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她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在修葺園子時,申氏沒再來刁難宋幼棠,倒是譚媽媽時不時找點(diǎn)兒麻煩,但都被宋幼棠輕松化解。
數(shù)次的沒臉譚媽媽也繃不住了,她在丫鬟婆子中間的積威因?yàn)樵谒斡滋纳砩蠈掖闻霰诙軗p。
在譚媽媽焦躁之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溶月院。
一身鵝黃衣裳的申明蕊。
她素來酷愛顯嬌嫩幼態(tài)的顏色和款式,來了京師之后她很注意自己的儀態(tài)和容貌,如今比幽州看起來更漂亮。
可惜她不可能是來找她單純喝茶聊天兒的。
紅葉不知從前糾紛,但經(jīng)申明蕊上次入府便知道她覬覦公子爺,一心想當(dāng)正頭夫人。
宋幼棠已是姨娘,申明蕊是寄居在高家的表姑娘。
她并未向她行禮,而是淡笑著道:“表姑娘。”
“表姑娘?”
陡然一聽被宋幼棠這么稱呼,申明蕊氣不打一處來,仿佛因?yàn)檫@個稱呼她被推得離高寄越來越遠(yuǎn)了。
“我隨公子回侯府,公子是侯府的長公子,我是公子姨娘,稱呼自然隨著公子來,喚一聲‘表姑娘’有何不對?”
“宋幼棠,你這輩子都是個姨娘!”
她氣得跺腳,指著宋幼棠怒道。
宋幼棠卻笑了,申明蕊只是來出出氣,找找不痛快。
看穿她的心思之后宋幼棠也不讓著她,而是她說什么,她就堵她什么。
申明蕊在京師三年所學(xué)在宋幼棠面前土崩瓦解,她還是當(dāng)年幽州那個在宋幼棠面前一敗涂地的嬌小姐。
“表姑娘當(dāng)年在幽州都沒能成為公子的妻,怎么到了京師就又有底氣了?”
宋幼棠幽幽道:“幽州尚有疼愛表姑娘的夫人和姐姐,在京師表姑娘又有誰為你真心考量,為你事事周全?”
“我自有大姑母、表妹……”
申明蕊說著底氣卻越來越不足,因?yàn)樗吹剿斡滋淖旖堑倪有Α?br/>
她像是回到了三年前,被人當(dāng)眾揭穿最隱秘丑陋的傷疤。
像是一只被拔光毛的鳥兒,被人赤條條的圍觀。
宋幼棠的話針針見血,令她面色微微發(fā)白。
宋幼棠目光與她的平視,抬腳走向她,“換個地方,從前的事就真的不存在了?”
申明蕊落荒而逃,走的時候跌跌撞撞與來時的驕傲模樣判若兩人。
見宋幼棠讓申明蕊連連吃癟,最后又因一席話落荒而逃,紅葉不禁好奇。
“姨娘,表姑娘從前……”
“舊事,不提也罷。”
宋幼棠沒有宣揚(yáng)別人丑事傷疤的癖好。
但她也不是心腸軟成泥的人,申明蕊想欺負(fù)她,她絕不手軟。
但從前的事,她也不會小人到四處提及。
想知道的沒問出來,紅葉略微有些失望垂下頭。
“讓你找的珠子和絲線可找出來了?”
聽到這話紅葉忙打起精神道:“都遵姨娘吩咐找出來了,姨娘現(xiàn)在可要?”
宋幼棠看了眼由遠(yuǎn)及近的譚媽媽道:“晚些時候送過來。”
頓了頓她又道:“讓你打聽的……”
“奴婢正想回稟。”
紅葉也看見了譚媽媽刻意壓低聲音道:“花了幾兩銀子請那些婆子吃酒,算是問出來了。”
宋幼棠看了看天色道:“困乏了,我想小睡一會兒。紅葉,將安神香燃上。”
紅葉領(lǐng)命辦事,譚媽媽已至近前。
“媽媽急匆匆的,可是在辦什么要緊事?”
一肚子火氣的譚媽媽,沒好氣道:“不過是些小事。”
“哦。”
宋幼棠道:“那媽媽忙吧。”
她蓮步輕移施施然而去,譚媽媽看著她的細(xì)腰削肩恨意自眼中涌出。
宋幼棠帶來的婆子們團(tuán)結(jié)一致對付她,每天都在給她添堵,雖然只是些小事兒,但也成為素來專斷慣了的譚媽媽心中一根大刺兒。
如此下來,譚媽媽也坐不住了,跟個婆子起了沖突,被當(dāng)眾辱罵后她命人打了那婆子一頓。
想來,過一會兒就該來告狀了。
另一邊屋內(nèi),帳子放下,紅葉跪在腳踏卻還是不放心又轉(zhuǎn)身看了看屋內(nèi),確定沒有人之后才放心。
“奴婢打聽到,譚媽媽是王府里出來的老人兒,聽說出身王府掌管上下刑罰,手段老道狠辣,每年折在她手里的小丫鬟不知有多少呢,在王府里令人聞風(fēng)喪膽。”
紅葉說著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想自己跟這么一個可怕的婆子在一起待了這些天她就覺得后怕。
“既是王府里的人,又是怎么來的侯府?”
“聽說是王爺獲罪,被貶為罪奴,老夫人瞧上了她的本事,用了手段將她救了出來留在身邊當(dāng)差。”
“譚媽媽來侯府之后就毀了兩個丫鬟,一個小廝,據(jù)說被抬出去的時候人還喘氣兒,但已經(jīng)血肉模糊,出去也活不了幾日。”
紅葉說著停頓片刻,她腦海中已經(jīng)想出那個畫面,不由打了個寒顫。
“你別怕,”宋幼棠手落在她肩上,柔聲道:“她又不敢對你怎樣。”
昨日主仆受了傷,宋幼棠還記得給了她藥,昨夜也沒讓她守夜,對她很好。
紅葉被安撫到,繼續(xù)道:“有了這三條人命,譚媽媽在侯府站穩(wěn)腳跟,不說丫鬟們怕她,便是府中的姑娘公子們也怕她。”
“這么個人老夫人將她送來您和公子身邊……”
紅葉擔(dān)憂道:“夫人昨日對您下如此重手,奴婢好怕有一日譚媽媽……”
“不會,我們還有公子呢,公子會保護(hù)我們的。”
宋幼棠摸摸她的臉,柔聲循循誘道:“譚媽媽這把年紀(jì),她就沒有夫家或者是子嗣?”
“有人說起過一嘴,只是不知真假。”
“說說看。”Xιèωèи.CoM
“譚媽媽年輕時候跟王府的管事成了親,還生了個兒子。后來管事給主子馴馬摔死了,之后譚媽媽性情大變就去了刑法房,再后來……”
紅葉輕聲道:“她兒子和一個府中失寵的姨娘不知怎么有了首尾,那姨娘還有個身子!”
這等秘事聽得宋幼棠都心中吃驚。
“那……她是怎么做的?”
丈夫死了,獨(dú)子與主子的女人有了孩子,這放在哪家都是不容赦的死罪。
更何況,她還是掌刑罰的管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