急了。</br> “此等重寶怎能遺失在外!”</br> “太子,你實(shí)在是……”</br> 玄胄眼中卻是帶著幾分不信,“既遺失在外,太子何不早早言明。這樣的寶貝掉了,太子你難道未曾派人去尋過?!”</br> “本太子自是想將其尋回,可是那有那么容易。縱使本太子告訴你們失落在何處,青丘也未必有人敢去啊。”</br> “莫不是陰司的阿鼻地獄和冥府的寒間深淵?”玄胄眼中帶著幾分嘲諷。</br> 墨池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薄唇輕掀道:“流離之地。”</br> 出云臺(tái)上,瞬間陷入了死寂。</br> ……</br> 阿鼻地獄、寒間深淵,說是六界禁地也不為過。</br> 人、神、妖乃至鬼,無人愿去那里面走一遭。</br>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gè)令六界色變之處。</br> 流離之地。</br> 以殺戮為名,以鮮血為食,真正的混亂迷失之地。</br> 流離之地中,甭管你是天界上神還是妖界帝王,到了那里與凡人沒有兩樣。</br> 那就是秩序之外的一個(gè)詭秘之境,所有的通玄法力到了那兒全都化為烏有,就如凡人一般,只能實(shí)打?qū)嵉囊匀獠?lt;/br> 且在流離之地死了,便是真的死了……連魂魄都不會(huì)留下,直接煙消云散。</br> 墨池笑吟吟的從青丘出來,屏退了尹九等人,回頭看向空蕩蕩的身后,像是對著空氣詢問一般:“去我的血池坐坐?”</br> 須臾后,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血池畔。</br> 揮手間,變出桌椅酒水。</br> 一道身影緊隨出現(xiàn),乃是玄羽的面貌,只是往前行走間,玄羽的肉身轟然倒地,蕭絕自肉身中走了出來。</br> 墨池面不改色的幽幽看著他,右手微舉:“帝君,請。”</br> 蕭絕微撩長袍,于他對面坐下。</br> 墨池隨即落座,勾手間,杯盞滿斟。</br> 蕭絕看著眼前這杯酒水,未飲。</br> 墨池依舊面掛著笑容,睨了眼他的杯盞,勾唇道:“帝君特意找上門來,可是有話想說?你我之間并無交情,倒也不必客套那么多。”</br> “如此甚好。”蕭絕淡淡道,抬眸看向他:“你與衣兒是在流離之地相識(shí)?”</br> 墨池眸光幽幽一動(dòng),眼中閃過一抹蔑色。</br> “本太子還當(dāng)北陰大帝是何等人物,如今看,也如世間其他庸俗之輩一般,只是個(gè)干醋酸男一般。”</br> “大帝亦是庸人,她乃我所愛,如何酸不得?”蕭絕面不改色道,斜睨了他一眼,舉杯淺酌,“有資格的醋,總比沒資格的醋,要好吃些。”</br> 墨池眉梢抽了抽,毫不掩飾的翻了個(gè)白眼。</br> “我與小衣衣的確是在流離之地相識(shí),不過這事,她絕不可能親口告訴你。”墨池漫不經(jīng)心道,替他斟滿杯,“所以你這糟老頭子,除了愛吃干醋外,還有陰險(xiǎn)卑鄙?”</br> 墨池言罷,呵呵一笑,半點(diǎn)沒有所謂的敬畏之態(tài),輕慢的像是在與一個(gè)熟人損友說話一般,“讓我猜猜,定是你偷聽來的?”</br> 對于他的不敬,蕭絕臉上卻沒半點(diǎn)惱色。</br> “說是偷聽,倒也沒錯(cuò)。”</br> 流離之地,他是早就猜到了。第一次見面時(shí),墨池在界門外對青衣比了個(gè)口型:流離。</br> 當(dāng)時(shí)他瞧見了,只是并未作聲,那小家伙有些事不欲為旁人知,他便也由著她,便裝作不知情好了。</br> 只是今日在無憂洞外,他聽到了她親口說……</br> “她在流離之地時(shí),便已入魔了嗎?”蕭絕輕聲問道。</br> 墨池臉上傲慢的笑意忽然一滯,看他的目光陡然銳利。</br> 他竟然知道了那渣女入魔的事?!</br> 墨池沉默了片刻,嗤笑了起來,“原來你今日找上門來,是要問這個(gè)?若我記得沒錯(cuò),當(dāng)年的除魔令乃是你親口所言……”</br> 墨池眸光深沉的看向他,眼中有不加掩飾的殺意,“所以,你準(zhǔn)備如何?”</br> 蕭絕短暫沉默,抬頭看向他:“將魔找出來。”</br> 墨池眸子微瞇,幾分懷疑,“找出來?然后呢?”</br> “然后便是孤的事情。”蕭絕淡淡道,“流離之地是個(gè)不錯(cuò)的選擇,你這一步棋走的挺好,那玄胄已生魔性,可先拿他做個(gè)嘗試。”</br> 嘗試?</br> 嘗試什么?</br> 墨池真有些被他搞迷糊了,不過蕭絕既這么說,那是不是意味著……</br> “你不殺青衣了?”墨池挑眉道:“你這可是打自個(gè)兒的臉啊,北陰大帝。”</br> 蕭絕仍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樣子,淡淡掃了他一眼,“臉面與她比起來,不重要。”</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五章,求票票啊,求評(píng)論啊,我的蒼天,都去愉快的玩耍了嗎?書都沒人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