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不給申氏臉面
“老夫人說姨娘手巧,看著做便是。”
她笑盈盈將一張單子交給紅葉,“老夫人的身量尺寸,愛好忌諱都寫在上面了,姨娘規(guī)避著便是。”
“多謝。”
宋幼棠柔柔道謝。
說完妙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宋幼棠朝紅葉微微點頭紅葉便帶人退出去。
“壽岳堂里不清凈,老夫人暫時不會讓姨娘入壽岳堂了。”
“既是婆子辦事不力,處置了便是,又如何牽連到壽岳堂?”
宋幼棠故作不知。
妙容嘆氣,“這段日子府里恐不清凈,姨娘小心為妙。”
宋幼棠忽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從她分功給妙容便藏了利用的心思。
設(shè)計申氏這樁事若無老夫人身邊的信任的人提出,老夫人便不會篤定有人偷盜貓眼石。
妙容是其中重要的一環(huán)。
但現(xiàn)在她被她所用還毫不知情,還好意提醒她。
宋幼棠眉眼更溫柔了道:“這兩日便要搬去倚梅園了,便更少出院子了,有麻煩也找不上我。多謝妙容姑娘提醒。”
妙容未再多言,福身走了。
宋幼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事既是她揭出申氏現(xiàn)在必定恨死了妙容,但是老夫人現(xiàn)在看重申氏不敢有所動作,只怕今后會伺機報復……
但……
宋幼棠眸光幽深,也要申氏今后能抽出身來對付妙容才行。
不過兩日,府內(nèi)便生了事。
宋幼棠正巧給老夫人送新描的花樣子給她挑選,整整畫了十張,張張花色風格都不一樣,饒是宋幼棠心思巧妙也熬了一個大夜才畫出。
進了寸土寸金的院子,廊下的鸚鵡說著吉祥話,原來是老夫人正在給鸚鵡喂食。
今年的天氣尤為寒冷,這時候還時不時的飄些雪花下來,宋幼棠一路走來發(fā)上落了雪又融化,烏發(fā)瞧著有些濕潤卻看著更為光亮,勝過光滑的緞子。xしēωēй.coΜ
她前腳剛到還未將花樣子遞出去申氏便來了。
她穿著一套半新不舊的衣裙,發(fā)視也簡單素凈,與之前的珠翠滿頭華貴模樣判若兩人。
“老夫人,媳婦給您請安。”
她笑著一招手,田媽媽捧著一顆寶石樹從身后而出。
“今年天寒,整日下雪,園子里花也未開,老夫人整日見皚皚白雪眼中少了顏色。”
她親自從田媽媽手中接過寶石樹,到老夫人面前接著道:“媳婦想著老夫人您日日看著這各色寶石也好養(yǎng)養(yǎng)眼睛,補補色彩。”
一棵寶石樹樹上各色寶石恍若玻璃珠子一般十分好看,饒是此事天陰著但寶石的光亮映照下申氏的手越發(fā)顯得白皙。
屬貔貅的老夫人若是往日必定會湊上前好好賞玩,但今日卻瞧沒瞧,而是繼續(xù)拿了羽毛銀桿逗弄鸚鵡道:“昨日教你什么?快快說來。”
“侯府家風嚴正。”
“侯府家風嚴正。”
鸚鵡一聲聲重復著,申氏臉上卻火辣辣的。
被老夫人借著一只扁毛畜生當著眾人面羞辱,申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手中的寶石樹似成了壓在她心口的石頭。
老夫人又逗弄了好一陣鸚鵡,才懶懶掃一眼申氏道:“這種東西你自己留著便是,底下那么多小輩兒沒成家沒說親事,留著添妝,或者是摘了下來做首飾戴著也鮮亮,給我這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做什么?”
她斜睨她,嘴角翹起譏諷:“豈不如同穿金戴銀給瞎子看?”
申氏規(guī)規(guī)矩矩捧著寶石樹,頗有重量的花盆將她手腕壓得發(fā)酸。
“東西能入老夫人眼是它們的福氣,小丫頭們哪里懂什么好東西?給她們才是可惜。”
申氏笑得近乎諂媚。
這副面孔宋幼棠還是第一次見,心中甚至惋惜高寄此時不在,見不到申氏低三下四的模樣。
“是嗎?”
老夫人細細看著這個素來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媳婦,從前覺得她乖順討巧。
但出了貓眼石的事兒后,她不禁開始懷疑這些年她吞吃了她多少寶貝?
“拿回去吧。”
想到此處老夫人便胸悶,轉(zhuǎn)過身冷冷道:“屋子擺滿了,放不下這顆寶樹了。你的福滿堂就挺寬敞的,拿回去當個擺件兒。”
“免得來客見你院子處處簡單,還以為是我宣平侯府苛待了你。”
申氏臉色微變,老夫人這句話將她和宣平侯府分開,仿佛她不是宣平侯府的人一般。
她對她極為不滿。
東西老夫人到底是沒收,申氏送東西討巧卻鬧了個沒臉。
宋幼棠目送她離開,她已可以預測,申氏前腳出壽岳堂,后腳老夫人下她臉的事兒便會傳遍整個侯府。
碰巧的是宣平侯不在,申氏便是想詭辯也無處可說。
宋幼棠低垂眼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下無數(shù)心思。
老夫人疑心深重,申氏想要抹平此事并非一兩件寶貝能做到的。
“你的花樣子呢?”
老夫人似終于想起她這么個人兒了,問到。
繡鞋一動,鞋上環(huán)繞一圈兒的珍珠鏈泛起漣漪。
花樣都放在桌子上,老夫人挑了四張道:“再添幾只鳥兒上去,巧妙些,要與旁人的花鳥裙不同。”
宋幼棠應下。
“譚婆子的傷可養(yǎng)好了?”
老夫人忽的問。
“日日派人去看,還未養(yǎng)好,大夫說之前用錯了藥,使得傷口潰爛,便多需些時日。”
“怎么藥用錯了?”
老夫人嘀咕,“你再給她請大夫看看,若溶月院你能打理便讓她回來主事。”
宋幼棠稱是,笑著道:“譚媽媽主事干脆利落,若是她在便不會出貓眼石丟失一事了。”
“正是。”
老夫人若有所思,“譚媽媽行事老道,手底下從看門婆子到上頭的丫鬟媽媽們都管得嚴的,從來不會出亂子。”
“夫人也許是這段日子忙著年節(jié)上的事兒,底下婆子們才松懈懶怠。送節(jié)禮是從門房那處開始進,人一多自然就亂了。”
宋幼棠道:“夫人掌管諾大的侯府,難免有失誤之處。”
“可惜了,”老夫人道:“我只有侯爺一個兒子,但凡多一個也……”
她收住話頭,忽得想起什么道:“錢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