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一張照片
高博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去了醫(yī)院, 把湯送到嘉宜病房。嘉宜媽媽見到他很高興, 可嘉宜看起來卻有幾分生分,當(dāng)高博熟練的把湯倒進(jìn)碗里,坐到嘉宜身邊打算喂她時, 嘉宜側(cè)頭避了避,說了句:“高博, 你真得不需要這樣。”
高博聽了這話很有些受傷的看著安嘉宜,嘉宜媽媽趕緊接過湯碗對高博說:“高博, 我來吧, 你還要上班呢。”
高博也就趁勢下臺,說了句:“嘉宜、媽,那我先走了, 下班后我再過來。”
高博走了以后, 嘉宜媽媽就開始抱怨嘉宜:“嘉宜,這就是你不對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高博好心好意給你送湯來,你這小性子可使得有點過了。”
嘉宜先抿著嘴不吭聲,可架不住她媽媽的嘮叨勁兒,便蹦出來一句:“媽,我是不想林阿姨再說閑話。”
嘉宜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就回過味來, 忙問道:“什么叫再說閑話?高博他媽說你什么了么?什么時候?”
安嘉宜不想自己的爸媽跟著生這些閑氣,就只含糊的說了句:“媽,你別問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林阿姨并不希望我跟高博復(fù)合就行了。”
嘉宜媽媽一聽這話就一口氣就給堵在了那兒, 細(xì)想一想嘉宜住院,高博都來送湯了,林新梅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都這會了,林新梅是面也沒露,話也沒有。可林新梅有什么理由怪嘉宜?
就為了嘉宜的病?嘉宜媽媽只氣得心口疼,便冷笑道:“這世上的父母都是瞎操心的命,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倒希望高博他媽能管住高博!”
嘉宜媽媽氣歸氣,等晚上高博來的時候,她面上倒沒帶出來些,反倒是格外親熱些。
嘉宜見了再也無話可說。
高博卻并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只是仍照著自己的章程做,每天都煲些湯送到醫(yī)院,也都照例問句:“嘉宜我來喂你吧。”嘉宜不愿意,他就自動讓位給嘉宜媽媽。
連著幾天下來,安嘉宜只覺得很累。看著高博時,安嘉宜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已經(jīng)融在了自己以往的生命中,不管他做過什么,她還是沒有辦法恨他。只是,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再去愛他。
想起林新梅那天說的話時,安嘉宜會很心虛的反省自己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樣子,吊得人不死不活的”。可是她能對高博說的也只能是“對不起,高博我不需要。”“高博,你別來了,我媽照顧我就行了。”諸如之類的話。
看著高博有些憂傷的樣子,安嘉宜會覺著自己每天說這些話有些無謂的殘忍,可是每每等高博走了,嘉宜卻只恨自己這次還是不夠彪悍。安嘉宜雖然口齒伶俐,可事實上她從小到大從沒跟人吵過架,對著高博她更做不到惡言相向。
高博心里也并不是像他表面那么平靜,那天他媽說親眼看見周予锨琢思我耍饣熬偷扔謔悄玫鍛奈焉賢保墑歉卟┚踝潘衷詼哉饌從行┞檳玖恕t誶籽奐郊我巳巳ヂタ盞牟業(yè)跋螅誑志遄糯喲思我司痛鈾鈧邢y哪且禍牽卟┙約旱牡紫叩韉攪俗畹汀綣皇羌我飼卓詼運(yùn)鄧丫狹酥苡希撬鴕雜薰粕降木裾一廝親畛醯陌
所以當(dāng)有天高博下班來看嘉宜時,看見嘉宜病房門口放了兩個碩大的花籃時,腳步絲毫也沒停頓。可是病房里嘉宜媽媽和嘉宜并不在,高博看見床頭柜上有兩張漂亮的賀卡,猶豫了一下,便打開來看了一看。兩張卡片上寫著相同的祝辭:“祝安小姐早日康復(fù)!”可落款分別是騰輝集團(tuán)和周予稀
高博反復(fù)的默念著這句話,心里快速的思索著。嘉宜住院這幾天,周予喜19宦睹媯衷謁屠戳嘶海珊卮僑從兄治19畹目推刖嗬敫校殘硭侵淶某潭炔19壞僥侵植豢墑帳暗牡夭健
嘉宜和她媽媽在下面散了會步,回來看見高博在床前坐著,倒也沒覺著奇怪。
可看到床頭柜上那兩張賀卡的時候,嘉宜媽媽解釋了一句:“今天嘉宜他們一個業(yè)務(wù)單位的辦公室主任來看了嘉宜,送了兩個花籃。”
高博微笑著說了句:“噢,我看到了,很漂亮。”
安嘉宜看了高博一眼,無端的覺著他這話透著點虛偽的意思。
今天下午騰輝集團(tuán)的辦公室主任忽然帶了兩個人來看她,嘉宜從來都沒見過這幾個人,覺著很是驚訝。可騰輝集團(tuán)辦公室主任卻笑容可掬的跟她說道:“周總前幾天出國了,今天打電話回公司的時候,特地要我們代他來看看安小姐。我們企業(yè)的發(fā)展離不開銀行的支持啊。”
安嘉宜聽了有些啼笑皆非,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崗位定在哪兒了,居然還能代表銀行接受企業(yè)如此深情的關(guān)懷。可是正如嘉宜媽媽說得那樣“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素昧平生的騰輝辦公室的幾個人,安嘉宜只好反復(fù)說著答謝的話。
等騰輝辦公室的人走了以后,嘉宜媽媽問長問短了半天,直到嘉宜煩了說了句:“媽,不相關(guān)的一個人你問那么多干什么?”嘉宜媽媽才住了嘴。
