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1 金諾的功臣
一曲畢,王曉樓纖細的手指輕輕抬起來,坐在鋼琴前想了許久,慢慢合上琴蓋,起身回頭溫婉一笑道:“知道這是什么曲子嗎?”
馬哲點了點頭道:“知道,弘一大師的《離別》。”
“你會唱嗎?”
“嗯。”
“那你唱啊。”
“現(xiàn)在?你瘋了吧,萬一讓你爸聽到了就慘了。”
王曉樓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打開門,自顧唱了起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甜美清脆的嗓音如同天籟般空靈,在黑色的夜空中裊裊回蕩。
“喂!我可以走了嗎?”馬哲小聲喊道。
王曉樓回頭道:“再等等,等我爸睡著了再走。”
過了半個小時,院子里靜悄悄的。遠處的柿子樹隨風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巷子深處傳來幾聲犬吠,在喧鬧的城市中難得找到這一方凈土。
確定王丹青熟睡后,王曉樓揮揮手道:“跟我來。”
馬哲身子重,踩著木板咯吱咯吱直響。每響一下,心跟著跳動。
好不容易下了樓,王曉樓待到南墻根腳下捏著嗓子道:“還是從這里爬出去。”
“為什么不走大門?”
“你傻啊,開門的時候會有聲響,別廢話了,趕緊跳出去。”
“那我后天過來。”
“嗯。”
馬哲爬著墻縱身一躍,結(jié)果滑了下來。王曉樓擠眉弄眼道:“真笨啊,我扶你一把。”
馬哲再次爬起來,王曉樓手托著屁股使勁往上推。他顧不得想對方的手有多柔軟,抓著樹枝跳了出去。
拍了拍正準備道別,誰知里面?zhèn)鱽砺曇簦骸皠偛耪l跳出去了?”
馬哲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王曉樓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狗吧。”說完,自顧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家,艾溪正坐在沙發(fā)上抱著一堆文件蹙眉研讀,看到馬哲身上有灰塵,咬著筆頭道:“你這是去哪了?”
“沒去哪啊,還有飯沒,快餓死我了。”
“鍋里還有小籠包,你自己吃去吧。”
馬哲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支煙壓驚。活這么大頭一次像做賊似的翻墻,想想蠻刺激的。
看到馬哲似笑非笑的表情,艾溪放下文件道:“你在偷樂什么?”
馬哲竟然笑了起來,搖頭道:“沒什么啊。”
“對了,聶董今天給你打電話了,關(guān)機。”
“啊?”馬哲連忙掏出手機,連忙道:“今天電話太多了,早就沒電了,聶董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就是問了問。”
“哦。”馬哲回到工作狀態(tài)道,“艾總,我覺得孫曉說得對,不能等上級評估組下來評估了,那等到什么時候,我想利用這大好勢頭盡快啟動改造計劃,先把新世紀改造升級完成。”
“行啊,不用和我商量,你現(xiàn)在是負責人。”
“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嘛。”
“我肯定沒問題,就看你怎么操作了。”
“算了,說了等于沒說,待會我和王鐸商量去,借我手機用用。”
打了一通電話,馬哲興沖沖地道:“晚上我去王鐸那里住,不回來了。”
“那你不吃飯啦?”
“我們喝啤酒擼串去。”
“帶上……”還不等說完,馬哲已經(jīng)離去了。
來到“貧民窟”,王鐸正光著膀子在院子里洗澡,馬哲看著有些心酸。自從舒娜走后,王鐸一直住在這種地方不離不棄。他說,要為她守188天,他做到了。
王鐸看到了馬哲,道:“你小子跑得夠快啊,等會兒,我馬上就完。”
馬哲坐在大樹底下,道:“你打算繼續(xù)住在這兒嗎?”
王鐸停止洗漱,抬起頭笑了笑道:“怎么好好地問這個,我覺得這里挺好啊。”
“明天我給你租房去,一切費用公司管了。”
“喲!謝謝馬助理,暫時還不用,真的。”
“別他媽的廢話了,這次必須聽我的。”馬哲認真地道,“堂堂金諾的總經(jīng)理住在這種地方,你不嫌寒磣我都覺得丟人。”
王鐸湊到臉前道:“你今天這是咋了?吃槍藥了?”
“一邊去,我是認真的,夠兄弟的話搬出去。”
王鐸想了半天道:“好,我聽你的。”
馬哲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才夠意思,能不能快點,我快餓死了。”
“好了,好了。”
王鐸穿好衣服下了樓,倆人來到鼓樓小吃街挑了個地坐下來,王鐸扒拉著未干的頭發(fā)道:“今天快累死我了,你猜猜今天的營業(yè)額有多少?”
“三百萬。”
“低了。”
“五百萬。”
“低了。”
馬哲驚訝地道:“該不會上千萬了吧?”
王鐸笑笑道:“那倒沒有,八百多萬。如果照此形勢下去,不出這個月就能完成全年任務(wù)。”
馬哲打開啤酒舉起來道:“鐸子,謝謝你了。”
王鐸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謝什么,和我還客氣嗎。”
馬哲仔細打量著他,發(fā)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都說人過了三十歲新陳代謝就慢了,開始緩慢蒼老。曾經(jīng)消瘦的臉頰漸漸發(fā)福,肚子也鼓起來了,甚至眼角都有了皺紋,顯然不是這個年齡該出現(xiàn)的。
王鐸見此,道:“看我干嘛?”
馬哲躲避眼神道:“鐸子,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真的該結(jié)婚了,別耗著了。”
王鐸嘆了口氣道:“我當然想了,可誰愿意跟我呢。再說,舒娜的身影還在眼前飄蕩,明年再說吧。”
“你看不上艾溪?和你說了多少次了,要主動點,總不至于讓人家找你吧。”
王鐸搖頭晃腦道:“兄弟,你的好意哥真的心領(lǐng)了,可是……我對她沒感覺,明白吧。”
“哦,為什么?”
王鐸猛地抽了口煙道:“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可別告訴她啊。不知為什么,我覺得她那人特假。”
“特假?”
“嗯,總感覺她心口不一,說的一套,做的一套,而且你真的她有能力嗎?不然。據(jù)我了解,金諾真正的功臣的胡建陽,就是調(diào)回上海的那位。是他一手拓展的金諾業(yè)務(wù),后接管地產(chǎn)項目。而艾總不過是撿了個大便宜,按照胡總打下的基礎(chǔ)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