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好聚好散(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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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提速來到祖宅,楚喬臉色分外沉重。剛才馮天真電話里說的并不算清楚,她聽的迷迷糊糊,但直覺事情與她有關。
她推車門下來,就見那輛黑色悍馬沖進來,大刺刺的停下。車里的男人開門,見到她后明顯的愣了愣。
四目相對,楚喬并沒回避,烏黑的翦瞳落進他的眼眸深處。
“少爺,你可回來了!”蘭姨站在大門外等著,看到他們回來立時跑過來,“快進去吧,里面都亂了套!”
權晏拓別開目光,轉頭問蘭姨:“出了什么事情?”
“哎!”蘭姨蹙眉嘆息一聲,下意識的看向楚喬,“那天晚上老太太讓人把池少爺帶回來,他就一直鬧脾氣,誰知道今天他把自己鎖在書房里,竟然還找到一把槍……”
權晏拓眼角一沉,俊臉瞬間染滿怒火。池越這死小子,到底要怎么樣?!
他什么話也沒說,低著頭快步進去,神情明顯陰霾下來。
聽到蘭姨說搶,楚喬也嚇了一跳。她抿著唇,跟上前面男人的步伐,朝著二樓而去。
剛上到二樓就聽到馮天真的驚呼聲,隱隱帶著哭腔。還有權正宜焦急的聲音:“越越,你不要嚇唬媽媽,快點把槍放下!”
池越坐在書房的外飄窗上,手里果然捏著一把槍。黑色的槍管,槍身發(fā)亮,顯然曾經(jīng)是被人用過許久而磨出來的暗色光亮。
楚喬心里一揪,想起權家的老爺子以前帶兵打仗,家里留下把槍倒也不稀奇。
“池越,你把槍放下!”
馮天真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眶中含著淚水,哽咽道:“你有話好好說行嗎?”
“我沒話和你說!”
池越偏過頭,見到趕來的楚喬,眼底亮了下。
站在門外,權晏拓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子燃燒起來。敢情這混小子,這是要以死相逼嗎?
為了不結婚?還是為了別的?
權晏拓俊臉緊繃,側身望向楚喬,卻見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池越,神情緊張。
范培儀攙扶著小姑,臉上的神情也透著緊張:“越越啊,有事和舅媽說,快把槍放下。”
池越根本聽不進去,低著頭誰也不看。
權正宜往前一步,語氣帶著顫音:“乖,你把槍給媽媽!”
“媽,你別逼我!”池越仰頭盯著她,沉聲道:“這槍里有子彈!”
聽到他的話,權正宜臉色當時就白了,她咬著唇,眼淚含在眼眶中打轉。
很快的功夫,池鈞良聞訊也趕過來,同時趕來的還有權初若。
全家人接到消息,幾乎前后腳都趕回來。
大家都圍在書房外面,只要權家老太太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臉色陰沉到極點。
“池越!”
眼見兒子如此,池鈞良氣的不輕,怒聲道:“你小子犯什么渾,快把槍給我放下!”
面對眾人的怒火,池越?jīng)]什么表情。
頓了下,他手指輕抬,將槍口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語氣狠厲:“如果連結婚對象都不讓我自己選,我就開槍!”
“越越——”
權正宜徹底嚇壞了,拉著老公的胳膊,一個勁掉眼淚。
縱然知道兒子頑劣,卻也沒見過他如此模樣。池鈞良摟著妻子,手臂也有些發(fā)抖。
這孩子臉上的表情讓人心寒,即使是親生父母,都吃不準他心中究竟如何想的!
望著池越的動作,馮天真臉色大變,那雙水汪汪的眼眸一下子黯然無光。池越寧可去死,都不想和她結婚?!
權初若最后才回來,從蘭姨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知道一些內(nèi)容。她別有深意的瞥著楚喬,臉色有些難看。早先她就覺得池越看楚喬的眼神不對,那時候并沒深想,誰想到竟會鬧成這樣。
最近池越的表現(xiàn),一再讓權晏拓意外。先是明擺著與他打架爭奪楚喬,現(xiàn)在竟然又以死相逼不要結婚,這小子的手段真是層不出窮,讓他刮目相看啊!
