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殺孽種
“她如今在生產(chǎn),生死一線,逃不了,躲不過,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你不為你侄子想嗎?”
申明湘道:“我恨宋幼棠,但我不能用我和我兒子的性命去賭。”
“今夜,人太多,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是趙家的人,夫君……”
申明湘一頓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道:“他必不會留我!到時候趙家獲罪,你要我兒如何?他還那么小……”
說著申明湘的聲音逐漸哽咽。
她看向樓下高家門口道:“今夜只要他們沖進去宋幼棠便是九死一生,我又何必去冒險?的縱然今日她不死,只要我還是趙家夫人,我就還有機會翻盤。”
申明蕊懂申明湘顧慮,因此也只是咬牙并未再說其他。
兩姐妹的目光都聚在一處。
很快她們發(fā)現(xiàn)高家的后院已經(jīng)燒起來了!
原來有人繞到了后門,也有人圍著高家的院墻丟火把。
高寄的宅院大,護院幾乎都聚集在門口,長慶把守著宋幼棠的主院子,其他地方的人手不足。
“殺賊子高寄孽種!”
“殺孽種!”
……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不知道哪里來人尋來樓梯翻越院墻便至院內(nèi)和護院動起手來。
一交手護院便發(fā)現(xiàn)這些人并非尋常百姓,而是身懷武藝之人。
“速速去保護夫人!”
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護院大聲道。
其余人發(fā)現(xiàn)不對,紛紛拔出佩刀。
很快前院便見了血。
主院也被人抹黑跳入,但是有長慶在門口守著他們都不得入內(nèi)。
外面的打斗聲音咒罵聲終究是傳入了產(chǎn)房。
人在虛弱的時候反而聽覺比平時要靈敏許多。
宋幼棠聽得聲音問道:“外面發(fā)聲了何事?”
產(chǎn)婆茫然搖頭,她扭頭問最近的明羽道:“明羽姑娘知道嗎?”
明羽垂眸不語顯然是知道。
“不好的消息是不是?”
宋幼棠咬牙,強撐著道:“是不是關(guān)于夫君?”
明羽點頭。
“說,夫君怎么了?”
最壞的消息便是高寄出事……回不來了……
宋幼棠指甲幾乎嵌入肉里。
“你說。”
明羽咬牙將長慶所說如數(shù)告訴宋幼棠。
“現(xiàn)在只怕是他們得了消息來圍府。”
明羽跪下道:“長慶說了,請夫人安心生產(chǎn),他會守住院門。”
刀劍相碰爭鳴聲傳來,足以證明外面的打斗激烈。
宋幼棠側(cè)耳聽著道:“有人渾水摸魚想要我和孩子的性命。”
長慶一個人如何撐得住?
“站住!你去哪兒?”
張媽媽大喝一聲。
方才還在宋幼棠床前的產(chǎn)婆已悄悄走到了門口。
“誒呀,老婆子我就是個來接生的,我不想把性命搭上。”
“夫人啊。”
她見被發(fā)現(xiàn)便賣慘求饒,轉(zhuǎn)身順滑的跪下道:“夫人啊,您就放了老婆子吧!”
“呸!”
張媽媽氣急了道:“你個老婆子,給婦人接生怎么接到半路就跑了?你走了我們夫人怎么辦?”
“可我不想死啊!”樂文小說網(wǎng)
產(chǎn)婆道:“我若知道來這個樣子,便是再多的錢財我也是不來的!”
“讓你受驚了是我的不是,但婆婆現(xiàn)在外面全是心懷歹念之人,你幫我接生他們難保不會遷怒于你。”
宋幼棠虛弱,卻還是撐著道:“現(xiàn)在門口還有我的護衛(wèi)把守,只要他活著這里面就是安全的。”
“出去反而死得更快!”
見宋幼棠虛弱得說話都艱難,明羽接口道。
“你安安心心給我們夫人接生,便是長慶大哥沒守住院門口,他們沖進來,也是我和張媽媽死在前頭!”
明羽說話擲地有聲。
產(chǎn)婆一思量宋幼棠和她說得也在理,便暫時將逃跑的心思按下專心給宋幼棠接生。
外面的打斗殺伐聲不斷的鉆入人耳中,產(chǎn)婆被嚇得手發(fā)抖。
張媽媽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點,別傷到夫人。”
產(chǎn)婆急得眼淚汗水直流。
“快了快了,頭出來一半了,夫人再用點力!”
宋幼棠咬著牙聽產(chǎn)婆的用盡力氣。
她不信高寄會跟隨壽昌人離開。
他早年從幽州上戰(zhàn)場和鏡衍相見的時候便有機會離開,那時候他悄悄離開誰也不知道。
那時候都沒走,又怎會等到現(xiàn)在?
有人害他。
這則消息中隱藏的消息是高寄失蹤了!
宋幼棠想著心痛如刀絞。
“啊!”
她用盡最后力氣后,終于聽到產(chǎn)婆驚喜叫到:“生了生了!是個姑娘!”
可孩子生出來卻沒有哭聲。
產(chǎn)婆當即將孩子倒著腳提著拍打屁股。
宋幼棠完全脫力軟軟躺在已濕的枕上,目光看向穩(wěn)婆手中的孩子。
穩(wěn)婆拍打孩子的“啪啪”聲落在耳中扣緊了她們的心弦。
孩子哭出來的時候宋幼棠眼眶一熱也險些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兒了。”
穩(wěn)婆將孩子抱著清洗。
將孩子包好之后門板被人一撞,隨后綻開一抹血花。
“夫人……”
穩(wěn)婆腿腳一軟,像是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宋幼棠道:“您說過會保我性命的!”
“夫人,您和姑娘先避一避吧。”
明羽略思索后道。
宋幼棠目光遞向窗外看到了跳躍的火光。
“避不了。”
宋幼棠凝神,聲音虛弱道:“夫君被人構(gòu)陷污蔑,他們要找人出氣。我身為當家主母若是逃了,他們便會大肆宣揚我是心虛……如此對夫君不利……”
話到此處明羽也明白宋幼棠的意思。
她眼圈兒一紅,眼淚墜下跪在宋幼棠床前道:“奴婢留下陪著夫人。”
宋幼棠連抬手都覺得費勁,但她還是用盡力氣放在明羽的手背上道:“好明羽,扶我起來,幫我更衣。”
張媽媽將孩子放下給宋幼棠放了一塊蜜漬人參在她的口中。
滿是皺紋的蒼老臉上滿是不忍和心疼,她張唇欲說什么但眼淚卻先一步墜落。
“夫……夫人吶……”
張媽媽淚如泉涌。
“您怎么就這么難呢?”
“怎么就這么難呢?”
張媽媽捂著臉哭。
自打跟著宋幼棠以來就沒見她過過什么太平日子,如今生產(chǎn)之夜還要面對外面的蒼狼虎豹。
這哪里是一個后招女人該面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