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被抓了現(xiàn)行
反而因為她的隱私被當(dāng)眾拆穿而覺得難為情,無顏再見他。
申明蕊心頭一哽,高寄已經(jīng)化作一個小黑點兒,手中燈籠似暗夜的眼浮浮沉沉。
她放下車簾,又重新回到馬車內(nèi)。
“就這樣,我先去侯府。表哥,等你回到侯府就會發(fā)現(xiàn)我已等候多時。那時,你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申明蕊勾起嘴角,似乎已經(jīng)見到那一日。
到城門口時門剛開,申明蕊順利出城見到姜氏安排的馬車和隨從。
她在丫鬟的伺候下?lián)Q上嶄新的衣裙,馬車帶著她離開她已臭名昭著之地,趕往富貴繁華的京師。
高寄走后宋幼棠沒睡回籠覺,她收拾完廚房后天已經(jīng)還沒完全亮。
她拿了籃子出了菜市。
這時候菜市已經(jīng)很多人了,青翠的蔬菜,新鮮的豬肉,羊肉。雞鴨鵝活禽被主人叫賣著,充滿了煙火氣。
宋幼棠在市場買了滿滿一籃子?xùn)|西,才慢悠悠往回趕。
將買的魚放在水缸里養(yǎng)著,她打算給高寄熬個魚湯暖在灶上。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夜幕如同輕紗一般垂下的時候宋幼棠收了針,打算煮個面當(dāng)晚膳。
這時候門被拍得啪啪響,似乎來人有急事兒。
宋幼棠聽著拍門聲,心中略思忖難不成又是姜氏母女的計謀?
她將剪子藏在袖子里疾步走向門口,隔著門縫她一瞧居然是青巖!
“宋娘子,快開門啊!”
青巖急得滿頭大汗,大冬天的額頭上冒著汗珠子。
公子出事了?
宋幼棠心中“咯噔”一聲,手上已經(jīng)開門急切問到,“可是我家公子出事兒了?”
這個時辰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考完了,公子說過文長公子會約他吃飯,難不成吃飯的時候出意外了?
青巖狂點頭,看著焦急的宋幼棠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原本急得跟火燒眉毛似的人突然不吭聲了,宋幼棠便知事情嚴(yán)重,當(dāng)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咳嗽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
青巖一咬牙,“高公子作弊被抓了個現(xiàn)行!”
“什么?”
宋幼棠一瞬如墜冰窖,渾身冷得牙齒打顫,水眸似被震裂成片。
“你可……說清楚了?”
公子怎么可能作弊?
他那么有才學(xué),那么驕傲,那么有志氣有抱負(fù)……他怎么可能作弊?
青巖急得后背滿是汗道:“小的也是聽我家公子說的,公子讓您準(zhǔn)備一身衣衫快去衙門。”
“去衙門……做什么?”
宋幼棠眉心一跳。
青巖艱難道:“高公子被上了刑。”
他緊張的盯著宋幼棠,生怕這水靈花精化成的秀麗人兒會突然暈倒。
但她只是抿唇轉(zhuǎn)身很快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袱道:“快走吧。”
路上宋幼棠從青巖口中得知了大概經(jīng)過。
考試臨近尾聲的時候高寄突然被抓,據(jù)說是被人舉報作弊,考官也確實在他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蠅頭小抄。
高寄喊冤,但人證物證俱在,他百口莫辯。
為了不影響其他學(xué)子考試,他先一步被扣押,等全部學(xué)子考完試后官府的人才進(jìn)去將他拿了。
文長深知高寄秉性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便跟去衙門想還高寄清白,但州官今夜是打定主意“秉公辦案”將認(rèn)證罪證往高寄面前一丟,高寄不認(rèn)罪便上刑。
好好一個書生寧是將他折磨得一雙手血肉模糊的。樂文小說網(wǎng)
刑具一件換一件的,文長看得著急幫高寄陳情卻被拉出公堂,他知事無更改可能,便自己留在公堂等著令青巖回來報信拿衣裳。
與青巖趕到公堂時文長正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出來,他渾身被汗水鮮血打透了,宋幼棠一見便落下淚來。
“宋娘子莫要急,無性命之危。”
文長給青巖使個眼神,青巖幫著扶著高寄,宋幼棠從里面取出一件竹青色的外袍將他裹著。
“坐我的馬車回去,青巖你去請大夫,需要什么藥材只管讓家里送來,一定要治好伯源。”
青巖幫著將高寄扶上馬車后領(lǐng)命而去。
回了家,將人放到床上,宋幼棠用剪刀將他的衣裳剪破,衣裳連著血肉,動作再輕柔高寄也不免吃痛。
但他已清醒,痛時也不過是皺皺眉。
宋幼棠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一邊哭,大滴大滴的熱淚落在他的傷口上,高寄感覺到淚水落在傷處的疼,心中一片澀然。
他正要開口時宋幼棠忽的保住他,然而貼在他耳邊,溫柔婉轉(zhuǎn)的聲音堅定又充滿力量,“我信公子。”
高寄忽然心中一松,緊接著落下熱淚來。
他含糊應(yīng)了一聲,不敢轉(zhuǎn)頭看宋幼棠。
大夫來時傷口已經(jīng)先簡單清洗過了,猙獰的傷口一看便是下了狠手。
上完藥,大夫開了藥叮囑了宋幼棠注意事項后便離開。
文長在門外等著宋幼棠出去才道:“伯源肯定是被人害了。”
頓了頓道:“他此次太過惹眼,這幽州的才子也并非個個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說著他帶著哽咽之音眼中一片茫然道:“我也不知該說什么才能……罷了。”
他道:“你是他頂頂喜歡的人,有你陪著總會好些。”
他對宋幼棠握拳道:“宋娘子,請好生寬慰伯源。”
宋幼棠屈膝福身,“奴婢代公子謝過文長公子。”
兩人都沒說明意思,但又都懂得。
考試作弊被發(fā)現(xiàn),此生再無參試機(jī)會。
高寄此生都別想再入仕了。
送走文長宋幼棠在將背緊緊貼在門后,心中澀海翻騰,眼中一片模糊水光。
他才徹底斷了侯府的捷道,他想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想要讓瞧不起他的人看到他的實力。
他為了考試熬了多少個通夜?
他本是侯門貴子,卻為了生活銀錢去當(dāng)授學(xué)夫子。
他本就快掙出泥潭,一身光芒回到京師。
現(xiàn)在一切都化為泡影。
宋幼棠泣不成聲。
門被敲響,宋幼棠擦了淚開門,迎面卻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一身貂衣墨裘坐在軟轎中,他輕飄飄丟下一張試卷。
“高抄子落在考場的,本老爺給你們送來,免得污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