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血書
她心中一喜腳下便加快了速度。
“明羽,明羽,醒醒。”
宋幼棠探過她鼻息之后呼喚。
“送她們出府。”
吳氏淡淡吩咐一聲,送明羽來的婆子便領(lǐng)命稱是。
宋幼棠身子發(fā)虛,明羽又在昏迷,婆子找來小轎將兩人送出孔府。
轎子落地婆子在外道:“高夫人,請下轎。”
宋幼棠掀開轎簾,但見孔府的大門和門外的天空。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從牢房出來的時候,那時她已被關(guān)了許久。
如今入孔府不過半日,竟有一種劫后余生之感。
上馬車之后宋幼棠讓車夫徑去醫(yī)館,到了醫(yī)館先讓大夫給明羽治傷,而后自己吃下一粒解毒丸,大夫幫她看了手指的傷后幫她上了藥固定了骨頭。
明羽的傷勢很重,頭部受重創(chuàng),大夫說不知道醒來之后可能會癡傻。
宋幼棠聽后心中一涼。
跟著她的丫頭,都沒有好結(jié)果嗎?
宋幼棠含了淚道:“給她治病不計銀錢,不拘藥材。”
大夫應(yīng)聲。
包扎傷口之后大夫又開了幾副藥給宋幼棠帶走。
彼時宋幼棠正在散藥性,身子仍然發(fā)虛。
她上馬車后握著明羽的手,同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下馬車,主母身子不適門房忙知會后院,沒一會兒張媽媽便帶著丫鬟過來,扶宋幼棠的扶宋幼棠,抬明羽的抬明羽。
一陣慌亂后明羽被抬回房間,宋幼棠也被安置在羅漢床上。
“怎么弄成這樣了?”
張媽媽見著明羽的慘狀便眼淚止不住了,宋幼棠又身子虛弱出一趟像是去了半條命一般。
見宋幼棠鬢發(fā)濡濕,她心疼的擰了帕子給她擦汗。
“媽媽著人好生照料明羽。”
宋幼棠撐著道。
“是,老奴記下了。”
張媽媽含淚道:“是誰傷了夫人和明羽?夫人您不是太守府上赴宴了嗎?難道是孔家他們?”
宋幼棠閉眼道:“媽媽準(zhǔn)備一下,我想沐浴。”
張媽媽見她疲倦精力不濟忙應(yīng)下。
張媽媽跨出門檻的時候正好高寄進來,他步子急切是奔跑而至。
宋幼棠在羅漢床上靠著大迎枕,鬢發(fā)散亂,冷汗?jié)癜l(fā),整個人虛弱至極,就像是秋日枝頭獨剩的一朵嬌花。
高寄的目光觸及宋幼棠心中便是一痛。
“棠棠。”
他疾步而至羅漢床前,伸手想抱她卻又怕傷著她而停下。
宋幼棠今日既受驚嚇又因明羽之事傷心,從孔家到歸家一直都是強撐著,但此時她一見高寄心中便涌出百般委屈。
“伯源。”
她眼眶一熱,聲音委屈,尾音發(fā)顫。
她伸手撲入高寄懷中。
高寄將她抱緊了,宋幼棠在他面前無需強撐,大聲痛哭了一場。
高寄聽著她的哭聲只覺得像是將他的心臟揉碎了。
待她哭夠了,高寄為她拭淚道:“發(fā)生了何事?可是孔家女眷刁難你?”
宋幼棠聞言今日所歷之事仿佛又重現(xiàn)眼前,她眼眶一熱道:“孔文博及其第三子,想將我長留……其府上。”
只這一句便將今日之事說盡。
高寄臉上瞬間涌起怒意。
一股可怕的殺意自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他握著宋幼棠的雙肩手不自覺的用了力。
“明羽為保護我重傷昏迷不醒,夫君,”她哭著道:“我好恨他們。”
她說著抬手握他的手臂,高寄的目光卻瞥見她包扎固定骨頭的無名指。
若非骨斷,何須固定?
他放在心尖尖舍不得受一點兒委屈的心愛之人,去一趟孔家竟受這些委屈!
這一刻高寄什么布局籌謀都不想顧,暴戾之氣在他心中滋生,他只想快速將孔家人斬殺!ωωω.ΧしεωēN.CoM
柔嫩的小手忽的握上他的手。
宋幼棠含淚的眸子看著他道:“夫君,一定,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無論是為妾身,還是為金錦文夫婦,清河縣被欺壓的百姓……都不要放過他們。”
她聲音哽咽,“妾身相信大家都能等,只要最后他們伏法。”
她總是這般思慮周全,怕他悲憤之下沖動行事,因此她強壓住心中的委屈告訴他,不著急,她愿意等。
越是這樣,高寄越是心疼她。
張媽媽在門口道:“夫人,熱水已備好。”
高寄將她打橫抱起來道:“我伺候夫人沐浴。”
重簾之后他給她洗三千青絲,為她洗今日的疲乏、驚恐、委屈。
剛更衣而出,張媽媽便驚喜來報,明羽醒了。
宋幼棠和高寄皆趕去看。
宋幼棠一邊去一邊想起大夫所說的話,她跨入門檻看到明羽心中忐忑不已。
直到她虛弱笑著喚到,“夫人。”
宋幼棠的眼淚再忍不住奪眶而出。
明羽的腦子沒事。
她坐在明羽的床畔道:“我和夫君向你保證,明羽,今日所受的委屈,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償還……加倍償還。”
明羽應(yīng)聲道:“奴婢相信夫人,相信公子。”
人雖然醒了但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因此宋幼棠也沒有多留便回房。
但沒想到門口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們。
一身素衣的金木氏站在門口,見他們來了福身道:“夫人、大人。”
“金夫人有何事?”
金木氏抬頭目光落在宋幼棠手上的手上道:“夫人今日赴宴可見識孔家的手段了?”
金木氏冷聲道:“孔家人皆殘暴成性,孔文博第三子,喜好美色,此前經(jīng)常入鄉(xiāng)野尋找相貌上等的姑娘強迫與他交歡,若有不從便是慘無人道的折磨。其第八女,孔月萱,喜虐殺丫鬟,身邊一年要換上七八個貼身丫鬟,丫鬟無一例外皆死在孔家。”
“至于孔文博,搶占民妻,相貌姣好的姑娘入流煙小筑,一旦失去興趣便將其投入湖中喂魚……”
說著金木氏微頓,“夫人精日既見識孔家父子的手段便知民婦所言非虛,民婦也知夫人與大人并非孔家走狗。”
她從懷中拿出一份疊好的布,上面乃是鮮血所寫的血書。
“這便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我夫留下的血書,上面記了孔文博及其家人,還有周沛霖一家素日所做的惡事,樁樁件件皆有實證。”
金木氏跪下雙手將血書呈送,“望大人與夫人,不負(fù)我夫君性命,讓惡賊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