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蘇鎮(zhèn)之行
第二天,高博和郭瀟天就開車到了蘇鎮(zhèn)。因為郭瀟天手上也有案子在跟,不能在蘇鎮(zhèn)逗留太久,所以一到了蘇鎮(zhèn),高博先把正事拋一邊和郭瀟天先到了于麗麗的家。
蘇鎮(zhèn)是j省經(jīng)濟比較落后的一個縣城。于麗麗的家倒也不難找,只是真找到了卻讓高博和郭瀟天有幾分意外。于麗麗的家是那種七八十年代常見的那種一字排開的平房,看上去像是單位的宿舍。高博和郭瀟天問了幾個在門口聊天的老太太,其中一個便說道:“你是說劉老師家吧,就這排第三個門。”
等高博和郭瀟天找到了于麗麗的家門,卻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的,高博試探的敲了敲門,應(yīng)聲出來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面色蒼白憔悴,可眉眼看上去卻似比于麗麗更出挑些。她看到高博和郭瀟天,神情中便有些驚慌和戒備:“你們是什么人,找誰啊?”
郭瀟天忙上前笑道:“我們是于麗麗的同事,正好出差到這里,于麗麗聽說您病了,不放心,讓我們給你帶些錢來。”
于麗麗的媽媽臉上立馬現(xiàn)出那種很有些誠惶誠恐的殷勤:“啊,你們是麗麗的領(lǐng)導(dǎo)吧,快進來坐。”
高博和郭瀟天對視了一眼,仍是跟著她進去了。
堂屋里光線有些暗,卻仍看到墻上掛著的陳年掛歷,高博想起于麗麗平時的時尚穿著,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于麗麗的媽媽很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滿臉歉意的說道:“我這身體不是很好,家里沒怎么收拾,太亂了,讓你們見笑了。”
高博和郭瀟天連聲道:“沒有沒有,挺好的。”
高博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于麗麗的媽媽:“這是于麗麗托我們帶給您的兩千塊錢,還有您這病著,我們來看你沒帶什么東西,這兩百塊錢是我們單位的一點心意,”
于麗麗的媽媽忙推辭道:“那怎么好意思,你們大好遠(yuǎn)的來了,連口熱水都沒喝上,怎么能讓你們破費?”
郭瀟天笑道:“您就別客氣了,這是您應(yīng)當(dāng)拿的,我們單位的員工都有這福利的。”
沒想到于麗麗的媽媽鼻子一酸,竟掉下眼淚來:“你們能給麗麗一個工作,我就很感謝了,沒想到還…真是謝謝你們兩位領(lǐng)導(dǎo)了。”
她這一哭,高博和郭瀟天便有些如坐針氈,正打算起身告辭,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五十多歲的年紀(jì),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長得很是粗獷。
于麗麗的媽媽一見他進屋,忙起身站了起來,雙手捏著衣角,有些緊張的說道:“他爸,這兩位是麗麗的領(lǐng)導(dǎo)。”
于麗麗的爸爸掃了高博他們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你那寶貝女兒又在外面做什么好事了,都讓人找上門了?”說著也不等于麗麗的媽媽回答,就掉臉進了房間。
于麗麗的媽媽看著高博和郭瀟天,有些無措的喃喃說道:“對不起啊,麗麗他爸是個粗人,不會說話。”
于麗麗的爸爸聞聲在房內(nèi)高聲罵道:“老子就是一粗人,養(yǎng)不出那個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小妖精,這便宜爸爸誰他媽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別他媽栽到老子頭上。”
于麗麗的媽媽聽了這話有些緊張:“麗麗的領(lǐng)導(dǎo)還在這呢,你這就滿嘴跑火車。”
高博和郭瀟天趕緊說道:“沒事沒事,我們事已經(jīng)辦完了,也該告辭了,您多保重身體啊。”說完就逃也似得趕緊走了,才走了幾步,就聽道于麗麗的家里傳來打雷一樣的怒吼聲:“劉素云,老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啊,什么他媽的領(lǐng)導(dǎo),你他媽的就是看到小白臉就走不動路。”接著便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摔打聲和于麗麗的媽媽的啼哭聲。
高博和郭瀟天面面相覷,終是沒有勇氣回去管這閑事。門口聊天的幾個老太太,卻來了精神,走過來側(cè)耳聽著里面的動靜,有人便搖頭嘆息道:“真是作孽啊,劉老師跟林黛玉似的嬌滴滴一個人,怎么落在這么個粗胚手里。”另一個老太太乍舌道:“你知道什么,劉老師當(dāng)年領(lǐng)著她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娃娃到咱們蘇鎮(zhèn)來,又被這粗胚鉚上了,長得再跟天仙似的,也沒好人家敢要啊。”高博聽得有些呆了,郭瀟天忙搗了他一下,兩人便趕緊溜了。
等回到車上,郭瀟天長出一口氣,拍著高博的肩膀道:“高博,我怕這于麗麗不是那么好甩的了,你想想他那爹,你跟他比起來,那就是活菩薩啊,于麗麗說不定指著你救苦救難呢,怎么可能輕易松開你這大腿不抱呢?”
