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暗搓搓的寵溺
她也是被選中后才知道府內(nèi)還有個庶長公子。樂文小說網(wǎng)
宣平侯府,不,申氏在刻意掩藏什么?
如今高寄每日湯藥她都偷偷倒掉,但高寄的身子此前虧損得太厲害,便是停了藥也只是比之前好些。
這些,只會是遠在京師的申氏吩咐。
她或許還想要高寄的命……
思及此處宋幼棠心中一驚,旁邊高寄蒼白的睡顏恍若鐵錘擊在她心口,睡夢中他也依然皺著眉,脆弱得好似一個易碎的瓷人兒。
她輕撫摸高寄的頭,“高寄,你要快點好起來呀。”
她凝視他睡顏,秀眉微蹙,“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厲害了不起的事了,你很厲害。”
孩童時代到此地,他過得必然十分艱難。可如今他結(jié)交文長公子,結(jié)交苗思明,有膽氣敢與龍乘云交易。
他將申浩天毀掉,痛快回擊姜氏與申翰昀。
他已做得很好很好。
宋幼棠胸膛發(fā)熱,好似她之前所受苦難變得輕盈,她也重新?lián)碛信c命運對抗的力量。
這一刻宋幼棠下定決心,要幫高寄,全心全意幫高寄。
她想看他不必受人挾制,不向人低頭,不藏拙,真真正正的鋒芒大放,堂堂正正站在高處。
彼時得宋幼棠不知,若一個姑娘對一個男子起了心疼幫扶之念,便已在悄然動心。
高寄病下申家人已經(jīng)習以為常,在病中原本清淡的飲食又刮去一層油水堪比素齋,如此將養(yǎng)下去人只會越來越消瘦和精神不濟。
宋幼棠待高寄睡著后囑咐紅云守在門口便去了廚房。
午后廚房婆子們正在喝茶閑聊,易婆子手里拿著一把零嘴一邊吃一邊同人聊府中主子們的事兒。
這時候人都困倦她們悄悄聊無人會知曉。
“玉蕉院那位又病了,這次照著之前的量又減了一半,送去的湯也是煮過三次的,一點兒油水也沒。”
幾個婆子笑起來,“好歹還肉呢,你怎么沒把肉給吃了?”
“死雞肉有什么好吃的?”
易婆子嚼著玉龍泡,油水滿嘴出卻因那層油炸的糖不膩人還變得十分香。
“好的肉菜哪里輪得上他?可惜了,”易婆子道:“最近沒有得溫病的雞,要不然拔了毛給他送去,他都要死不活了,看那臭丫頭還神氣!”
這是還記仇。
“媽媽好大的膽氣,竟公然打算毒死主子。”
宋幼棠從花木蔥郁的回廊轉(zhuǎn)角而出,面若寒霜。
易婆子登時嚇了一跳,她不過是在眾人面前找面子過過嘴癮。病雞給宋幼棠吃還行,真讓她送給高寄吃她是不敢的。
高寄的吃食最多清湯寡水又不會吃死人。
“姑娘可別血口噴人,我何時這么說了?”
易婆子立馬問眾人,“你們聽見了?”
“沒有沒有,你沒說過。”
眾人皆幫她遮掩,宋幼棠本意也不是來找她麻煩,但既碰到了斷然沒有輕輕放過的道理。
她緩步走向易婆子,到底是曾經(j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家小姐,周身氣勢正是當了一輩子奴才的易婆子等人最怕的。
見宋幼棠身上的主子氣勢她們已矮了半截兒,宋幼棠步步走向易婆子,易婆子怕了似的往后退,只可惜她身后是臺階,退到最后一階她險些摔倒,露出可笑的動作才看看穩(wěn)住身體。
“你干什么?”
易婆子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人,拿出自己廚房第一人的氣勢。
“大公子如今養(yǎng)病,飯食需上心。”
宋幼棠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道:“上面是半個月飯食,每日按照上面的做了送來。”
見宋幼棠是有求于她,易婆子冷哼一聲,想要吃個玉龍泡觸到宋幼棠目光又生怯意,只干巴巴拿著,那層炸糖在手心華凱黏黏糊糊的,極不舒服。
“飯食……”
“我不想說第二遍,”宋幼棠道:“覺得自己是主子的就去玉蕉院住著,去宣平侯夫住著,是奴才的就做好自己的本分。”
她看著易婆子,漂亮的水眸此時一片淬骨的寒意,“每日我都會仔細檢查,若有弄虛作假糊弄人的,我自有法子收拾。”
待到嫩綠色的裙角隱入草木后,易婆子身子一跌,身后幾個老姐妹忙扶住她,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都濕了。
明明宋幼棠也沒說什么,她怎么就覺得害怕?
想想她在夫人院子里學規(guī)矩那次,她還真是個有膽子的人。
易婆子左思右想將宋幼棠給的菜單收好了。
“不就是吃的嗎?天天做吃不死你!”
她為著面子朝宋幼棠離開的方向咒罵一句。
略等了會兒的宋幼棠聽到這句知事成了。
該硬氣的時候硬氣,該當耳聾當耳聾,一味的強硬未必會得到好結(jié)果。
總有一天她和高寄都不必受這等氣。
高寄養(yǎng)了七八日身體好了些,因宋幼棠威懾了一番易婆子廚房的飯菜好了,高寄蒼白的臉上也養(yǎng)出了幾分血色,看著倒也精神了不少,只是入了夜便容易咳嗽,宋幼棠瞧著怕是落下病根兒了。
宋幼棠對他照顧十分細致,夜里備著止咳湯,還怕涼了特意將冬日的暖藤壺拿出來將止咳湯放入,如此便是高寄半夜喝也是熱的。
食譜宋幼棠也按照高寄的身體跟著變化,高寄自然也感受到她的用心,偶爾也故意裝裝嬌弱咳嗽幾下惹得宋幼棠心疼心疼,看她費心給他準備飲食,便是繡花做事也離他比從前更近些高寄心中十分高興,心中覺得這次的傷受得十分值得。
唯一讓高寄覺得心煩的便是申明蕊幾乎日日都會來玉蕉院噓寒問暖一番,還會同他絮絮叨叨說府里發(fā)生的事兒,姜氏、申浩天又如何如何了。
他不耐煩聽但他某次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每次申明蕊講這些的時候宋幼棠都知著個耳朵聽得十分仔細,他心中好笑,便耐著性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申明蕊一些問題誘著她深入講,宋幼棠聽得十分歡快。
特別是得知姜氏失寵,府中兩個從前得寵的姨娘聯(lián)手現(xiàn)在申翰昀已經(jīng)不見姜氏了,申浩天也被申翰昀鎖在院里還大病一場現(xiàn)在都沒好,其余子女皆被嚴格管教,如今申家的家規(guī)已是幽州第一嚴苛的。
宋幼棠聽了通體舒泰,雖是人為不是天報,但這種吐一口惡氣的感覺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