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6.第906章 懲罰
,重生娛樂圈:天后歸來 !
可是,任憑她拍得聲嘶力竭,門里也沒有半分動靜。
兩個保鏢知道她是老板最珍視的女人,并不敢過分阻攔,只沉默地站著。
夏綾越拍越急,叫聲漸漸沙啞,連過往行人都被驚動,有牽著狗的貴婦人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又轉(zhuǎn)頭不知與身邊的女伴說了些什么,兩人一齊饒有興味地笑了起來。夏綾顧不得這些,只叫:“裴子衡你開門??!”
太迫切,一時岔了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紅色木門終于打開。
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門里,低頭,望著她。
短短半天功夫不見,他似乎又蒼老了,眼神悲涼,神色憔悴,沒有半點平日里叱咤風(fēng)云的影子,叫人幾乎認(rèn)不出來。他就那樣沉默地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如同一尊泥塑的雕像。
夏綾被他的模樣嚇住,一時愣在那里。
一陣風(fēng)吹過,她再次咳嗽起來,依然聲嘶力竭,就像要把肺都咳出來。
這次,裴子衡終于有了動作,毫無預(yù)兆地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勒得她就快喘不過氣來,她痛苦地呼吸,掙扎著說:“裴子衡,你放手……”
他卻把她抱得更緊,就像整個人都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極沉極沉。
就著這樣的姿勢,他的身體漫漫往下滑,手臂順著她單薄瘦削的肩背一路向下,滑過腰間,又滑過雙腿,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跪在她面前。
夏綾被嚇住了:“裴子衡,你干什么?”
裴子衡不說話,額頭抵著她的腿,身體佝僂著,發(fā)著抖。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痛苦不堪,又脆弱不堪,卸去了一切的堅硬和偽裝,是那么狼狽,不堪一擊。這,還是她熟悉的那個人嗎?
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心痛:“你先起來。”
他卻依然維持著那樣卑微的姿勢,一動不動。
“裴子衡!”她受不了了,大叫。
他發(fā)出一聲低沉的近似于嗚咽的聲音,模糊不清,就像一頭負(fù)傷的野獸。
夏綾被他抱著腿,無法移動,眼角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的小路上又有人在指指點點,甚至還有零星行人駐足觀望。她如今是家喻戶曉的天后了,眉目很好認(rèn),而他也是常常在媒體上露面的大人物,一旦上演門前下跪的戲碼,不得不說,實在太引人注目。夏綾氣急:“裴子衡,你這是干什么,想被人當(dāng)笑話看嗎?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在門口耍猴戲!”
他這才有了動靜,一點點地,緩緩松開她的腿。
夏綾一得自由,立即跨進(jìn)屋,反手把門關(guān)上。
屋子里很暗,沒開燈,只有朦朧的月色斜斜地灑進(jìn)來,隔著薄紗窗簾,晦暗不明。不遠(yuǎn)處,散落著一地的碎瓷片,他似乎把整張桌子上的擺設(shè)全都掃落,一地狼藉。夏綾走過去,撿起一片碎片。
上面有暗色的血跡。
她心頭一跳,返回到裴子衡身邊,蹲下來,用力去拉他的手。
他依然跪在門邊,高大的身軀佝僂著,頭垂得很低,就像要垂到地面。
夏綾把他的手拉到月光下,果然,上面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割傷,密密麻麻縱橫交錯,有的大約是在砸碎瓷器的時候被傷到,還有一些……整齊,深長,就像許多年前她與他參加一場郵輪宴會時,發(fā)現(xiàn)的他手腕上那些舊傷痕一樣。
只不過,這次是新的,傷口還在滲著血。
他悲慟難抑的時候,似乎總喜歡自傷。
“你瘋了!”她帶了哭腔罵,“夏雨都認(rèn)罪了,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殺人的是她又不是你,都要發(fā)霉的陳年舊事了,你犯得著這樣嗎?!”
他低低地說了一句什么。
她沒聽清,湊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他嘶啞地說:“我……對不起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那樣費(fèi)力。
而她,愣住了。
曾幾何時,她被他****折磨,痛不欲生。那時候就連做夢都想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但盼望了那么久,他從未說過,知道她以為自己永生永世也聽不到了,于是放棄了渴望,心如死灰。
如今,卻在猝不及防之際聽聞。
那么虛幻,荒謬。
她側(cè)過頭去,不然他看到眼角的淚痕。
裴子衡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另一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補(bǔ)償你?”錯誤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說過要保護(hù)她一輩子的,到頭來傷害她最狠的卻是他。他恨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
夏綾卻說:“補(bǔ)償?沒什么能補(bǔ)償?shù)?。?br/>
她的手中,他的整個手掌和手臂都鮮血淋漓,在月光的暈染下,也一點點染上她的。她垂眸望著那些血色,輕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的傷口需要包扎,我去找醫(yī)藥箱。”說著,就要起身離去。
裴子衡一把拉住她:“小綾!”
她終于壓不住憤怒,沖他吼:“你以為可以補(bǔ)償嗎?!你做下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拿什么可以補(bǔ)償?!裴子衡,我在地獄里煎熬了整整一年,地獄??!你明白嗎!你知不知道那一年我是怎么過來的!”
她狠狠地把自己的手從他鮮血淋漓的掌心中抽開,返身沖入屋子深處。
他沒有追上去,只頹然地用雙手撐住地。
夏綾情緒激動,在屋子中胡亂翻找著,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翻找著什么,好不容易才稍微冷靜了些,伸手一抹,已經(jīng)淚痕滿面。
她草草用衣角擦了擦,望著窗外的月色,往昔的夢魘又浮現(xiàn)上來。
那時候,她聽說王靜琬死了,慌亂極了。她是那么天真幼稚,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乍然之下失了分寸。裴子衡卻把她的慌亂當(dāng)成心虛,認(rèn)定是她犯下殺人罪行,任憑她怎么解釋都沒用。
她大吵大鬧,換來的是越來越殘暴的毒打和侵犯。
后來,她怕了,也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理智認(rèn)下了罪行。她還記得那一天,窗外陰云密布,她用虛弱的聲音說:“是,是我殺的又如何?”
他伸出手去,想抱她,被她躲開了。
接下來又是一場凌虐,是對她抗拒他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