高博只覺著后脊梁發(fā)涼,揮手便給了郭瀟天一拳道:“你這是幫我還是損我?”
郭瀟天笑著拍拍他:“我是給你打預(yù)防針,做好長期抗戰(zhàn)的準(zhǔn)備。”
高博此時也有些急了:“還長期抗戰(zhàn)呢,叫嘉宜知道我就全完了!”
郭瀟天皺著眉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回去我就替你跟于麗麗談?wù)劊教剿目陲L(fēng),最多咱就給筆錢封嘴唄,我看她也是缺錢花的樣子。”
高博直嘆氣:“兄弟,我這身家性命全托付給你了。”
郭瀟天笑道:“你就等著聽好吧!”
可等郭瀟天回了n市,將于麗麗約到咖啡館,兩句話一談,才知道這回自己也托大了。他不過才說個開場白,于麗麗就冷冷的看著他道:“這是我和高律師私人的事,你有什么立場找我來談?”
郭瀟天印象中于麗麗一向是直來直去的,所以也不想跟她兜圈子:“就算是你們倆的一個熟人在中間說和說和吧。于麗麗,高博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他和他妻子感情很好,我告訴你他和他妻子是青梅竹馬,他妻子是教授的女兒,自己學(xué)歷也高,人也長得很漂亮,你是一點戲都沒有。你與其在里面瞎摻乎,不如實在點,這次我也到你家去看了,你媽媽病著,家里也困難,你和高博這事,高博也應(yīng)該負(fù)上一部分責(zé)任,咱們就痛快點兒,你說個數(shù),合理的話,你就拿錢走人吧。我可以幫你另找個事做。”
于麗麗卻毫不領(lǐng)情,怒氣騰騰的看著郭瀟天道:“我們家再困難也用不著賣女兒,我告訴你我和高博之間不是錢的事,你一個外人別在里面瞎攪和。”
郭瀟天耐著性子問她:“不是錢的事難道還是感情的事?是高博對你有感情還是你對高博有感情?你們不過是一時擦槍走火罷了。”
于麗麗一聽這話,氣焰全消,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說道:“如果今天是高博讓你來的,你回去告訴他,我說過不要他負(fù)責(zé)的,這話我說到做到,工作我不想換,我在這里待著挺好的,我不去煩他,他也別來趕我,咱們只當(dāng)沒這事。”
郭瀟天不知道于麗麗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可她這話說得倒也擺得上臺面,郭瀟天盤算了下便說道:“讓你走倒也不是要趕你,主要你們倆有了這事再見面尷尬。尤其你一女孩子,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心里不是添堵嗎?”
于麗麗卻嘿嘿笑了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的,咱們心底無私天地寬不就行了?”
郭瀟天搞不清于麗麗到底是腦子里少根筋,還是裝傻充愣,但是她像塊牛皮糖似的粘定了高博,或者準(zhǔn)確的說粘在了他們事務(wù)所,這已經(jīng)是毋庸置疑的。于麗麗這人看來不但是彪悍還有股韌勁兒。
郭瀟天琢磨了下,還是亮出了底牌:“于麗麗,按說我是不該管這事,但高博是我哥們,他老婆嘉宜更是我妹子,我是看著她從一個小丫頭片子長大的,看不得別人欺負(fù)她,別說是你,高博都不行。我今兒撂句話在這,你和高博的事,甭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有一絲半點落在嘉宜耳朵里,這n市你就不用混了。哥哥我不是高博,沒那么心慈手軟!要不要離開事務(wù)所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于麗麗一臉鄙視的看著郭瀟天:“就你還律師呢,說出話來跟黑社會的一個調(diào)調(diào)。”
郭瀟天嘿嘿一樂:“這還真給你說著了,要不是我老爸硬把我塞進了b大法律系委培,哥哥我說不定真在道上混著呢。”說罷就夾著包揚長而去。
然而再自命風(fēng)流的男人也猜不透女人的詭異思路,郭瀟天壓根兒想不到他和于麗麗這一攤牌,倒引起了于麗麗對安嘉宜的莫大興趣。郭瀟天口中的安嘉宜,正是于麗麗幻想中自己想做的那種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受過良好教育,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還有像郭瀟天這樣匪氣的人拿她當(dāng)妹子疼著。
“兩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jì),為何一個人可以如此幸運,而另一個卻要承擔(dān)命運的不公?”于麗麗決定見見安嘉宜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