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姨娘就是捧湯打扇的
被朝臣打壓,被父親輕視,被申氏散布謠言中傷險(xiǎn)些斷送前途。
好容易翻身,又因老夫人的鼠目寸光再此立于險(xiǎn)境。
“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宋幼棠哭得狠,又氣急,“怎么就不為子孫考慮?”
“怎么,怎么就……”
“怎么就沒長(zhǎng)腦子,怎么就偏偏是我祖母呢。”
高寄笑著接她話。
宋幼棠吸吸鼻子,被他逗得忍不住笑,笑了一下又恨恨輕捶他胸口。
高寄將炸毛貓兒似的人狠狠抱入懷中。
盈盈燭光中,高寄擁著她,月白的袍與流水一般鋪散的明藍(lán)繡金葉的裙子交疊在一處,竟有幾分艷麗之感。
“世人咒罵我,骨肉血親厭棄我,縱老天待我萬分不公,我也依然感激它。”
他貼著她的耳廓,仿佛一生的溫柔都凝在此刻。
“它讓我擁有了你。”
“年幼時(shí)你無意中救我一命,數(shù)年過去,你我在幽州相逢,你將一直等在幽州的我?guī)С瞿嗵叮曳接袘?zhàn)場(chǎng)闖蕩的勇氣。”
“回京師,回侯府,每一次你都在為我思量,為我周全,為我謀劃。”
“得你一人,高寄,此生圓滿。”
宋幼棠哭出聲,眼前一片模糊。
“高寄,”她頭一次喚他姓名,“我們要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屏風(fēng)之后的長(zhǎng)慶微紅了眼眶,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翌日。
宋幼棠早早同高寄一起起身用膳,而后親送他出了溶月院。
張媽媽提醒到,“老夫人要見您,您現(xiàn)在就過去?”
提到老夫人宋幼棠心中便是一緊,她委實(shí)不想去見她。
但,必須去。
“走吧。”
她沒有走近道而是慢悠悠的逛園子似的往壽岳堂的方向去。
路過一個(gè)園子的時(shí)候有人叫住她。
宋幼棠頓足回眸,看見晨霧之中一身素衣的白姨娘。
“姨娘大好了?”
“這已經(jīng)是你第二次這么問我了。”
白姨娘緩緩而來。
宋幼棠抿唇。
“宋姨娘,”白姨娘到近前道:“我算是給我孩兒報(bào)仇了嗎?”WwW.ΧLwEй.coΜ
“姨娘愛子之心,想來小公子會(huì)知道的。”
聞言白姨娘眼圈兒微紅,“那日原是我沖動(dòng)了,本想著,送到她手中的。可我見了那毒婦便忍不住……”
說著白姨娘忍不住哭起來,宋幼棠寬慰她一番。
白姨娘眼神俱是恨意道:“害我孩兒的人,我一個(gè)都不會(huì)放過!”
又說了幾句后白姨娘同她,宋幼棠看她去的方向疑惑道:“這方向……”
白姨娘回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去伺候侯府主母啊,為人妾室,不就是做吹湯打扇事的嗎?”
那道眸光看得宋幼棠都忍不住輕輕打了個(gè)寒顫。
老夫人讓她幫她挑選圖紙。
三皇子妃贈(zèng)她的一匣珍珠她想做成首飾戴著。
“我瞧著珍珠又大又圓的,做成戒指、手串、都是不錯(cuò)的。”
“只是尋常式樣難以襯出珍珠之美。你眼光好,幫我挑挑,等會(huì)兒鋪?zhàn)拥娜藖砹嗽俳唤o他們?nèi)プ觥!?br/>
宋幼棠光是聽就覺得心口堵得難受。
收了不該收的東西不藏著,還要做成首飾來戴。
她覺得頭有些疼。
偏偏老夫人還興致勃勃道:“來,你看看鑲嵌成手鐲是不是也很好看?”
宋幼棠目光看去,金鐲上鑲嵌著珍珠,是很漂亮的。
但……
“奴婢覺得皇子妃賞賜的珍珠漂亮又珍貴,若是做幾個(gè)戒指鐲子耳環(huán)的分散,豈不是散了貴氣?”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做成冠子。”
宋幼棠甜甜一笑,“叫他們做成珍珠冠子,戴在頭上,聚光華于頭頂,豈不是更能彰顯珍珠之美?”
“會(huì)不會(huì)太素了?”
“老夫人您庫房里再挑幾顆漂亮的寶石做配不就好了?”
思忖后老夫人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做成珍珠冠子。等掌柜的來了你同他說說,一定要做得漂亮,。”
宋幼棠稱是,過了會(huì)兒掌柜的果然來了。
宋幼棠同他說了老夫人的喜好要求,掌柜的一一記下之后說回去畫圖紙,明日交給老夫人過目后便開始制作冠子。
“還是你心思巧妙。”
事辦得好,老夫人樂得夸她。
正說著,申氏來請(qǐng)安了。
申明蕊被送走之后申氏來請(qǐng)過幾次安,但都給老夫人擋了回去。
今日……又為何會(huì)來壽岳堂?
“夫人來了。”
老夫人道:“今日請(qǐng)你來,是想請(qǐng)夫人來看看賬本。”
話說著錢媽媽捧著一摞賬本出來。
田媽媽欲去接老夫人眼神一凌,錢媽媽頓足看向申氏。
申氏親自去接,陪著笑臉道:“賬目可是有什么問題?媳婦若有惹得老夫人不高興的地方還請(qǐng)老夫人寬恕。”
“夫人掌家管得一手好賬。”
老夫人重重?cái)R茶盞,“今日就在這里慢慢看吧。”
桌凳已經(jīng)擺好,申氏即便知道老夫人是陷阱也只能咬牙閉眼跳了。
坐下算了幾頁申氏悄悄看老夫人,老夫人正在看書。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老夫人微抬頭道:“宋姨娘,給我捶捶腿。”
玉制的美人錘輕輕敲在她腿上,力道不輕不重,她很受用。
約莫過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申氏立起身離了桌道:“老夫人,媳婦有話說。”
眼皮懶掀,老夫人道:“賬都算完了?”
申氏垂眸:“未曾。”
聞言老夫人哼笑,“既然沒算完,起身做什么?”
“賬本有問題。”
申氏抬眸目光與老夫人的匯上,“這不是兒媳掌家時(shí)看得賬……”
“哐當(dāng)!”
老夫人忽的發(fā)怒抬手拂落杯盞,宋幼棠正跪著給她捶腿,茶水不必可免的落在她身上。
茶盞點(diǎn)心碟子拂落地上,一地狼藉。
“我在侯府過了一輩子,竟不知道侯府后宅賬本分陰陽!”
她目光陰惻惻盯著申氏,“夫人二十幾年的家究竟是怎么掌的?”
“兒媳有錯(cuò)。”
申氏跪得痛快。
“兒媳有察之罪。”
“但侯府多年確實(shí)是入不敷出。”
申氏道:“兒媳每年光是平賬目就要填進(jìn)去幾萬兩銀子,因此老夫人才查出賬本制假。”
“但兒媳一心為侯府,這些年若不是嫁妝和莊子鋪?zhàn)又沃~目早已捅到您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