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飛升就談戀愛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沈清弦也是沒辦法了。
    玉簡上的任務(wù)其實很過分。
    首先他要讓顧見深把他當(dāng)成父親, 這顯然已經(jīng)達(dá)標(biāo)了,其次是要被顧見深推倒。
    所謂推倒……就是做那事嘛,大家都懂。
    他遲遲不肯說明親生不親生的問題, 最大的原因就在這兒, 任務(wù)的這兩個要求是同步的, 也就是說顧見深如果對他的感情變了, 那這推倒極有可能是沒用的。
    可說明真實情況后, 顧見深的感情肯定會有變化。
    要完成任務(wù), 就得盡快做, 但顧見深又不到十八歲,沈清弦哪兒下得去手?
    所以一直僵著,就等著十八歲生日一過,他把事一說, 趁著顧見深還懵著,趕緊勾著他把該做的都做了,完成任務(wù)才皆大歡喜。
    可惜現(xiàn)在卻是等不了了,再耽誤下去, 人都要跑了!
    沈清弦忍不住瞪了玉簡一眼:“什么垃圾任務(wù)!”
    玉簡瑟瑟發(fā)抖,很是楚楚可憐了。
    沈清弦見不得它這樣, 抬手想把它拍碎,送它回識海。
    可就在落掌的時候,他又看了遍兩人已經(jīng)完成的那些任務(wù)。
    前頭的不提, 很明顯玉簡在撮合他們。沈清弦還是很感激的, 如果沒有這玩意, 他和顧見深怕是要繼續(xù)錯過——想想便讓人后背生寒。
    只是后面的任務(wù)算什么?
    信任的任務(wù)勉強可以說是讓他更了解顧見深,雖然那次入世也把顧見深給虐了個肝膽俱裂。
    這其二十六和其二十七仔細(xì)品品挺微妙的。
    首先是其二十六,讓他為顧見深吃醋。這個任務(wù)因為沈清弦心血來潮,非要自己封了記憶去走一遭,所以對顧見深還算友好。
    但其實也很古怪。讓他吃醋,他為什么要吃醋?必須是顧見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沈清弦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如果顧見深真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他不會吃醋,他只會同他一別兩寬,再不相見。
    這對顧見深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雖然他們誤打誤撞地用另一種形式吃了醋,并沒有因此而影響到感情,但這事深想一下也是讓人后背發(fā)涼。
    緊接著的其二十七就更奇怪了。
    為什么要給相愛的他們發(fā)布這樣的任務(wù)?
    若非他們想到了入凡的招式,這任務(wù)該怎么完成?
    若非他們互相了解到這是彼此的玉簡任務(wù),這些彎彎繞繞怎樣才鬧得明白?
    即便他們進到凡世,可為了完成任務(wù),也必須封印顧見深的記憶,沒了記憶的顧見深,無論怎樣都是在被“欺負(fù)”。
    深愛的人是至親,這絕對是最絕望的求而不得了吧?
    他設(shè)身處地一想,只一絲一縷都覺得心臟凝滯,血液逆流,那不停為此而煎熬的顧見深該是何等痛苦?
    可為了任務(wù),又不得不這樣繼續(xù)下去。
    總不能不飛升吧?
    不飛升的話……他們都會死在修真界。
    他們已經(jīng)錯過了萬萬年,又怎甘心就這樣死去?
    沈清弦一宿沒睡,第二天竟有些頭暈。
    按理說他這肉胎是很難生病的,只不過這陣子為了謝宏義的事,他忙得焦頭爛額好幾天都沒睡,昨天生了氣,晚上又胡思亂想一大堆……禁不住憂思過重,免疫力降低,身體就撐不住了。
    病了也好……
    沈清弦沒給自己治療,只蔫蔫地躺在床上,想著找機會把周池叫來,演一出“深情養(yǎng)父被氣病”的戲碼。
    沈清弦一宿沒睡,顧見深也是睜眼到天亮。
    他很后悔,后悔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他忍了這么多年,為得是什么?無非是不想沈清弦難受,不想惹他生氣,可現(xiàn)在他又做什么?
