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家門口，取出鑰匙打開家門，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趙雅面帶笑容走了過來道：“你回來了啊，快換鞋！”說著，從鞋柜里取出拖鞋，整齊擺放在面前。
    馬哲徹底懵了，怔怔看著趙雅正要發(fā)問，誰知趙雅的母親李文慧探頭道：“馬哲回來了啊。”
    趙雅壓低聲音道：“能配合我嗎？就算求求你了，千萬別讓我媽知道我們的事，好嗎？”
    看著趙雅的急切的眼神，馬哲心軟了。停頓幾秒后，面帶微笑走到客廳熱情地道：“阿姨，您什么時(shí)候來的？”
    李文慧打心眼里喜歡馬哲，拉著坐到身邊道：“今天下午來的。”
    “不是和您說了嘛，來了提前給打電話，我過去接您。”
    “不用了，這不有小雅嘛。你工作忙，我不想打擾你。怎么樣，最近工作順利嗎？”李文慧關(guān)切地問道。
    馬哲不想告知辭職的事，含含糊糊道：“還行吧。”
    “那就好，好好工作。”
    “伯父呢？就您一個(gè)人來的嗎？”
    “嗯。”李文慧道：“他有點(diǎn)事走不開，叮囑我過來看看你們。”
    “哦，那他身體還好嗎？不是說要來看病嗎？”
    “不妨礙，多年的老毛病了，吃了幾副中藥好多了。”
    盡管與趙雅已無任何關(guān)系，但其母對他沒的說，比她女兒都疼。馬哲擔(dān)心地道：“有病早點(diǎn)治，別拖著，我一朋友就在省醫(yī)院，下次一定要叫上伯父一起來好好檢查一下。”
    “好，好。”李文慧的眼睛至始至終沒離開馬哲，上上下下不停打量著。反倒是趙雅好似局外人，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云。
    “你們歇著，我去做飯。”說著，李文慧站起來往廚房走去。馬哲急忙攔著道：“阿姨，你坐了這么久的車也累了，我來做吧。”
    “別，快去休息，我不累。”
    李文慧鉆進(jìn)了廚房，馬哲與趙雅面面相覷，如同陌生人，比孟瑤還要陌生。
    趙雅心里有愧，在沙發(fā)的一角坐下來慚愧道：“謝謝。”
    馬哲從衣兜里掏出煙點(diǎn)上，小聲道：“你打算瞞到什么時(shí)候？”
    “我也不知道。”趙雅眼神彷徨，道：“等合適的機(jī)會(huì)再告訴他們吧，我不想傷他們的心。”
    “那你結(jié)婚的事你爸媽不知道？”
    趙雅埋著頭搖了搖。
    馬哲冷笑，道：“我真想不通，既然你敢邁出這一步，怎么就不敢和家人里說？”
    “馬哲！”趙雅坐過來央求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今天務(wù)必得陪我演下去，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帶我媽離開，以后也不會(huì)打擾你。”
    馬哲咬了咬牙，恨不得甩一巴掌，可他下不去手。
    倆人就這么沉默著，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馬哲連續(xù)抽了三四根煙，都無法澆滅心中的怒火。
    “吃飯了。”李文慧打破了沉默，倆人臉上再次掛滿笑容，起身來到餐廳。
    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卻不再是家的味道。趙雅故意挨著馬哲坐下，硬生生地拉著手道：“馬哲，是不是好久沒吃媽做得韭菜丸子了，我都快饞死了。”
    馬哲表情生硬地笑笑，掙脫開趙雅的手。而這一幕，被細(xì)心的李文慧看在眼里。
    李文慧并沒有戳穿，而是替馬哲夾菜，一邊道：“忙一天累壞了，趕緊吃。”
    馬哲拿起筷子楞了一下，看到李文慧盯著自己，勉強(qiáng)笑道：“阿姨，您也吃啊。”
    “好，咱一起吃。”
    吃飯間，李文慧道：“馬哲，阿姨這次來有兩件事。說是兩件事，其實(shí)也就是一件事，還是你們的婚事。你們都老大不小了，參加工作三四年了，早該考慮了。我來時(shí)你伯父特意囑咐，一定要把這事敲死咯。先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又是一陣尷尬。
    趙雅搶先道：“媽，不是和你說了嘛，我們……”
    “閉嘴！”李文慧一臉嚴(yán)肅道：“我沒問你，讓馬哲自己說，我想聽聽他的想法。”
    趙雅投來乞求的眼神，生怕馬哲把實(shí)話說出來。
    馬哲放下筷子，快速思考道：“阿姨，我知道你們著急，包括我爸媽都很著急。但我和小雅的想法是先立業(yè)后成家，我們連個(gè)住房都沒有，婚后怎么辦？要是有了孩子事情就更多了。所以，我們還是堅(jiān)持最初的目標(biāo)，先買房子后結(jié)婚。”
    李文慧立馬道：“如果有了房子你們就可以結(jié)婚了嗎？”
    沒想到自己的話讓對方抓到了漏洞，馬哲懊悔不已，硬著頭皮道：“可以這么說吧。”
    李文慧突然起身，走到沙發(fā)上打開包取出一張銀行卡走過來放到馬哲面前道：“我打聽過了，塢州如今的房價(jià)每平米8000多元，如果買一套120多平米的，差不多100萬。這里有30萬元，夠房子首付了。假如還不夠，你們再添點(diǎn)。”
