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托付
明盛帝大喜。
前往邊關(guān)議此事的大臣定了高寄。
此去功勞十拿九穩(wěn),但高寄和莊晏都高興不起來。
兩人深思凝重的下朝之后在小巷子內(nèi)碰頭。
高寄道:“陛下雖用了我評三皇子之亂,也交由我查小皇孫之死,但是東宮之選他仍在猶豫。”
“我此次離京,你在京城萬事小心。”
高寄道:“殺死小皇孫的人多半就是二皇子,但這個消息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陛下,需得等待時機(jī)。”
莊晏明白他的意思道:“放心,我會照看好府中。”
知交好友便是這樣,有些事你甚至不用說出口他便知你心中所想。
“外人看你此去是撿功勞,回來風(fēng)光無限,載入史冊。但我知來去都是在刀劍兒上過,伯源,”莊晏抬手落在他的肩上道:“平安歸來。”
在暗處他們共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明槍暗箭,如今只剩最后一場硬仗。
不能急。
兩人拳頭相抵,相視一笑后各自離開。
高寄回府時宋幼棠正好走到門口,她手里拿著一個鎏金的手爐,上面鑲嵌著漂亮的寶石。xしēωēй.coΜ
這是京城今年最時興的手爐款式。
高寄也無論宋幼棠喜不喜歡,風(fēng)靡京城的時候他便給她買回了家。
用不用喜不喜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有的他的棠棠不能缺。
“外面冷。”
他疾步走向宋幼棠道:“快進(jìn)去。”
宋幼棠將手爐遞給他道:“夫君暖暖手。”
高寄沒有拒絕宋幼棠的好意,他的手太涼,要是觸碰她會凍到她。
如此捂著手爐不過一會兒高寄便伸手去握宋幼棠的手。
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宋幼棠的手早就變得軟滑白嫩,早已不像初到幽州時。
掌心的柔胰滑嫩得像是嬰兒的肌膚令高寄愛不釋手。
“夫君在笑什么?”
宋幼棠忽然開口問道。
高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道:“我笑了嗎?”
宋幼棠含笑道:“夫君自己說呢?”
“我在想你。”
聞言宋幼棠笑道:“妾身就在此處,夫君還想?”
“棠棠不信?”
高寄道:“我在想,夫人這一雙柔胰也有我的幾分功勞。”
當(dāng)初在幽州他看到她手粗糙便悄悄的給她準(zhǔn)備了擦手的香膏,自此之后宋幼棠日日睡前都記得擦手護(hù)手,長年累月下來手上的肌膚自然變好了。
他將手抬起來,宋幼棠瑩白的手宛若珍寶一般躺在他的掌心。
能這般光正大的執(zhí)手,宋幼棠忽的響起兩人還未同房的時候高寄有時候想親近她又不敢。
有幾次他跟人走在前頭,她則在后面跟著,冷不防他一停足,她便撞在他身上。
而他就趁機(jī)摸她的手。
當(dāng)時宋幼棠又不敢發(fā)作,吃了這悶虧也只能忍著。
現(xiàn)在回憶起來不過是高寄在逗她。
“妾身聽說要擇一位大臣去邊疆主議和之事。”
高寄的步子微頓道:“朝堂上大半的人都向陛下舉薦我,陛下,選了我。”
廊下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左搖右擺,將原本明亮的長廊顯得幽深可怖。
宋幼棠頓足道:“主議和之事又不是打仗,夫君用不了三月便會歸來。”
宋幼棠雙眸含笑道:“家中事和豚兒都交給妾身,夫君可安心離去。”
高寄握著她的手滿懷歉意。
“多謝夫人。”
高寄微微一頓,似乎還想說點(diǎn)兒什么最后不知道考慮到什么又沒說,只是將宋幼棠的手用袖子攏著,不讓她受到一絲風(fēng)雪。
“明日便啟辰。”
高寄道:“今夜我陪夫人。”
又要分開至少兩三月,宋幼棠想起便是萬分不舍,但在國家大事面前兒女情長顯得輕若微塵。
宋幼棠并未表現(xiàn)出不舍和難過,反倒是在用過晚膳之后和高寄下了一局棋。
宋幼棠懷著身子容易困倦,縱然是不想睡最后還是在高寄的懷中睡著了。
帳內(nèi)暖和,被子也只肖蓋一層,他將她擁在懷中不舍得放下。
看了半晌他低頭親吻她的眉心,而后鼻尖、粉唇……
因?yàn)楹⒆釉S久未曾親近的高寄很快吻得自己渾身發(fā)熱喉嚨發(fā)緊,情欲在他的身體里恍若海藻一般的瘋長,又似藤曼一般將他的身子緊緊纏繞。
他的手握著她的肩,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肌膚,胸前隱約透出的秀麗風(fēng)光都令他血脈噴張。
此時的高大人腦海中不是去了邊關(guān)要如何和蠻人討價(jià)還價(jià)為國家爭取最大的利益,也不是他要在京城留下什么后手保護(hù)宋幼棠。
而是每次和宋幼棠交歡的香艷畫面。
他從七歲多便喜歡上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他的妻子。
他千般珍重萬般愛護(hù)護(hù)在手掌心兒,想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淡淡的燭光溫柔的落在宋幼棠的身上,將她似變成了從古畫中的美人。
高寄強(qiáng)忍著心底的欲望抱緊了宋幼棠。
這次若他活著回來,他們二人便再不分離。
他早已收到白盛的秘信,蠻人此次估計(jì)是詐降,等到議和的大臣一到便要發(fā)動猛烈攻勢。
他費(fèi)盡心血布局許久才將白盛推到如今的位置,他是萬萬不會讓白盛功虧一簣。
所以此去不是旁人眼中的撿功勞,而是以命相搏。
高寄的心中忽的發(fā)痛,這點(diǎn)痛苦卻是因?yàn)樗斡滋摹?br/>
他舍不下,不放心。
一滴淚自高寄的眼中落下后消失在宋幼棠濃密烏黑的鬢發(fā)之中。
高寄這一晚整夜沒睡。
時辰一到他便輕輕的將宋幼棠放下,而后起身穿好衣裳。
他的行囊宋幼棠昨晚便和明羽一起幫他整理好送了出去。
高寄穿好衣裳開門長慶已經(jīng)候在了外面。
“此次你不必隨我去,留在暗處保護(hù)夫人。”
長慶聞言沉默片刻后道:“可是大人更需要……”
“棠棠便是我的命。”
高寄道:“若我歸來她沒有平平安安的站在我面前,等同于要了我的命。長慶,她的安危我托付給你。”
不是主子對下屬的吩咐,而是像是兄弟、朋友一般的托付。
這些年出生入死,他早就將長慶當(dāng)成了兄弟手足。
長慶聞言重重跪在地上磕頭道:“大人放心,屬下必定舍命相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