“鬧夠了沒有!”
半響,老太太走到門外,背脊挺直,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銳利。
池越挑眉看過去,語氣淡淡的,“外婆,你別想讓我妥協(xié),我絕不娶馮天真!”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毫不避諱的看向楚喬。頓時大家的目光,都跟著他落在楚喬身上。
楚喬尷尬的站在原地,進退不是。此時她也不能多說什么,神情透著幾許無奈。
范培儀咻的厲目,瞪著楚喬的神情沉下去。
窗臺這邊,池越深邃的雙眸動了動,悄然滑過一抹淡笑。既然已經(jīng)鬧成這樣,那就索性再大點吧,反正他是鐵了心,誰也別想讓他回頭!
權老太太在家里說話算數(shù),還沒人敢這么忤逆。卻不想,池越今天這頭一遭,卻是用槍抵著腦袋在她面前要挾?
真是長出息了啊!
權老太太撇撇嘴,冷聲道:“怎么著,今天你小子是讓我開開眼?”
她轉頭對著蘭姨指了指,臉色陰霾,“去把我床頭的那把槍拿來。”
“老太太?”蘭姨微有遲疑,不敢擅動。
“去!”
老太太震怒,語氣不容拒絕。
蘭姨點點頭,轉身小跑著去房里取槍。這邊權正宜臉色大變,哭著湊過來:“媽,您這是……”
“閉嘴!”
老太太沉著臉,怒聲道:“正宜你給我聽好了,要是他真有膽子開槍,你就當白白生了這個混帳東西!我郎澄玉也全當白養(yǎng)只白眼狼!”
老太太轉頭看向池鈞良,挑眉道:“鈞良,你怎么說?”
“媽!”這種時候,池鈞良哪敢多言,抱住流淚的妻子,道:“全憑您做主!”
“嗯。”老太太總算順了口氣。
蘭姨捧著東西回來,小心的遞到老太太手里。
權老太太邁步走進書房,把手里的槍拉開保險栓,揚手丟在書桌上,雙眸犀利的射在池越身上,道:“混帳東西,你給我看好了,這是你外公上戰(zhàn)場用的,那槍口染過血,你有種用這個開槍,讓你外公也看看你的本事!”
那把槍,池越認識。小時候他經(jīng)常看到外公擦拭,并且給他們講過這把槍的來歷。
如今外婆把槍丟在他的面前,他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真的過分了!自從外公去世后,這把槍一直都珍藏在外婆的身邊,從未拿出來再給他們看過!
池越抿起唇,心底的滋味復雜。他熱血澎湃的腦袋,此時好像冷靜下來,理智重新又占據(jù)他的大腦,思維運轉也正常起來。
老太太盯著他的眼睛,看到他情緒的變化后,不著痕跡的偏過頭,掃向權晏拓。
恰好權晏拓也抬頭,祖孫兩人對了個眼神,心領神會。
權晏拓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猛然間反手勾住池越的肩膀,有力的雙臂按住他試圖掙扎的手腕,輕叩卸掉他手里的槍。
這個招式,還是跟奶奶學的。權晏拓深切的體會到,這老太太的深謀遠慮!
奪下槍,權晏拓將人從陽臺拉過來,把他推向眾人。
權正宜最先上前,將池越拉到跟前,臉上的淚痕猶在:“池越啊,你要嚇死媽媽!”
池鈞良氣的也發(fā)抖,可是經(jīng)歷過剛才的事情,他沒法當眾責備兒子。
眼見危機解除,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權晏拓攥著槍,偷偷看了眼,沒想到槍里真有子彈。他俊臉一沉,再度瞥向池越,又有種想要揍他的沖動!
這個混小子,真他媽活膩歪了!要是搶走火了怎么辦!
楚喬站在最外圍,并沒有上前。她斂下眉,看到馮天真悄然退出人群,臉色慘白的離開。
她轉身去追,一把拉住人,“天真,你要去哪?”
“回家。”馮天真低著頭,楚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楚喬嘆了口氣,試探道:“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馮天真抬起頭,眼底的神情平靜:“這條路我已經(jīng)走了二十多年,怎么會迷路呢?”