    故意激怒他,故意刺激他,故意讓他氣到面色蒼白。
    他連那樣的秘密都藏在心里了,又何必再去拿性取向的事惹他不快?
    出國的事也是,他雖然心底想得是永遠(yuǎn)離開他,可他該循循漸進的,用正常的方式、同任何成年的兒子一樣遠(yuǎn)離父母,而不是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傷他心。
    他很難過吧?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喜歡男人,而且還想遠(yuǎn)離他。
    他也很傷心吧?掏心掏肺給唯一的孩子全然的愛,得到的卻是這些白眼狼似的話語與行為。
    顧見深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心中的絕望與不安全被懊惱與悔恨給占據(jù)了。
    如果沈清弦不想他離開,他就不離開了。
    他寧愿終日體會著被火燒被碳烤的滋味,也不想讓他有丁點兒難受。
    他希望他是他的兒子,那他就好好扮演這個角色。
    努力做到他希望的一切,努力用這個身份去陪伴他,努力讓他一生快慰。
    哪怕這會犧牲他的一生。
    顧見深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可還是沒能止住脆弱的淚水。
    它們冰冷地劃過他的面頰,墜地的瞬間,仿佛是他心底最后的一絲希冀,被摔得粉碎。
    天一亮顧見深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他要找沈清弦道歉,要好好和他談?wù)劊瑫龊盟诖囊磺小?br/>
    孝順兒子、聽話兒子、優(yōu)秀的兒子。
    他想要的,他都會給他。
    顧見深做好早餐,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把沈清弦給等下來。
    他早就出門了嗎?
    顧見深不太清楚,可又不敢去敲門。
    又過了會兒,顧見深看到了前來接沈清弦的司機。
    司機問道:“先生還沒起嗎?”
    顧見深連忙道:“我去看看。”
    他幾步上樓,來到沈清弦臥室外,他手伸出去,虛敲了幾下才終于心一橫,叩響了紅木門。
    “爸……”他這幾年都不肯這樣叫他,可如今想通了,也不再逃避了,他輕聲問道,“你醒了嗎?”
    屋里傳來極輕的悶哼聲,還有沙啞的嗓音:“今天不去賀興了,讓老孫回去吧。”
    顧見深心一跳,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沈清弦道:“沒事。”
    顧見深手落到了扶手上,他定了足足三秒鐘,最終心一橫,按了下去。
    門沒鎖,一推即開。
    顧見深很熟悉這屋子,這里面的一切他都牢記于心,大概是太想進來又太怕進來了,所以不自覺得便記得如此清晰。
    顧見深并未東張西望,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沈清弦……
    盛夏的天氣,他緊緊裹著被子,只露出漆黑的發(fā)絲。
    顧見深疾步走過去,問道:“發(fā)燒了嗎?”
    他伸手一碰,頓時被燙到了,他連忙道:“我去叫醫(yī)生。”
    沈清弦看向他:“不用,休息下就好了。”
    顧見深一看他,頓時僵住了。
    沈清弦的面色蒼白,可雙頰卻有不正常的紅暈,因為高燒他雙眸濕潤著,可眼底卻是淡淡的黑暈,顯得疲憊又憔悴。
    向來強勢的男人,倒下時竟是這般的脆弱,顧見深心里的滋味實在難以言述。
    他一宿沒睡好吧?這陣子又這么忙,肯定沒正常休息,他昨天又那樣不懂事,一個勁地戳他心窩,所以才會病了。
    顧見深非常確信沈清弦是愛他,雖然這份愛和他的愛不同,但他知道,沈清弦是十分在乎他的。
    在乎到會因他而生病。
    顧見深很懊悔,瘋長了一夜的悔意終于攀升至最高點,他恨不得失時間倒流,回到昨天,回到他們爭吵的時候。
    他不會再說任何一句惹他傷心的話,不會做任何一個可能讓他難受的決定。
    顧見深清晰地意識到:只要他好好的、開心的、滿足的,那他怎樣都好,什么樣的壓抑和痛苦都可以忍受。
    顧見深怕他憂心,不敢再提昨天的事,只說道:“再睡會兒吧,我熬了粥,餓的話就告訴我。”
    沈清弦應(yīng)了聲便閉上眼睛。
    顧見深沒在這屋里久留,他怕自己在這,沈清弦會休息不好。
    沈清弦自己不想康復(fù),這病就很難好。
    病了一日,第二天周大少聞風(fēng)趕來。
    他一進屋看著顧見深,愣了下:“到底是誰病了?”怎么瞧著顧見深的面色也很難看?
