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穩(wěn)占上風
說著她稍緩道:“夫人素來喜歡少夫人,定會傾心教授少夫人的。”
若是不知情的聽見這番話必定會以為申氏待宋幼棠如同親女兒。
宋幼棠驚訝道:“這樣……不好吧?萬一我處置不妥豈不是讓人笑話?況且這些都是曾在夫人手底下辦差的老人兒,我若是下手失了分寸……”
“辦差再久也不過是侯府的奴才!少夫人是主子,處置她們也是她們的福氣!”
“只是,”田媽媽話鋒一轉(zhuǎn),“此事看來也有蹊蹺,還請少夫人徹查清楚免得壞了侯府名聲,說侯府后宅成了糊涂賬。”
“這是自然。”
宋幼棠道:“煩請媽媽回去稟告夫人,就說我一定盡全力。”
這般說了田媽媽自然不好再留,氣勢洶洶帶人來,灰溜溜的帶人走。
幾個婆子原本就是在等田媽媽來,可沒想到竟查出了不屬于她們的一大筆錢,田媽媽更是直接將她們丟棄了!
如今跪在地上她們也覺得心里發(fā)虛。
端坐著的宋幼棠卻笑著溫溫柔柔道:“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
婆子們皆不做聲。
張媽媽見狀上前一步道:“都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不肯說?真要到了死路才后悔?”
依舊沒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宋幼棠忽的嘆氣道:“罷了媽媽,那就依著侯府的規(guī)矩該如何便如何吧。”
張媽媽稱是,而后對外面喊道:“來人!”
“少夫人!”
其中一個婆子忽的問,“您要如何處置我們?依著侯府的規(guī)矩又是如何辦?”
宋幼棠做思考狀后微微一笑道:“我對侯府的規(guī)矩也不大熟悉,約莫記得盜竊財物按價值量刑,你們這應該是打板子,之后再送官府,官府嘛,最多就是流放之刑。”
“放心,”她溫柔道:“只是去邊關(guān)坐苦役,不會要你們性命的。”
去邊關(guān)做苦役不等于要了她們性命?
“怎會如此?”
婆子干笑,“少婦人您莫不是記錯了吧?不是攆出侯府?”
“怎會?”
宋幼棠道:“賬面皆平,又不是挪用公款,便只有以偷盜財務論處。”
她道:“我年紀輕,也恐處置不當,不如就交給管事或者是將你們送去福滿堂由夫人發(fā)落吧。”
田媽媽都不管她們了,再去福滿堂豈不是要落在田媽媽的手中?
“少夫人,老奴說,那包銀子可不是老奴的!”
“賬面沒問題,老奴只是奉……奉夫人之命……”
“大膽!”
宋幼棠忽的怒而拍桌道:“你們竟敢污蔑夫人,罪加一等!”
“老奴……”
“田媽媽將人帶出去。”
宋幼棠道:“按規(guī)矩處置!”
稍頓她道:“要讓人知道是為何打她們,以及……”她眼神一凝,“剛才她說了什么。”
方才情急之下說出“夫人”的婆子面如死灰。
她后知后覺才知道,宋幼棠其實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她們是受夫人之命來,也知來龍去脈,甚至剛才找出的一包銀子都是少夫人所為!
剛才一番逼問誘哄只是為了讓她們說出夫人來!
而等她們說出之后再打,既將夫人給她使絆子之事坐實也能將自己抽身而出。
她們說出夫人,可宋幼棠卻因此而打她們,將她信任夫人的態(tài)度叫全侯府的人都看到。
“少夫人這般心計,真是叫人不得不服。”
她咬牙切齒道。
宋幼棠吹了吹茶而后輕呷一口轉(zhuǎn)身掀簾入里間兒。
“將她們帶下去!”
張媽媽吩咐到。
屋內(nèi)。
高寄落下最后一子,棋局便算解開了。
他抬眸看向宋幼棠。
“夫君的棋藝越發(fā)精進了。”
宋幼棠看了眼棋盤夸贊到。
“原來不讓我插手是因為你早有準備。”
高寄道:“你是何時知道的?”
“田媽媽來之前猜出來的,匆忙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只好讓青霜知會長慶,讓長慶將她們?nèi)坷滤!?br/>
若是時間足夠她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她有些懊惱,若是她反應夠快就能設一個精妙的局。WwW.ΧLwEй.coΜ
“棠棠好厲害。”
高寄夸贊到。
他看出了她的遺憾,刻意夸她。
但宋幼棠還是挺高興的。
她來了興致幫著分撿棋子道:“妾身陪夫君手談一局。”
“不妨我們來賭一賭,今晚福滿堂會不會請大夫?”
“好啊。”
宋幼棠眸子一亮,“賭什么?”
男人身子朝她探來,青絲拂過縱橫棋盤落在黑白子上,將戰(zhàn)斗激烈的棋盤上平添幾分魅惑。
高寄貼在宋幼棠的耳邊不知說了句什么,而后宋幼棠的臉便一點點紅了起來,臉耳朵尖兒都被染上淺淺的淡粉色。
“如何?”
高寄眸子亮晶晶的,宋幼棠嗔他一眼,而后輕輕點頭。
有種仿佛知道結(jié)局但是依然愿意對他寵溺之感。
這樣的眼神高寄如何看不出?
只是在這一瞬他有種被寵愛的甜蜜感。
兩個婆子被帶到溶月院之外平時路過人最多的地方打板子,趁著打的功夫婆子在宋幼棠掌賬的半個月內(nèi)吞吃五十兩銀子,并且最后竟膽大攀咬夫人之事被宣揚得路過之人皆知。
消息甚至傳到了壽岳堂的佛堂。
正在念佛經(jīng)的老夫人聞言輕輕勾起嘴角,渾濁的眼珠中閃過一道異常的精光。
申氏甫一回府便得知這個消息,氣沖沖回到福滿堂田媽媽已經(jīng)在屋中跪了幾個時辰了。
“老奴辦事不利,請夫人責罰!”
申氏一跨入房門田媽媽便跪在地上請罪。
“究竟怎么回事?”
田媽媽抬頭,眼中嫉恨似滔天熱浪。
“是老奴一時不察著了夫人的道!”
事情經(jīng)過田媽媽悉數(shù)說與申氏聽,申氏臉上顏色變幻最后化作鳳眸之中的一道凌厲。
晚上福滿堂果然請了大夫并且讓宣平侯也知道了。
宣平侯去福滿堂的時候溶月院的紅帳之內(nèi)正是一片春色,瓷白的肌膚,曖昧糾纏的黑發(fā)將明艷春光生生變成了一片艷色,魅惑人心。
翌日宣平侯便尋時間見了高寄。
父子倆在高寄血染壽岳堂之后第一次談話。
一只雀鳥自花庭掠翅而過,陰沉的天際卷著厚重的烏云。
大雨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