她的話別有深意,楚喬聽的明白,心頭驀然收緊。
馮天真偏過頭,忽然抿唇笑了笑,“大嫂,你告訴池越,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再纏著他了!”
她黯然轉身離開,楚喬并沒有再去追。
楚喬再度回到二樓,才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隔壁。這里單獨分隔出來,白色的墻壁上掛著一張遺像,應該是權家老爺子。
權老太太站在最前面,她面朝遺像,聲音不寒而栗:“跪下!”
池越二話沒說,“撲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幾乎他的雙膝彎下,老太太手里的那根拐杖也落在,碰的一聲,狠狠打在池越的后背。
因為用力,池越上半身前傾了下,被他單手撐住。他低著頭,用力咬著牙,并沒有哼出聲,臉上的表情平靜。
權老太太瞇了瞇眸子,把手里的拐杖丟在地上,立刻斷成兩截。可見這一下打下去,她是用了多少力道!
“給我跪著,不許吃飯!”
老太太怒不可遏,轉身吩咐道。
即便權正宜心疼的抹眼淚,也不敢違抗母親的話。
楚喬站在樓梯口,范培儀扶著老太太轉身,看到她在,臉色驀然陰霾下來。不過老太太沒開口,她也沒說什么,徑自回到臥室。
這邊權正宜還在流淚,既生氣,又心疼兒子。池鈞良攬著她的肩膀,神情也很難看。
大家心情都不好,楚喬是個外人,不方便留下來。
原本想去與老太太打個招呼,可想到她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她苦澀的笑了笑,心底五味雜陳。
無論她怎么解釋,這件事總是和她有些關系。
此時此刻,縱然她全身是嘴,也無法為自己辯駁什么。
走到車前,楚喬手腕被人扼住。她轉頭看過去,目光動了動。
權晏拓跟著她出來,一把拉住的手,卻在看到她眼底的平靜后,心口狠狠收緊。
她的眼神帶著詢問,權晏拓如鯁在喉,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等了半天他也不開口,楚喬低低一笑,道:“周一見。”
直到她的車身遠去,權晏拓深邃的目光才涌動起洶涌的波濤。
周一民政局見。
蘇黎接到楚喬的電話,急忙趕到江邊。
楚喬坐在岸邊,見到她來,立刻笑了笑,“怎么遲到?”
“去買啤酒啊!”她提著東西過來坐下。
今晚無風,江面波光粼粼。
“沒事了吧?”蘇黎盯著她的眼睛,心里還是擔憂她被嚇到的事情。楚喬膽子很小,平時恐怖片都不敢看,那晚上被嚇成那樣。
“沒事。”楚喬定定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明亮,“我現(xiàn)在一個人都敢看恐怖電影了。從國內(nèi)到國外,經(jīng)典的都看過了!貞子什么的,都小兒科!”
“真的假的?”蘇黎不信,滿眼懷疑。
楚喬揚起下巴,“當然真的,我家里一堆盤呢!”
兩人坐在江邊,如同上學那樣,一人一罐啤酒,把酒言歡。
“喬喬!”蘇黎嘆了口氣,輕聲問她:“你真的決定了?”
半響,楚喬輕輕嗯了聲,算是回答。
雖然蘇黎問的含糊,但楚喬明白,她問的是離婚的事情。
聽到她的回答,蘇黎眼神暗了暗,心疼的抱住她,“我舍不得你走。”
“傻瓜!”楚喬摸摸她的頭,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一年而已,很快的!”
她伸手摸出一把鑰匙,交到蘇黎手中,“有時間幫我看看家,別讓小偷都偷光了。”
“知道了。”蘇黎接過鑰匙,卻把頭壓低,生怕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
這種時候,蘇黎不能哭,至少她應該微笑,這樣才能給楚喬力量。
她心里清楚,此時唯一能站在楚喬身邊的,只有她!
楚喬掏出一個信封,再度塞給蘇黎,“我把工作室賣了,剩下的錢不多都在這里!”
“不要!”蘇黎推回來給她,卻被她按住手背。
楚喬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眼神黯淡道:“蘇黎,這兩年幸虧有你,這是你應得!”
