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夜跪?qū)m門
他們在雷大人的勸說下成為向顏如海施壓的另一塊巨石。
曾經(jīng)的密謀與做下的惡事便成了顏如海罪證上的一筆新墨,而他們則成了臥薪嘗膽的忠臣。
當(dāng)天下了今歲第一場雪。
雪花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落在宮磚之上,但只是為地面增添幾分深青色,純白的雪花轉(zhuǎn)瞬不見。
數(shù)十人異口同聲陳述罪證,將顏如海連夜從臭烘烘的府邸中激到了宮門前。
他看著前不久還對他阿諛奉承的人如今倒戈相向,他唾罵他們,說他們是誣告。
宮門口的熱鬧很快引來百姓圍觀。
官員們與顏如海恍若孩童打架一般扭打在一處,百姓們則靜靜的看著這場荒誕的鬧劇。
不知過了多久,一匹快馬朝宮門奔馳而來。
來人身負(fù)數(shù)把刀劍與弓箭,他在宮門前勒馬,馬兒發(fā)出一聲嘶鳴,在雪夜里尤為清晰。
毫無尊嚴(yán)體面扭打在一處的大人們,皆抬頭看向馬背上的人——英姿過人宛若神明臨世的五皇子莊晏。
“顏如海自占鐵礦,鑄造兵器,證據(jù)在此!”
“私造兵器,罪同謀反,理應(yīng)判斬刑!”
“私造兵器,罪同謀反,理應(yīng)判斬刑!”
“私造兵器,罪同謀反,理應(yīng)判斬刑!”
……
官員們扯著嗓子大喊著。
雷大人渾身的熱血仿佛都被喚醒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而后聲嘶力竭大喊,“罪同某發(fā),其罪當(dāng)誅!”
“其罪當(dāng)誅啊!陛下!”
他奔向?qū)m門。
原本緊閉的宮門終于打開。
自打吐血暈倒之后一直病弱的皇后身著整套皇后服飾出現(xiàn)在宮門口。
她面色蒼白,人好似只剩一把骨頭,令人不禁懷疑是否禁受得住今晚的初雪寒風(fēng)。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明盛帝的手腕,病弱的人,雙眸亮得驚人。
“陛下在此,親審此案,必不辜負(fù)卿等忠勇!”
她迎著風(fēng)雪用盡所有力氣道。
顏如海。
壓在她兒子和這個王朝心臟之上的惡獸,今日終于眾人合力誅殺之。
“今日在此地,皆為忠勇……”
她的氣息紊亂,說完這句話之后便身子一歪,幸虧身后的宮人眼疾手快的扶著她,否則她就要當(dāng)眾倒地。
明盛帝再不情愿也要審問顏如海一案。
“將顏如海,收押下獄,審清案情之后再行定奪。”
“陛下!”
顏如海忽的起身,而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理了理衣裳而后道:“這是誣告,在未查清真相還微臣清白之前,不能抓捕微臣。”
說完他轉(zhuǎn)身,同時道:“在陛下查清之前,微臣就在家中等著,足不出戶,希望陛下能看清奸邪,還微臣清白之名。”
他走著走著忽的頓足,輕蔑地掃了一眼今日參他的官員,而后發(fā)出極輕蔑的笑聲。
“五皇子,最后能一次將微臣的罪安穩(wěn),不然等微臣東山再起時,只怕京師再無五皇子的立足之地。”
“放心。”
莊晏道:“必不讓顏大人多遭罪,這一次,便足夠了。”
把持朝政多年,以平民之身因?qū)γ魇⒌鄣木让鞫氤梅聘灿甑念伻绾#诮褚剐嫠臅r代結(jié)束。
數(shù)十位官員手呈的罪證被送到明盛帝案前,先前上萬言書的百姓翌日再次出現(xiàn)在宮門,大理寺專門挑選了新入大理寺年輕官員主審此案。樂文小說網(wǎng)
出身寒門的年輕官員們秉公執(zhí)法,事無巨細(xì)都記錄在案。
此消息一出,越來越多曾受過顏如海欺辱、壓榨的百姓、官員站出來指證顏如海。
連顏如海家鄉(xiāng)的百姓都漏液趕來,揭露顏如海及其族人在其家鄉(xiāng)稱王稱霸之事……
宣平侯府溶月院。
宋幼棠和白紫英在涼亭里喂錦鯉。
“據(jù)說顏狗賊的罪證寫了基本冊子都沒寫完呢。”
白紫英道。
宋幼棠灑下一些魚食道:“還有狀告顏子弈的。”
“他兒子是死得太早便宜他的了,不過早死早好,不然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姑娘。”
說著白紫英突然想起一事道:“可惜杜氏的罪證沒有,不然讓閨閣再去狀告杜氏一番,那顏家才是真的熱鬧。”
可惜婦人之間,杜氏只是逞兇辱人,并無實證留下。
顏家后院。
杜氏正坐著哭泣。
顏如海在自斟自飲,杜氏哭得令他心煩不已,他心中不快摔杯,杯子落地四分五裂。
嚇得杜氏身子一激。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哭就能沒事兒?哭得心煩意亂,滾開!”
顏如海怒道。
杜氏忍淚道:“妾身也不想,可外面都在傳……傳……”
“傳我顏如海要倒臺了,要被斬首殺頭了是不是?”
杜氏不敢吭聲。
“想要我死,還早著呢!”
顏如海道:“我絕不會就此認(rèn)輸。”
“四海!四海!”
守在門口的四海忙過去聽吩咐。
“莊讓呢?他怎么幾日沒來了?”
“大人,二皇子沒消息。”
只怕是樹倒猢猻散,莊讓怕殃及自身。
“避嫌?避得開嗎?”
顏如海冷笑。
他莊讓因他入朝,若不是他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他跟他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豈止是千絲萬縷,現(xiàn)在才害怕,已經(jīng)晚了。
“讓暗子通知他來一趟,若敢不來,讓他自己掂量。”
當(dāng)夜莊讓便來了一趟。
顏如海發(fā)了一通火之后吩咐莊讓辦幾件事。
而后他對莊讓道:“他們不讓我們父子有活路,那便讓他們?nèi)ニ溃 ?br/>
莊讓一貫聽話模樣道:“是,謹(jǐn)遵義父吩咐。”
“你只管照著我所說部署,別怕,”燭光之中顏如海道:“只不過提前幾個月罷了,現(xiàn)在不起事,幾月之后依舊會起事,惡戰(zhàn)難免,但只要贏了天下就是你的了。”
莊讓再抬頭時臉上已是掩不住的喜悅。
“孩兒唯義父之命是從。”
莊讓悄然離開之后握著那份名單直至天亮。
天亮之時他做了個決定。
外面顏如海已成了古街老鼠,一條條罪證像是給他修建墳?zāi)沟拇u塊,一點點壘上,而如今墳?zāi)狗置饕殉桑坏让魇⒌壑旃P御判。
幾日之后莊讓再次見了顏如海。
“孩兒幸不辱命,已謹(jǐn)遵義父吩咐安排妥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