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思想的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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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確信,自己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因為他的思想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很多從前的事,包括剛剛?cè)氩貢r的艱難開拓、在阿里地區(qū)的幾個最偏僻地區(qū)行醫(yī)、在組織中嚴(yán)格受訓(xùn)、在香港第一次遇見組織的領(lǐng)導(dǎo)人、在大學(xué)里快樂無憂的時光,在小學(xué)時懵懂無知的狀態(tài)、在嬰兒時期對這個新世紀(jì)的好奇……
一個人在正常情況下是想不到這些的,因為人的思想有自動新舊更替的功能,長大后的記憶會覆蓋小時候的記憶,后來者清晰而先前者模糊。。。這是人類的自然規(guī)律,任何人都不能避免,長大后一定會忘記小時候的事。一般來說,人在三歲至五歲才能有成型的連貫記憶,才能記住某些有意義的段落,至于之前的事,早就成了雪泥鴻爪般的片段圖像。
這一次,林軒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嬰兒時期,包括在地上爬、在大盆里沖澡、在護士的懷中啼哭……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記住了自己未出生時候的事,也就是說,他看到了自己還沒有到達(dá)這個世界時的一些事――世界的本來模樣。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很多人曾經(jīng)用電影、電視、小說描述過二十年前、四十年前、六十年前或者一百年、兩百年前的事,但那些只是通過歷史記錄加上編劇自己的想象力得出來,把戲劇化的情節(jié)呈現(xiàn)給廣大的觀眾。任何人都知道,那些光影都是虛擬構(gòu)造出來的,與歷史近似,但絕對不是真正的歷史。
林軒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歷史,無論屋舍田園還是男女老少,都是以一種無比真實的面貌出現(xiàn)的。這些人與影視劇中的人物相似,但給林軒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
“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到這里來?”自始至終,林軒腦子里都回蕩著這兩個問題。只不過,一切事物都是浮光掠影,一直向遙遠(yuǎn)的古代延展而去。從現(xiàn)代社會到了近代、解放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民**閥混戰(zhàn)、晚清烽煙……
林軒無法擺脫這一切,因為所有事情都像是自動發(fā)生的,根本容不得他逃避。第一時間更新
很快,他就看到了逆行著的明、元、宋、唐、漢、秦、戰(zhàn)國、春秋、半原始社會,再向前,他能看到的只是大片大片的荒原大漠,千百里沒有一絲人煙。
歷史到了沒有文字記載的時刻,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仿佛到了異星球一般,所有植物、動物都叫不出名字,各處的山川河流也面目迥異。第一時間更新
林軒大喊:“停住!停住!我不想看這樣的世界!”
他的聲音一出口,就被急速運行的時間之流稀釋開來,變得無聲無息。
“時間的逆流……這就是時間的逆流!”一瞬間,他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時間的逆流,也是思想的逆流,是一種只存在于人類科學(xué)家幻想中的思維穿越時空狀態(tài),與身體穿越時空近似,但速度更快,可以達(dá)到的范圍更遙遠(yuǎn)。畢竟,身體穿越之后,是有形體、有呼吸的一種生命狀態(tài),而思想穿越,則是瞬息萬變、白駒過隙一樣的過程,根本不用考慮**的生存需要。
科學(xué)家說過,思想的逆流沒有盡頭,宇宙生命起源有多遠(yuǎn),思想就能到達(dá)多遠(yuǎn)。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林軒記起了《管子?禁藏》中所說的話:漁人之入海,海深萬仞,就彼逆流,乘危百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
人類在河流中逆向前進(jìn),是一種與大自然的對抗,與順流而下的大水相悖。相當(dāng)初,很多有思想的古人在每一個時代都會刻意逆流而上,需找水源盡頭,就像他們勇于探索大自然的起源一樣。
真正的勇者和智者,都是善于追本溯源的,因為他們對生命本身都充滿了正向的質(zhì)疑。正如古人所說“未知生焉知死”,在他們的人生價值觀中,只有找到自己的來處,才能更好地向前發(fā)展。
古人如此,現(xiàn)代人亦如此,而林軒以及組織中的極少數(shù)人,正是這種勇者、智者的代表人物。
在失去知覺之前的那一刻,林軒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不可能更遠(yuǎn)的遠(yuǎn)古時代,地球已經(jīng)蛻變?yōu)楣舛d禿的荒丘,毫無生命跡象,天空中浮云飄蕩,承載著無數(shù)長袖善舞的神仙。
“遠(yuǎn)古神話中的人……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大禹治水……”那些神話傳說是人人自小就學(xué)過的,但即使是最有想象力的小說家也無法創(chuàng)造出在這個諸神君臨的年代生存的情節(jié)。
“我回不去了!”林軒這樣告訴自己,隨即在一種劇烈的眩暈中失去了知覺。
“我在哪里?”從昏迷到清醒的間隔極為短暫,林軒仿佛打了個盹,一激靈之后就睜開了眼睛。
剎那間,他看到了自己最想看見的一個人,但同時,他很清醒、很理智地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看見的,就是日思夜想的堂娜,那個來自俄羅斯的女間諜。
堂娜站在十步之外,背對著林軒,正在遠(yuǎn)眺。她的腰肢依舊纖細(xì),雙腿修長,婷婷玉立,仿佛世外仙子一般。
在林軒心目中,堂娜從內(nèi)心到外表完美無比,在他所認(rèn)識的女孩子中無人能及。
“堂娜。”林軒低聲呼喚。
自從堂娜消失在鬼湖,他曾無數(shù)次在夢中見她,而這一次的情形,也像是舊夢的翻版。
堂娜渾身一震,隨即轉(zhuǎn)身,披在肩上的金黃的發(fā)急速地甩起來,仿佛是打散了一道金色的瀑布。
林軒看到了堂娜的臉,看到了那張臉上浮著的惘然與無奈。
“你醒了?”堂娜低聲問。
“你是――你是……”林軒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有太多事想問,但又不知從何問起。
“不要說話,讓這一刻變得再長久一些。”堂娜說。
她沒有向林軒走過來,而是隔著十步距離,怔怔地站著。
林軒仍然清晰記得鬼湖一戰(zhàn)中,堂娜縱身投入湖水裂縫中的那一刻。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愿意代替堂娜去冒死一躍,用自己的生命換對方的安寧。
世間萬事,沒有如果。在真實的三維世界中,一切事件的發(fā)展都是不可逆的,正如俗語所說“世界上沒有賣后悔藥的”。
那么,在四維乃至多維的世界中,真正的情形又是什么樣子的呢?
至今,無人可知,知之者都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曾經(jīng)的三維世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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