她把工作室和車子都賣掉,只剩下外婆那棟房子。她要留著房子,給自己留一個家。
這筆錢,如果蘇黎不要,楚喬永遠都不會安心。她握緊掌心,眼眶酸酸的難受。
“工作室我賣了,但時顏的商標我還留著!”楚喬目光堅定,心中的夢想并沒有破滅。
蘇黎點點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心里很難受,想要流淚。
須臾,她握著啤酒罐,與楚喬碰了碰,問她:“什么時候走?”
“周一下午的飛機。”
“這么快?”
楚喬聳聳肩,笑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羅馬的學校,人家學院同意我繼續(xù)沒讀完的課程,我當然要趁熱打鐵啊!”
蘇黎干掉一罐啤酒,再度拉開一罐新的,將頭落在她的肩上,“我去送你。”
“不要!”楚喬想也沒想的拒絕,好不給面子。
蘇黎眼角一沉,怒聲道:“為什么?”
“你哭起來太難看了,我不想丟臉丟到機場去!”
“你個死丫頭!”
兩人喜笑怒罵,心底的惆悵散去不少。
連著喝了幾灌啤酒,她們背靠著背坐在一起,舉頭望著天邊的明月。
“蘇黎……”
楚喬突然開口,眼神中泛起小小的波瀾。
蘇黎并沒發(fā)覺異常,笑著問她:“什么?”
夜空的明月璀璨,楚喬望著那輪皎月,紅唇微微上揚,“你喜歡季司梵是不是?”
聞言,蘇黎染笑的嘴角倏然僵住。她直起身,神情失落下來。
伸手握緊她的手,楚喬目光溫和,嘴角的笑意淺淺,“干嗎嚇成這樣?我就是隨便說說,他那樣一個男人,你要是不喜歡,才奇怪呢!”
“我……”蘇黎抿著唇,有些尷尬。
楚喬抬手環(huán)住她的肩膀,烏黑的眸子閃閃發(fā)亮,“蘇黎,謝謝你在我身邊。”
當初先喜歡上季司梵的是蘇黎,那時候楚喬并沒把他放在心上。起先蘇黎總是跟在她和季司梵身邊轉悠,后面她就漸漸疏遠,再后來有季司梵出現(xiàn)蘇黎都會躲開。
如果是以前的楚喬,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和蘇黎說開。可最近經(jīng)歷這些事情后,她回頭再看,發(fā)覺能夠和蘇黎走到今天,真是老天對她的眷顧!
蘇黎不太懂她話里的含義,只不過她能感覺到,今晚的楚喬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準確的說,經(jīng)過這些事情后,楚喬身上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周一早上九點鐘,楚喬準時來到民政局。
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遲到的男人。
左手邊是結婚登記處,右手邊是離婚登記處。一字之差,代表的卻是天涯海角。
剛到上班時間,來排隊登記的情侶就不少。一對對兒手挽著手,甜甜蜜蜜的走進去,手里捧著的是紅本本。
相比結婚登記的溫馨浪漫,離婚登記這邊就清冷許多,走出來的一對對兒也都怒目相對,眼神憤恨,更有甚者破口大罵,動手動腳。
幸好。
楚喬抿唇笑了笑,心中慶幸。幸好,她和他沒有走到這一步。
就這樣吧,好聚好散。
楚喬低下頭,盯著自己手里攥著的紅本,覺得有些可笑。上次暈暈乎乎領到結婚證,還沒捂熱呢,又要領離婚證了。
她這人生還真是精彩,別人一輩子的大事,她領兩次證搞定啊!
周圍的人來來回回,始終不見權晏拓的身影。楚喬抬起腕表看了眼,已經(jīng)快十點,他還沒來,她只好給他打電話催促。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也沒人接。楚喬蹙起眉,咬牙掛斷電話。
他沒有說不來,所以她只能等。
桌上的手機在響,權晏拓愣愣的盯著號碼,一點兒也不想接。挑眉掃了眼時鐘,她應該是在民政局,是等急了嗎?!
當初結婚的時候,沒見她這么主動,現(xiàn)在鬧著離婚,倒是主動的厲害!
