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驚嚇
真可憐。
他想自己當時。
真可惜。
這輩子又少牽一次棠棠的手。
但現(xiàn)在嘛……
高寄伸手握住凍瘡已經(jīng)治好了,恢復(fù)成香香軟軟的小手。
宋幼棠乖巧被他牽著,還對他溫柔一笑。
高寄心霎時被填滿了,暖呼呼的。
他們一起路過長街,走過夜市,高寄給宋幼棠買了一束幾種花朵的花束拿在手中。
他牽著她的手,仿佛已經(jīng)走完了一生。
沉浸在幻想中的高寄沒注意苗思明與苗思瑩正在給乞兒們封紅封。
兄妹兩人都到近前了他還沒回神,最后是宋幼棠輕輕掐他一把才幽幽回神。
“苗兄,苗姑娘。”
“幼棠你們也在逛街?等會兒我們一起去月老祠好不好?”
她想去給苗思明求姻緣,但苗思明不同意。
此時見了宋幼棠好似見了救星,對她心存愧疚的宋幼棠自是不會拒絕。
苗思瑩登時對苗思明挑眉勾唇,一派得意樣,令苗思明哭笑不得。
兩個姑娘走在前面,高寄與苗思明走在后面。
“苗兄不想苗姑娘嫁人?”
“那丫頭是給我求的。”
苗思明道:“她總覺得我孤單,想要我娶妻生子。我也想過該如正常男子一般成家生子,但……”
他眸中只有妹妹的身影,“我怕她受委屈。”
“賢惠善良的妻子,可并不好找。”
高寄不知想到什么,深以為然點頭道:“苗兄說得極是。”
月老祠除夕反而人更多了,求姻緣的男女數(shù)不勝數(shù),苗思明怕苗思瑩出事多讓幾個家仆跟隨左右。
與申明蕊臨進去之前宋幼棠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捏住,不輕不重的力道,顯得色氣又輕佻。
不是她家公子是誰?
面上正經(jīng)的男人湊近她耳旁道:“只許求我和你,不許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人。”
“公子。”
宋幼棠哭笑不得,她提醒到,“奴婢今生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
“那就求來世,下下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他輕咬她耳朵,似乎在不滿她不想跟他下輩子再續(xù)前緣。
跟個小孩子似的。
無理取鬧,又貪心。
人實在太多了,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親昵舉動。
宋幼棠卻沒忍心推開他,而是哄孩子似的道:“好,那我就求月老多給我們綁紅線,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高寄這才滿意了。
上完香大約是香油錢給的足,小道長給了宋幼棠和苗思瑩一人一根編成同心結(jié)的紅繩手結(jié)。
編織得粗糙,遠遠比不上宋幼棠的手藝。
但兩個姑娘都喜歡,一人鄭重的交給哥哥,并囑咐他早點找到嫂嫂。
至于宋幼棠……剛到高寄身邊,高寄就抓起她的手,從她手中拿了一根系在她手腕上,再伸出自己的手腕讓宋幼棠系上。
宋幼棠:……
剛才離得那么遠,那么多人,高寄一直就盯著她看?
系好后,高寄沖苗思明道:“走,去看煙花。”
苗思明爽朗一笑,“高兄,你說錯了,是我請你們看煙花。”
除夕夜全城的煙花都是苗家免費出的。
四人一直玩到天邊泛白才回去,虧得高寄一路上見著了賣水的攤子便給宋幼棠買熱水喝,宋幼棠居然奇跡般的一整晚都沒咳嗽。
到家之后兩人看到門上的繡鞋印子心照不宣的默默一笑。
玩兒一夜兩人沾枕便睡。
小孩兒們在門口玩兒鞭炮,聲音一會兒響一會兒又響的,兩人都被吵醒了,又不想起床便賴在床上。
高寄手牽著她的,兩根同心結(jié)的紅繩顏色鮮艷,看得他心里高興。
聽著孩童的笑聲,高寄道:“以后我們至少生兩個孩子,”頓了頓道:“都像你。”
這話聽得宋幼棠“撲哧”一笑,“公子怎么都不想孩子像你的?”
“因為我喜歡你啊,棠棠。”
聲音甜得膩人,男人說著已經(jīng)翻身壓下……
意亂情迷之際門被拍得啪啪響,那力道聽起來像是要將門板拍爛。
宋幼棠推推高寄道:“出去看看?”
她好擔心門被拍壞。
高寄不悅皺眉,他已經(jīng)猜到不速之客是誰了。
被打攪好事兒哪個男人都不高興,高寄開門的時候臉上都有怒氣。
但門外的景象也令他吃驚,英氣的眉頭緊皺,薄唇緊抿,眼中氤氳著怒氣。
“申明蕊,你瘋了?”
他喚了她全名,這次是怒得什么都不想顧了。
門外,申明蕊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頭戴鳳冠,妝容精致,一副新娘子裝扮。
“表哥,你不來提親,我只好來嫁你了。”
申明蕊甜甜一笑,卻不知她的笑聲聽起來陰惻惻的,圍觀的小孩兒都嚇得回去找娘。
“瞧表哥一臉怒容,難道真想當個負心漢?”
申明蕊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似乎是刻意端著捏著嗓子一般。
“滾回去!”
高寄聲音似席卷而來的風暴,將主人的盛怒展露無遺。ωωω.ΧしεωēN.CoM
申明蕊咯咯嬌笑,“表哥毀我名節(jié)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這天?”
“既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壞我名節(jié),表哥就該娶我呀!”
她上前一步,腰間的同心玉佩隨之晃動玉珠發(fā)出細碎聲響。
“表哥,你此時是否后悔當日沒掐死我?”
說這句她聲音很輕,只有高寄能聽到。
高寄額上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手上青筋鼓起,似隨時準備給申明蕊一擊。
見高寄盛怒至此,申明蕊掩嘴輕笑,“表哥今日若將我殺了,便不用娶我了,不然,今日我們這婚,你就必須得結(jié)。”
頓了頓,她的目光驟然變得狠戾。
“你好狠的心,大年夜都跑出去躲著我。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今日逼你。”
“四姑娘何苦在此自現(xiàn)?”
宋幼棠粉面霜,著月白衣裙,滿頭青絲只挽了個簡單發(fā)髻,頭上只簪一根碧玉簪子。
然她這般走來,姿態(tài)優(yōu)雅,卻有一種寧折不彎的氣勢。
既清雅又有力量。
見她來了,高寄身上怒氣退了大半,柔聲喚,“棠棠,站在我身后。”
他怕瘋子一般的申明蕊傷了她。
宋幼棠卻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后同申明蕊道:“四姑娘本是高門貴女,自有出色良人相配。何苦自輕自賤做出穿婚服上門逼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