靜下心來,安嘉宜細(xì)想了一下她這次生病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很為周予險庵炙剖嵌塹年用糧械嚼藕頭襯鍘v苡戲緦髏諭猓庋氖慮樗勻徊皇塹諞淮巫觶膊換崾親詈笠淮巫觶勻皇塹瞇撓k鄭穩(wěn)杏杏唷?砂布我巳床幌m恢苡賢轄庵腫分鷙捅蛔分鸕撓蝸分校皇侵苡希揮興茄慕鷥詹換抵恚緗窬褪且桓瞿嗥腥站巳松兇畬蟮囊桓黿伲緗裾秸驕ぞさ墓櫻幌m槳渡鮮閉嬪砘乖凇
可當(dāng)初為了些子虛烏有的事就暴跳如雷的高博此刻卻如此的淡定,嘉宜只覺得有些諷刺。嘉宜不知道高博如今的策略就是在低調(diào)中求生存。經(jīng)過一段時間冷靜后,高博不得不痛苦的承認(rèn),在領(lǐng)了離婚證書后,他如今和周予洗u諳嗤奈恢蒙希巡輝儆兇矢窀稍ぜ我撕橢苡現(xiàn)淶慕煌 。面對周予先绱爍叩韉淖讎桑卟┲荒蓯切睦鎰約罕鍇擰
讓高博在這種憋屈的狀態(tài)下解脫出來的重任,再一次被于麗麗勇敢的承擔(dān)了起來。這一天,高博剛要下班,他的手機(jī)就響了,電話那邊是于麗麗:“高博,我在律師事務(wù)所對面的茶餐廳等你,我有事跟你說。”
于麗麗自從那次在醫(yī)院里高博給了她六萬多塊錢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高博覺得這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了了,現(xiàn)在聽于麗麗語氣輕松的約他見面,只覺得不可思議:“于麗麗,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事都已經(jīng)兩清了。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于麗麗那邊沉默了兩秒鐘,然后就聲音冷靜的說道:“高博,我們倆之間的事上次你是拿了六萬塊錢清了,可是現(xiàn)在我要跟你說的是我懷孕的事。”說完就“啪”得一聲掛上了電話。
高博手里拿著電話呆若木雞,隨即就拿起包怒氣沖沖的到了律師事務(wù)蘇對面的茶餐廳。
茶餐廳里,于麗麗穿了件黑色的大毛衣正在喝茶,看見高博進(jìn)來,客氣的招呼了一聲:“坐吧。”
高博看于麗麗雖然臉色憔悴,可神情中卻有種破釜沉舟的鎮(zhèn)定,顯然她是有備而來。
高博心中一凜,便也強(qiáng)壓著心里的怒氣坐了下來。
于麗麗仔細(xì)的看了看高博的神色,忽然笑了起來:“我以為你進(jìn)來要劈頭蓋臉的先罵我一頓呢?”
高博仰靠在椅背上,審視著于麗麗,說道:“你找我來不是就為了聽我罵你一頓吧?”
于麗麗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這孩子雖然就是個意外,可是這孩子你也有份,我總要聽聽你的意見。”
高博也笑了笑:“你確定這孩子我有份嗎?我記得你當(dāng)時跟我說你吃了毓婷的。”
于麗麗聳了聳眉,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從小就不愛吃藥,再說我以為一次中招這種事基本根本不可能,所以就騙了你。但是沒想到彩頭這么好,叫我攤上了。”
高博冷笑道:“好!這次你想要多少?”
于麗麗瞧了瞧高博的臉色,慢吞吞的說道:“高博,這次不是錢的事情。”
高博斬釘截鐵的說道:“于麗麗,我們之間能談的就是錢。這個孩子,你要墮胎的話,相關(guān)的費(fèi)用和你的營養(yǎng)費(fèi)和誤工費(fèi)我會出;如果你不墮胎的話,孩子生下來經(jīng)過鑒定確實是我的,他長到十八歲的撫養(yǎng)費(fèi)和教育費(fèi),我會一次付清給你。”
于麗麗看著高博,低眉順眼的說道:“高博,這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會去做掉,我今天找你來,是想你瞧在這點情分上幫我一個忙。”
可是高博卻不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于麗麗。
于麗麗嘆口氣,就說道:“高博,我媽的情況很不好,醫(yī)生說她是宮頸癌晚期。而且因為她的病灶壓迫輸尿管,現(xiàn)在我媽她腎盂積水也并發(fā)了尿毒癥。”
高博聽了這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于麗麗見狀便苦笑道:“你別誤會,我不是要你幫我媽治病,你幫過我們一次了,這事沒道理壓在你頭上。可是這個人應(yīng)該負(fù)責(zé)。”說著于麗麗就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高博。
高博接過照片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忙問道:“這照片你是哪來的?為什么你媽的病他要負(fù)責(zé)?”
于麗麗冷笑道:“這照片是我媽縫在她貼身穿的駝絨背心里的,那背心磨破得不成樣子了,可我媽這么多年來補(bǔ)了又補(bǔ)卻舍不得扔,總說以前的駝絨質(zhì)量好,冬天穿在里面暖和。如果不是她這次病倒了,我想把這背心拆了,里外翻個新,我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照片呢。”
高博皺眉道:“于麗麗,你到底想說什么?”
于麗麗看著高博道:“高博,我想這照片上的人就是我親生的爸爸,他這么多年來對我們母女不聞不問,現(xiàn)在我媽這樣了,我不找他找誰?”
高博看著于麗麗,吃驚得大張著嘴:“他是你爸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