手機再度響起來,權晏拓以為還是楚喬,正要掛斷,卻是家里的號碼。他蹙眉接通,是蘭姨告訴他,老太太讓他馬上回家。
蘭姨特別強調(diào)馬上兩個字,權晏拓頓時會意。
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都是來辦理結婚登記的。楚喬坐在長椅中,漸漸沒了脾氣,她彎下腰,胳膊肘擱在膝蓋上,眼睛盯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響,楚喬的眼底映入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她緩緩抬起頭,明亮的雙眸在看清面前的男人后,霎時驚呆住。
黑色轎車駛向禁路,楚喬側臉靠著車窗,望著這條已經(jīng)熟悉的路,心中倒也平靜。
該來的總歸躲不掉。
司機將車停好,打開車門。楚喬提著皮包出來,挑眉盯著他看了看,似乎想問什么。
“少奶奶,我姓方。”男人目光內(nèi)斂,黑色西裝筆挺。
楚喬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微微一笑,提著包走進去。
客廳的沙發(fā)里,老太太正襟危坐,在她身邊的是權初若。側面的沙發(fā)里,權晏拓雙腿交疊,深邃的眼眸轉過來,精準的落在她的眼底。
楚喬眼神一閃,偏過臉躲開,開口喊人,“奶奶,權姐。”
“坐。”
老太太威嚴十足,看不出喜怒。自從池越的事情鬧過后,楚喬也沒回來,她本來想著等辦完離婚手續(xù)再回來看看,卻不想還是人家先一步。
“你們要離婚?”
老太太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權晏拓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里,俊臉微微垂著,并沒開口。他不說話,楚喬只能回答:“是。”
“是什么是?”老太太動怒,臉色沉下來。
權老太太銳利的眸子在他們兩人臉上掃過,質問道:“為什么鬧離婚?”
權初若抬起頭,盯著對面的弟弟,眼底的神情動了動,似乎隱約猜到什么原因。
這兩人都不說話,老太太有些生氣,抬起拐杖朝著權晏拓招呼過去,厲聲道:“你小子倒是說話啊!”
“沒話!”權晏拓揉著肩膀,語氣悶悶的。
老太太抬手還要揍他,反手被權初若拉住。她低下頭,在奶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氣氛莫名尷尬,楚喬抬起頭,恰好看到權初若盯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心里一突,又把頭低下去。
須臾,老太太蹙起眉,語氣緩和,“丫頭,一定要離婚?”
這話顯然是問楚喬,她揚起臉,望著老太太的眼睛,堅定的點點頭,“一定!”
碰——
沙發(fā)側面,權晏拓抬腳踹在茶幾上,發(fā)出好大一聲響。
權初若抿著唇,低低一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老太太沒有搭理他,只是狠狠瞪過去,表示警告。權晏拓滿肚子火,但迫于奶奶的厲色,他只能都咽回肚子里去,發(fā)泄不出來。
權老太太看著眼前這個倔強丫頭,心底也微微嘆氣。與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能看出她的倔強,這股子勁頭,倒是與年輕的自己很像。
老太太站起身,走到陽臺邊,語氣不急不緩,卻分外有分量:“你們兩個當初結婚沒同家里商量,現(xiàn)在又私自鬧著離婚,真是把我老太太當死的嗎?”
奶奶的話,讓楚喬心底有些愧疚。這段日子奶奶對她的好,哪怕只是小小的溫暖,她都記在心里,總也找不到回報的機會。
老太太回過神,銳利的雙眸落在楚喬身上,道:“這樣吧,你不是要去念書嗎?那就大大方方的去,離婚的事情先緩緩,等你畢業(yè)回來如果還是這樣的心思,奶奶決不攔你,還讓初若親自給你們辦手續(xù),這樣行嗎?”
聞言,權晏拓咻的從沙發(fā)里直起身。奶奶這話,到底在幫誰?!
