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自討沒趣
宋幼棠與她俱笑。
為著這個孩子,宋幼棠便是再吃不下也逼著自己吃東西,結(jié)果因為太著急反而將吃下的都吐了出來。
張媽媽看得著急和朱媽媽變著法的給她熬湯做吃食,可宋幼棠的身子太差,又被孩子拖累著,幾乎是整日整日的昏睡的,吃的稍油一些便不舒服。
熬了大半天的雞湯撇得不見半分油珠子,宋幼棠也只不過用了半碗。
宋幼棠如此情況白紫英也顧不上顏如海了,日日跑來侯府最后干脆與宋幼棠同住。
有白紫英在旁邊勸著宋幼棠能多吃幾口,但身子還是越發(fā)虛弱。
宋幼棠素日只有一些小病小痛的,除了受傷之外很少躺在床上不動彈,因此便惹得福滿堂的人打探消息。
好在知道此事的只有張媽媽和明羽,她們自然不會走漏消息。
宋幼棠得知之后便令人對外說她病了,至于什么病又不說清楚,整日在院子里吊著藥爐子熬藥。Xιèωèи.CoM
苦澀的藥味兒彌漫著整個主院,一天熬三次藥,送進去之后又悉數(shù)倒在恭桶里。
“這么著可不行,這些藥味兒熏著你可怎么辦?”
白紫英聞著藥味兒止不住皺眉。
張媽媽道:“白姑娘放心,藥都是抓得養(yǎng)身固身的,大夫說了聞聞味兒不要緊。”
白紫英這才放心,心中又盼著巫醫(yī)能來得快一些。
她不怕孩子撐不住,她怕宋幼棠撐不住。
每次看她昏睡的時候都覺得她好似折翅的蝴蝶,脆弱得仿佛呼吸重了都會將她吹走。
這一日申氏難得的踏入了宋幼棠的院子。
算起來她沒來過幾次,但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白姑娘也在,”她幽幽道:“幼棠病了,這段日我也忙著不曾來看看,今日好容易得了閑便想著過來看看……”
說著她看著正在熬藥的藥爐子道:“生了什么病,怎么這么多日也不見好?若是嚴(yán)重了可要告訴寄哥兒。”
“沒什么大病,不過是,”白紫英頓了頓道:“上次赴宴吃錯了東西,傷了身子留下了病根兒。”
說著她忽的笑了笑,但眼神卻泛著冷意,“夫人大可放心,這里又不是什么王府,自然不會有人給幼棠吃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也不會有人害她。”
“白姑娘說得是,滿府的人疼她還來不及呢!”
“便是有,”白紫英聲音冷淡,“我白紫英的匕首可不識人。”
自入了侯府,她的腰間就一直掛著一把銀月小匕首。
此時她伸手撫了撫那匕首,而后抬頭對著申氏笑了笑。
威脅意味十足。
田媽媽皺著眉,目光與白紫英的碰上,后者挑釁的挑眉,而后似笑非笑道:“夫人身邊的媽媽膽子可真大,竟敢直視客人。”
申氏冷不防被一個小輩兒挑了刺兒,微微一怔而后道:“田媽媽許是擔(dān)心幼棠,白姑娘不知道,幼棠當(dāng)初便是田媽媽挑出送往幽州的。”
白紫英輕哼一聲道:“不知道,我識她時,她已經(jīng)是高寄的姨娘。”
討了個沒趣兒。
白紫英好似無論你跟她聊什么,她都能硬邦邦的給她丟回來。
最后申氏連宋幼棠的面兒都沒見到。
因為白紫英說了。
幼棠難受得一夜沒睡,一盞茶的功夫前才剛睡著,夫人若是要看,我進去把她喚醒便是,只是沒睡好這一醒又要難受了……
說完原本要抬的足又頓住。
她笑道:“瞧我!”
她帶了一絲兒笑。
“夫人最是疼愛幼棠,又怎么會讓她難受?又何須再去將她喚醒?”
申氏被她推到山坡上,不上不下的難受得緊。
但白紫英話都說盡了,她若執(zhí)意要看就是故意要讓宋幼棠難受,不疼愛兒媳了。
于是東西留下,人是一根頭發(fā)絲兒也沒碰著。
申氏走后白紫英吩咐張媽媽道:“命人打水沖洗一下院子,別留下什么害人的東西來。”
后宅之內(nèi)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必須小心。
站過的地方都要清洗了,申氏送的東西自然是遠(yuǎn)遠(yuǎn)的放在雜物房,不會進宋幼棠的屋子。
張媽媽吩咐人去辦,明羽則給白紫英奉上一盞玫瑰蜂蜜水道:“幸虧白姑娘在,不然奴婢們可不敢攔夫人。”
少夫人如今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沒有氣力與申氏周旋。
白紫英聞言笑了笑。
“你家少夫人不負(fù)我,我自不負(fù)她。”
她面上云淡風(fēng)輕,可回屋看到昏睡的宋幼棠還是忍不住蹙了翠眉。
日盼夜盼,終于在三日后等來了巫醫(yī)。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
白紫英與他碰頭后便讓他喬裝一番裝扮成丫鬟模樣。
南陲巫醫(yī)巫樾捧著白紫英給的衣裙默默到屏風(fēng)之后換上……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出來,白紫英不耐煩道:“你不會穿裙子嗎?我還等著救命呢。”
一個妙齡少女拂簾而出,她面容姣好,畫著嬌俏可人的妝容,身姿婀娜,令人一見便知是個靈慧的。
“巫……樾?”
白紫英幾乎結(jié)巴了,這哪里只是換衣裳,這簡直是換了個人。
妙齡少女眼神一變,冷冷的掃她一眼道:“要么不裝,要裝就要裝得毫無破綻。”
白紫英佩服得鼓掌。
巫樾性子執(zhí)拗,但醫(yī)術(shù)很好。
如同他剛才說的一樣,醫(yī)術(shù),要么不學(xué),要學(xué)就要學(xué)精妙。
宋幼棠帶著妙齡小丫鬟暢通無阻的進入溶月院。
巫樾只不過看了一眼宋幼棠,而后不悅的目光落在白紫英身上道:“這就是你照顧的人?”
怎么看著比她養(yǎng)的寵物還可憐?
白紫英訕笑。
巫樾把脈之后解開腰帶,用藏在腰帶里的銀針給宋幼棠扎了幾針,而后拔下頭上發(fā)簪,取掉飾品而后從里面爬出一條淡粉色的小蟲子。
巫樾扎破宋幼棠的手指,殷紅的鮮血流出,在指甲變成一顆可愛的小櫻桃。
小蟲子聞到血腥味兒追尋而去,喝完那一滴鮮血之后它就鉆入宋幼棠的傷口中不見了。
“這……蟲子……”
張媽媽驚訝的指著宋幼棠。
明羽忙捂住她的嘴,最后帶歉意的對巫樾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