    顧見深同他問好:“周叔。”
    周池道:“你也注意下身體啊,別以為年輕就可以不在意,以后老了可有罪受。”
    顧見深道:“我沒事,您上去看看我爸吧。”
    周池也記掛著沈清弦,又囑咐他幾句便上樓了。
    顧見深沒跟上去,他去準(zhǔn)備茶水了,他希望周池來了,沈清弦能開心些,能稍微吃點兒東西。
    周池一進屋,看到憔悴的沈清弦,整個人都被嚇到了。
    “你這是……”周大少同他認(rèn)識也將近十八年了,哪里見過他這副模樣?
    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黑道教父,竟然還有倒下的時候?
    周池真的很錯愕,他湊過來打量了一會兒道:“怎么回事?一個感冒不至于吧。”
    沈清弦沒出聲。
    周池腦袋還是很靈光的,他想想樓下的顧見深,看看樓上的沈清弦,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挖的坑,頓時揪心了:“是因為小深嗎?”
    沈清弦:“……”不想說話。
    他這模樣顯然是默認(rèn)了,周池長嘆口氣:“你至于嗎?不就是喜歡男人嗎?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關(guān)系!”
    沈清弦不急著開口,他還在擴散五感,要等著顧見深快過來了再說。
    周池不愧為資深影視人,自己也能唱出戲,只聽他嘰里呱啦說一堆,深入淺出地介紹了同性戀并不可怕這一關(guān)鍵要素。
    沈清弦終于等到顧見深過來了,他開口道:“我是氣他竟會喜歡秦竺。”
    本想推門進屋的顧見深聽到他這話,猛地停住了腳步。
    周池說道:“真的假的?小深喜歡秦竺?”
    沈清弦劇烈咳嗽了一陣,接著說道:“他還要同那男人出國,還要丟下我,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我……照顧他這么久……”
    他話沒說完又開始咳嗽。
    周池也是很心疼了:“你別急,這里面肯定有誤會,他不會喜歡秦竺的,更不會丟下你……”
    他劈哩叭拉地勸了一通,沈清弦竟有些插不上話。于是他又開始劇烈咳嗽,好歹止住了周大少的“心靈雞湯”。
    周池給他順背,勸他道:“兒大不中留,你也得看開些。”
    沈清弦怔了怔,忽然低聲道:“其實我知道的,他早晚會離開我。”
    周池還在開解老父親的劇本上,他說道:“孩子長大總要離開父母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得接受。”
    沈清弦被他堵得心口窩疼,這混蛋,就不能開個腦洞?
    沈清弦只得繼續(xù)硬著頭皮苦澀道:“是啊,親生孩子都會離開,更不要說不是親生的……”
    周大少還在無腦勸:“可不嘛,你看我雖然沒成家立業(yè),可我也不能時常陪著……等等……”慢了好幾拍的周池終于跟上節(jié)奏了,“不是親生的?”
    沈清弦假咳得嗓子都疼了,好歹這家伙上道了,他長嘆口氣,坦白道:“……小深不是我的孩子。”
    總算把這個“天大”的秘密給說出來了!
    隔著一扇門,周池和顧見深都呆住了。
    最后還是周池先回過神,他之前死活不開腦洞,這會兒卻一口氣開成黑洞了,只聽他驚訝道:“不是親生孩子你還這樣悉心照顧……阿清,你到底有多愛顧菲啊!”
    沈清弦:“!”
    等等!停!卡!打住!這走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