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干脆起床走到客廳點燃一支煙，拿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翻看著。
    與孟瑤不辭而別，馬哲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考慮了許久發(fā)了條微信：“你睡了嗎？”
    一直等到一根煙畢，孟瑤始終沒回信息。他失望起身，回頭嚇了一大跳，摸著胸口道：“媛兒，你啥時候站在身后的，快嚇?biāo)牢伊恕！?br/>     梁媛神情凝重，淡淡地問道：“你喜歡她嗎？”
    “什么？”
    “你和我說實話。”
    馬哲掐滅煙頭道：“你想多了，她今天心情不好，我陪她……”
    趙雅打斷道：“讓你陪她？你是她什么，難道她就沒有朋友嗎，為什么偏偏讓你陪？你以為你是三陪啊。”
    這個問題馬哲難以回答，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行了，早點睡吧。”
    梁媛木訥，咬著牙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把心里話藏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梁媛不敲門直接闖了進來，馬哲正四腳朝天呼呼大睡，被子團在一旁，柱狀物體撐起了帳篷。梁媛見此，臉頓時火辣辣的，趕忙輕輕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站在門口閉著眼睛靠墻冷靜片刻，心跳狂亂不止，試圖忘記剛才那一幕，卻如同放電影般浮現(xiàn)在眼前。
    這時，馬哲頂著一頭鳥窩迷迷糊糊走了出來，看到梁媛站在門口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擋住私處，趕緊關(guān)上了門。他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了。
    馬哲穿好睡衣走出來疑惑地道：“你站在這里干嘛？給我當(dāng)門神？”
    梁媛的臉燙的像紅蘋果似的，眼神慌亂躲避，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事，我問你早飯吃什么？”
    “隨便。”馬哲一頭鉆進了衛(wèi)生間。
    吃過早飯，倆人結(jié)伴來到東湖大酒店，見到了魏雪和梁媛的倆朋友。
    也不知京城人營養(yǎng)好還是怎么的，她的倆朋友都是大高個，相貌俊俏，打扮時尚，一看就是從大地方來的。
    “這就是馬哲啊。”一朋友盯著馬哲上下打量著。
    梁媛趕忙介紹道：“高慧，安琪，我好朋友馬哲，今天他做我們的向?qū)Вラh陽玩一趟，領(lǐng)略下南江的自然風(fēng)光。”
    安琪看著馬哲不停地笑，將梁媛拉到一旁小聲嘀咕道：“長得挺帥的，挺好的。”
    梁媛發(fā)自內(nèi)心微笑，回頭看看茫然的馬哲沒有作聲。
    ……
    在閔陽玩了一天，馬哲回到家里累得快散架了，躺在沙發(fā)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天色未亮，馬哲又回到臥室躺下，卻睡意全無。無聊之中，拿起手機翻看，居然有五六個未接來電。
    趙雅打來三個，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多。深更半夜打什么電話，再有急事不能白天打？這要是讓她老公知道了，指不定胡思亂想了。
    還有兩個是梁媛的，應(yīng)該沒什么事。打開微信，刷了刷朋友圈，梁媛將昨晚游玩的照片發(fā)了上去，還特意將與自己的合影標(biāo)注。照片中，梁媛笑得有些不自然，而自己似乎刻意保持距離，倒像是回到青澀的大學(xué)時代。
    翻了好幾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孟瑤的動態(tài)。不知為什么，馬哲很希望看到她的相關(guān)信息，哪怕是轉(zhuǎn)載心靈雞湯，也可以了解她的心情和動態(tài)。
    孟瑤始終沒回信息，看來庸人自擾，自作多情了。想起趙雅結(jié)婚那天的事，一切清晰而模糊。特別是當(dāng)著那么多的面介紹自己是她男朋友時，馬哲的心情是復(fù)雜的。
    在趙雅面前長足了臉，換回了那僅有的一點自尊心。你不是甩我而去嗎，我還就證明給你看，沒有你我馬哲照樣過得有滋有潤，而且得到了你老公得不到的人。
    可回到現(xiàn)實中，一切化為泡影，他和孟瑤的關(guān)系僅僅是一天的情侶。
    天亮后，馬哲起身洗漱刷牙，在小區(qū)門口的早餐店吃了點東西，按時按點上班。
    自從來了金盾后，馬哲一改往日拖沓的習(xí)慣，基本上每日都準(zhǔn)時上下班，盡管沒什么事做，這是最起碼的態(tài)度。
    進了門，只有李律師坐在那里發(fā)呆，讓馬哲頗為吃驚。這太大出所外了，要在往日必定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難道今天都有事？
    走到李律師跟前，馬哲遞上一支煙，笑著道：“李律師，在想初戀情人呢。”
    李律師接過煙點上，似笑非笑道：“都一把年紀(jì)了，還初戀情人，老咯！”
    馬哲坐下來道：“趙律師、劉律師他們呢？該不會還陪著老情人過圣誕節(jié)吧。”
    李律師看著馬哲楞了半天，低頭彈了彈煙灰，沒有作聲。
    李律師的表現(xiàn)讓馬哲有些意外，這要在平時開玩笑的尺度無窮大，和街頭說書的有的一拼，今天這是怎么了？收起笑臉道：“咋了？”
    李律師慢悠悠將煙放到嘴邊，拖著手肘猛吸一口，嘴巴鼻腔雙管齊下，一層煙霧蒙住了憂郁傷神的臉，進而煙消云散。
    “馬哲，趙律師和你說過跳槽的事嗎？”
    馬哲意識到大事不妙，點點頭道：“說過，他說新開了一家律師所，讓我跟著一起去，我沒答應(yīng)。”
    “哦。”李律師拖長音調(diào)道：“他們都走了。”
    馬哲震驚，道：“啥時候的事？”
    “昨天。”
    “趙律師、劉律師都走了？”
    李律師點了點頭。
    金盾總共有七八個律師，先前走了三個，現(xiàn)在又走兩個，就剩下他、李律師和鄧學(xué)明了。
    馬哲苦笑，道：“過了個圣誕節(jié)，都讓圣誕老人帶走了？”
    李律師怔怔看著馬哲，問道：“你會走嗎？”
    馬哲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道：“暫時還沒這個想法，你呢？”
    李律師嘆了口氣道：“金盾照這個樣子下去，我待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呢。我沒那么高尚，還要養(yǎng)家糊口，所以……”
    “你也要走？”
    李律師沒有說話。
    這時，鄧學(xué)明憂心忡忡進了門，看了看倆人，向馬哲一揮手，聲音低沉地道：“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馬哲在李律師肩膀上拍了拍，一臉茫然進了主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