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求饒
他拿起酒壺重重砸在玉倌兒身上,玉倌兒因為疼痛身子蜷縮成一團。
沈煜程猶不解氣對玉倌兒拳打腳踢,屋中所有能砸能打的東西全數(shù)往玉倌兒身上落去。
憤怒之下沈煜程無視玉倌兒逐漸虛弱的求饒。
鮮血濺在沈玉鳳的臉上、衣裙之上,她用盡全力避開沈煜程。
不知過了多久,玉倌兒渾身血肉模糊,身下一灘鮮血,而他則是一尾死在鮮血之中的魚,半絲氣息也無。
玉倌兒被他活活打死了。
沈煜程終于住手,他喘著粗氣,而后轉(zhuǎn)頭看到滿目驚恐的沈玉鳳。
“夫人,你看,我的綠帽子摘掉了嗎?”
沈玉鳳身子再一軟,哭著道:“老爺,你饒了我吧!”
現(xiàn)在的沈煜程就是個瘋子!
如果說在玉倌出現(xiàn),在他被打死之前她還幻想著威脅和哄騙沈煜程,那么如今她已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刀刃已經(jīng)貼上了她的頸脖。
“我們夫妻這么多年了,您心疼心疼我,啊?”
沈煜程走上前,蹲下身子目光與沈玉鳳的平視道:“成夫人是不是你殺的?”
到了這個時候,沈玉鳳自不會再隱瞞。
她連連點頭道:“是,我以玉倌兒的名義將她約出去,讓玉倌兒動的手。他做得很干凈,絕對沒問題。”
“老爺,您聽妾身說。”
沈玉鳳涕淚滿臉,但她顧不上,雙手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沈煜程道:“她一死,高寄就被咬死,高瀾就能穩(wěn)坐世子之位,我們的榮華富貴才能保住!”
她聲音急切。
“當年宣平侯又多喜歡盈光,您也是知道的。明明侯府只有高瀾一個嫡子,但宣平侯這么多年就是沒立高瀾為嫡子,焉只宣平侯沒存立高寄為世子的心思?”
“我們沈家與高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吶!老爺!妾身……”
她聲音哽咽,雙目含淚,“真的是一顆心都為沈家謀劃啊!”
“那可真是為難夫人了。”
沈煜程嗤笑,手指落在她唇上,而后一寸寸往下滑,最后停留在沈玉鳳的腹部。
“若我不知道你身懷孽種,怕是都要相信了。”Xιèωèи.CoM
他抬頭目光與她的對上,“若我真如從前一般忍氣吞聲,只怕命都要折在你們兩個手中。”
在沈玉鳳欲爭辯時,他飛快的拔下她發(fā)上的金釵,快準狠的插入她的頸脖中。
鮮血流在沈煜程的手上,與她情郎的混合在一處,頗有一種凄艷的美感。
沈玉鳳眼睛倏的瞪大,嘴唇微動,一手抓著沈煜程的手,一只手去抓他的衣領。
用盡全部力氣卻也只是抓皺了他領口的衣裳。
皺褶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
滿室令人做嘔的血腥味兒,沈煜程卻怪異的覺得血腥味兒甚是好聞。
報喪的人到宣平侯的時候宋幼棠正送白紫英離府。
剛送到門口便與報喪的人碰上。
宋幼棠眉心微皺。
沈玉鳳……死了?
尚未來得及多想,申氏的馬車回來了,她和高舒音同下馬車。
沈家報喪的人上前道:“夫人,我家夫人已去,特來報喪。”
“你說什么?”
申氏皺眉,鳳眼凌厲,“誰死了?”
“夫人下午得了急癥,忽的暴斃而亡,老爺特讓小的來報喪。”
“沈姨母……死了?”
高舒音輕輕掩住嘴,驚愕的看向申氏。
沈玉鳳……死了。
申氏抬頭,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豁然看向宋幼棠。
著淡綠色衣裙的宋幼棠,裙上繡著白薔薇,微風一吹恍若湖泊泛起陣陣漣漪,美好得令人心醉。
但申氏此時卻將她恨到了極點。
“幼棠似乎不吃驚,”申氏冷冷道:“是早知道你姨母會死?”
“母親您說笑了,”宋幼棠道:“我年紀輕沒經(jīng)過事,不過是一時驚愕沒回過神罷了。”
她難掩悲傷道:“姨母風華正茂,怎么突然……”
她垂下眼瞼,捏帕拭淚。
“興許是得罪了誰遭了毒手。”
申氏陰冷道:“但殺人償命,終須還。”
“母親說得是,”宋幼棠道:“您與姨母素日最是要好,既有此疑慮應當盡快趕去沈府一探究竟。我等夫君回來,便一同去祭拜姨母。”
稍頓,她道:“姨母贈夫君的印章和龍泉印泥,給我的衣裙,都甚是珍貴。我與夫君,心中……甚是感激。”
水潤潤的眸子似剛發(fā)出的脆弱花莖,柔嫩得不像話,卻偏偏又暗藏鋒利。
因是喪事,申氏和高舒音需得換一身素凈衣裳才好前往。因沈玉鳳與宣平侯府有干親,送的東西也有講究。
申氏著實忙這些去了,將宋幼棠暫時丟開。
待母女倆走后白紫英急吼吼的將宋幼棠拉上她的馬車。
“你不是向沈煜程要沈玉鳳嗎?他怎么將她殺了?”
白紫英回想道:“守在戲園子的人說今日沈煜程去打抓了玉倌兒,我以為是要舍棄沈玉鳳先去出一口氣,沒想到他居然是兩條人命都要……”
隱忍十幾年的人,忽然發(fā)起狠來令白紫英心有余悸。
“他在自保。”
宋幼棠道:“沈煜程肯定問了沈玉鳳成夫人之事,她若真與此事有關,他便不會如約將沈玉鳳交給我。他怕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后續(xù)我又拿此事要挾他。”
稍緩,她眸光微顫,“在朝堂上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馬車內(nèi)這一方空間陷入如水的沉默中。
“回去吧,我等夫君一起去,到底是名義上的干姨母。”
宋幼棠伸手握握白紫英的手道:“害怕?”
白紫英搖頭。
“沈玉鳳死有余辜,我只是……”
白紫英頓了片刻道:“為沈煜程的狠心,但沈玉鳳又確實背叛他……就,有些矛盾。”
她苦笑,如往常一般爽朗的擺手道:“沒事,我回家喝幾杯酒便好了,你忙去。”
臨了又不放心叮囑道:“你要小心申氏,我看她覺得是你干的。但她又不能確定,你咬死了不認便是。”
她們每次去見沈煜程都遮住了容貌的。
“放心,我自會小心應付。”
淡綠色的裙子如水一般漫下馬車,白色的薔薇花好似游蕩在水面上,溫柔又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