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到京師
說完她自己咬住手帕。
張媽媽見狀也沒辦法,和明羽一人扶著宋幼棠的身子一人用力拔出箭矢。
箭矢拔出帶出鮮血,宋幼棠悶哼一聲而后明羽和張媽媽迅速幫她包扎好傷口。
豚兒不懂,原本一雙眼滴溜溜的看著她,但后來似明白了什么便哭了起來。
馬車內(nèi)孩子的哭聲將黑衣人吸引過來,他們瘋狂的朝馬車攻擊。
原本和高寄交手的人幾乎全部來攻向長慶,長慶哪里還攔得住?
一把大刀插入車壁險些刺中豚兒,宋幼棠忙將豚兒抱在懷中。
她回頭同張媽媽和明羽道:“不要出聲。”
出聲習(xí)武之人便能聽出她們的位置從而下手。
靜默便是對她們自己的保護(hù)。
豚兒還在哭個不停,宋幼棠輕聲安慰著。
好在豚兒素來好哄,因此只是輕柔的搖晃幾下豚兒便止住了哭泣甚至還露出笑臉了,伸手去摸宋幼棠的臉。
“莫怕,豚兒莫怕。”
宋幼棠輕聲道。
后背的冷汗卻已濕了小衣。
自刀插入車壁之后便再無殺手能靠近宋幼棠的馬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打斗聲終于停止。
一雙布滿鮮血的手撩起車簾,清雋俊朗的眉目之間染了鮮血,但他神色溫柔同宋幼棠道:“棠棠,沒事了。”
宋幼棠看得如此的高寄,想要說點兒讓他放心的話,可眼淚卻先一步奔涌而出。
“夫君……”
她顫聲喚,高寄沒忍住心疼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自這次遇黑衣人之后一路殺手便不斷,無論她們走水路還是陸路總有殺手能找到他們,而后便是不死不休的撲殺。
一行人只有高寄和長慶兩個男人會武功,如此拼殺之下兩人也逐漸撐不住了。
“接應(yīng)的人快到了。”
高寄寬慰宋幼棠道:“下一個地方他們肯定能到。”
高寄所說的是他軍中信任的部下,他早已飛鴿傳書讓他們接應(yīng),但不知為何竟一路未等到他們。
而在他們來之前他們又面臨一次追殺。
這次是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馬車被損毀在道路之上而后便是二三十個黑衣人出現(xiàn),手中的寒刃在月光下折射出瘆人的寒光。
沒有言語,一場無聲的廝殺在月夜下進(jìn)行著。
偶有殺手穿過兩人的阻攔至宋幼棠幾人近前,在他們刀起之時又被高寄斬斷頭顱,鮮血灑在宋幼棠的臉上,溫?zé)岬孽r血卻燙得宋幼棠心驚。
這場追殺黑衣人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高寄率先體力不支,長慶為護(hù)他生生挨了一刀,背部血肉翻飛深可見骨。
他們可能會死在這里。
宋幼棠意識到這一點后再次將懷中熟睡的豚兒抱緊。
高寄再次受傷的時候依舊拄著長劍護(hù)在宋幼棠身前,鮮血自他的唇角流出。
他已是強弩之末。
對手顯然也看出高寄支撐不住于是猛烈的攻勢之朝他一人而來。
在高寄對敵之時兩個殺手尋到這點幾乎終于至宋幼棠幾人近前。
而此時高寄和長慶都被纏得脫不開身,兩人舉刀砍下,高寄便是飛身來救也來不及了!
宋幼棠閉上眼,她們無路可逃,只等待刀刃飲血。
“叮!”
接連兩聲黑衣人手中的刀刃被彈開,而后一行快馬出現(xiàn)。
雄健的馬兒跑得急快,馬上的人似等不及了一躍而起,腳踏馬頭借力便至廝殺圈子。
“殺!”
雄渾的喊殺聲響起。
接應(yīng)的人來了!
他們這一路的逃亡也終于結(jié)束了。
接下來便是毫無懸念的壓倒性收割性命。
“將軍。”
領(lǐng)頭的一人道:“我等收到將軍的飛鴿傳書便想動身前來,卻不想被曹將軍的親信阻攔,并且將我們困于營地數(shù)日,幾日前才得以脫身。”
說著他一頓,語氣也隨之一變道:“并且他們還在追殺我們。”
高寄將染血的長劍重重插入地上,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眾人道:“有沒有忘記當(dāng)初我們是怎么在邊疆的冬日活下來的?”
“此生不敢忘。”
他們齊聲道。
那個時候他們每天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每天都有兄弟倒下之后再也沒能起來。
他們是軍人,但最后殺死他們的不是敵軍的刀劍而是饑餓和嚴(yán)寒。
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曹將軍。WwW.ΧLwEй.coΜ
“那么,我們回京之后便讓他們也常常邊疆冬日的饑餓與嚴(yán)寒。”
京師,他們必要回。
張媽媽和明羽扶著宋幼棠站起來,懷中的豚兒依舊睡得香甜。
嬰孩的天真單純和此時滿地尸首以及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兒形成對立的諷刺。
誰也沒注意到,這一行救兵之中有一人的目光柔和的落在宋幼棠懷中的豚兒身上。
他似乎怕被人發(fā)現(xiàn)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頭。
有了救兵高寄他們后來的路要好走很多,追殺的人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欺負(fù)他們無人。
就這樣在宋幼棠的傷口結(jié)痂之后他們終于快到京城。
“夫人,前面有個小茶寮,老奴去買一碗熱水給小公子喝。”
張媽媽拿著瓷碗下去。
小公子不比大人,一路上張媽媽未曾讓豚兒用過外邊的碗筷。
隨著張媽媽撩起簾子宋幼棠看到外面的景物,這竟是當(dāng)年高寄接她的那個地方。
高寄顯然也記起了,他過來將宋幼棠扶下馬道:“夫人下來透透氣。”
豚兒交給明羽抱著,兩人走至茶寮喝了一碗粗茶。
“回京之后也不會太平,”高寄道:“但棠棠無需理會。”
他道:“我已想好送你與豚兒去道觀避人。”
宋幼棠一回京便會陷入麻煩,而道觀清凈之地,到時候只說她身子不好靜養(yǎng)去了便能阻去大半部分麻煩。
高寄為她思慮得妥當(dāng),但宋幼棠并不想成為他的嬌雀兒。
因此她道:“妾身是夫君的正妻,理應(yīng)掌家理事,怎能一回京師便躲入道觀之中?”
“咱們一路千難萬險都過來了,如今還怕?”
“京師也不是一次來了。”
宋幼棠握著他的手道:“妾身不怕。”
正說著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呼喊:“幼棠!”
一個身穿石榴紅衣裙的姑娘騎著一匹白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