    馬哲驚呆了，連忙把卡推回去道：“阿姨，這錢是您和伯父一輩子的積蓄，我們怎么可能拿這錢呢。再說了，要買房也應(yīng)該我家里掏錢，我不能要。”
    趙雅也附和道：“是啊，媽，您趕緊收起來，我們不能要。”
    “拿著！”李文慧情緒激動(dòng)地道：“如果你們今天不拿著，我現(xiàn)在就走。”
    “阿姨，你這……”馬哲心里堵得慌，不知該說些什么。
    李文慧流下了眼淚，老淚縱橫道：“小雅，爸媽沒出息，不想別的家庭能讓你過上好日子。雖然苦了點(diǎn)，但我和你爸由衷地為你自豪，不僅考取了名牌大學(xué)，而且找到這么優(yōu)秀的男朋友，我們打心眼喜歡他。”
    “有些話我早該和你說，但想著你都這么大了應(yīng)該能理解我們的苦心。馬哲如何對你，我們是看在眼里的。為了你他放棄京城的工作回到塢州，為了你去報(bào)了廚師班，甚至你連衣服也不洗，都是馬哲大包大攬。這么多年了，他沒有一句怨言，對你百般疼愛，你說說，去哪找這么好的男人！”
    “我看出來了，你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huì)，只不過不想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來。媽理解，但我要告訴你，我們就認(rèn)馬哲這一個(gè)女婿，如果換做其他人，甭想進(jìn)我們老趙家的家門！”
    趙雅也是淚流滿面，抓著母親的手道：“媽，你放心，我會(huì)和馬哲好好過日子的。”
    馬哲一臉凝重，難以啟齒。
    “好，媽要得就是這句話。”李文慧拿起卡塞到馬哲手里道：“來，拿著！”
    馬哲看了一眼趙雅，趙雅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到馬哲收下了，李文慧心情大好，擦掉眼淚道：“都怪我，破壞了氣氛，趕緊吃飯。”
    馬哲無心吃飯，看著桌子上的卡就像燙手的山芋，簡直是種折磨。
    吃過飯，李文慧拉著馬哲坐到客廳，道：“馬哲，你和小雅認(rèn)識(shí)這么久了，我還沒見過你爸媽，要不你安排個(gè)時(shí)間，讓我們大人見見面，如果可以，就把婚事定下來。”
    “呃……這……”
    李文慧臉色一變，道：“怎么？不愿意？”
    “不不！”馬哲連忙擺手道：“這樣吧，我過兩天要回家，等商量后給您打電話。”
    “好，我等你。”
    三人各懷心事有一搭沒一搭聊到十一點(diǎn)多，李文慧起身道：“時(shí)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你們也早點(diǎn)休息。小雅，我睡哪個(gè)家？”
    趙雅站起來用眼神征求馬哲的意見，馬哲沒有理會(huì)。
    趙雅將母親帶到她的房間，為其鋪好床，關(guān)上門小心翼翼走了出來。
    來到客廳，看到馬哲依然不停地抽煙，關(guān)心地道：“你少抽點(diǎn)煙，對身體不好。”
    馬哲淡淡地瞟了一眼，自顧抽著。
    趙雅埋著頭摳著手指，過了許久道：“時(shí)間不早了，早點(diǎn)休息吧。”
    馬哲起身進(jìn)臥室將被子抱出來，趙雅急忙阻攔道：“要是讓我媽看到這一幕，一切就都戳穿了。”
    馬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那你說怎么辦？”
    “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馬哲回到臥室將被子扔到地上，趙雅關(guān)了客廳燈也跟著進(jìn)來了。
    馬哲習(xí)慣性地點(diǎn)上煙，趙雅蹙眉道：“能不能別抽煙？你知道我不喜歡聞煙味。”
    “你不喜歡可以出去啊，不要忘了，這是我家。”說話間，馬哲心在滴血。
    趙雅同樣難受。如果說徹底放下這段七年的感情那絕不可能，可已經(jīng)邁出了這一步，想要回頭都找不到路。她沒再言語，側(cè)身背對著馬哲躺在床上，心里五味雜陳。
    馬哲起身將銀行卡放到床頭柜上道：“這是屬于你的，我不要。”說完，又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趙雅看著銀行卡想了許多許多。她很想和馬哲說說知心話，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過了許久道：“馬哲，你恨我嗎？”
    馬哲吐了口眼圈道：“恨？我恨你什么？”
    趙雅坐起來看著馬哲道：“馬哲，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罵我一通吧，或許你我心里都好受些。”
    “他是誰？”
    趙雅埋下了頭，想了許久還是說了實(shí)話，道：“他叫秦羽。”
    “秦羽是誰？”
    “遠(yuǎn)達(dá)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