楚喬斂下眉,心頭百轉千回。如今老太太知道他們要離婚,知道她要去讀書,顯然是一切盡在掌握,如果她硬碰硬恐怕也不行。
最壞的打算,她早就有準備。大不了就是分居兩年,去法院起訴離婚。
不過有老太太這句話,楚喬好像吃了顆定心丸,她松了口氣,從善如流。
“好,我聽您的話。”楚喬目光如炬,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見她應允,權老太太緊蹙的眉頭松了松,總算順了口氣。
權晏拓劍眉緊蹙,臉上并沒有半點開心。他沉著臉站起身,捏著車鑰匙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老太太也沒讓人攔著,只是別有深意的看著身邊的人,道:“初若,你記住今天的話。”
“我明白。”權初若微微點頭,眼角的余光瞥著楚喬,并沒多說什么。
從祖宅出來,司機將楚喬送回家。她道謝后,轉身進屋。
行李昨晚已經(jīng)收拾好,因為要出國,楚喬一切從簡,只帶著必需品,減輕負累。
在家吃過午飯,她把屋子里外都檢查一遍,關好門窗后,提著行李離開。
出租車司機將車停在一棟別墅外,車后座的人沒有下車。
“小姐?”司機狐疑的喊了聲,不明白為什么要停在這里。
車后座,楚喬定定望著對面的別墅,神情漠然。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果然見到大門打開,父親提著皮包出來。
他習慣中午回家吃飯,小憩后再去公司處理下午的事情。
江雪茵跟著追出來,將一條駝色的圍巾給父親圍好,臉上的笑容溫柔。
午后的陽光溫暖,楚喬斂下眉,失落的笑了笑。她心里的那點委屈,再次在他們刺眼的笑容中消失殆盡。
“去機場。”
司機發(fā)動引擎,將車開走。
楚宏笙微微側目,看到不遠處開走的出租車,心頭莫名動了動。他挑眉張望過去,卻什么都沒看到。
來到機場,楚喬拉著行李箱進去。沒讓蘇黎送行,只在機場給她打了電話。雖然她的聲音壓抑,還是能聽出哭腔。
掛斷電話后,楚喬眼角酸酸的,離別總是讓人傷感。她推著行李車去辦登機牌,回身就看到從機場大廳的玻璃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一道身影。
楚喬下意識的蹙起眉,想要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
“楚喬!”
池越朝著她跑過來,只是雙腿的動作有些僵硬。
“你怎么不告訴我?”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責怪。
告訴他?
楚喬抿著唇,眼底的眸色黯淡。她仰頭看向池越,只見他的臉上染著幾分憔悴,下巴的胡茬泛著青色。
這樣的池越,楚喬還是第一次見,以往他那張臉太過俊美,讓人羨慕嫉妒恨!一個男人,也能長成他那樣,女人還怎么混?
“池越,”楚喬看著他的眼睛,坦然道:“我們只能是朋友。”
“為什么?”
楚喬笑著搖搖頭,玩笑道:“因為你幼稚啊!”
靠!
敢說小爺幼稚?
池越打死都不會服氣,他沉下臉,深邃的眼睛里一片柔情:“楚喬,你去羅馬吧,我不攔著你!再你離開的這段日子,我要努力改變自己,把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等你回來,我還會繼續(xù)追求你的!”
楚喬暗暗抹了把冷汗,怎么跟這孩子就說不清楚呢?!
不過他眼中的某種東西,讓她動容。那是一種奮發(fā)的熱血,楚喬沒有再說,她不想因為自己而打擊到他。
對池越,她心底充斥著一種親人般的感覺。
大廳的廣播開始,楚喬推車轉身前,忽然想到什么,一字不落的告訴他:“天真讓我告訴你,她說以后都不會纏著你了。”
好好的提起馮天真干嘛?
池越狹長的桃花眼瞇了瞇,眼神泛著冷光,他搶過楚喬手里的行李車,道:“走吧,我送你進去。”
別人的感情,楚喬也不好介入,她動動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下去。
望著她走進登機口,池越站立筆直的背脊倏然一沉。他伸手扶著墻,俊美的五官皺在一起。
后背的傷還沒好,他急匆匆一路趕來,牽動到傷口,痛的他直冒冷汗。
遠處的飛機緩緩駛離地面,池越靠著玻璃窗,眼神微動,薄唇揚起的弧度溫柔。
如果他和她,錯過了第一次。
那么池越,他要竭盡所能,準備好迎接第二次的相遇。
這一次,他發(fā)誓,絕對不能再讓她與自己錯過。
傍晚七點鐘,權晏拓準時回到家。客廳里亮著燈,鐘點工阿姨將飯菜擺上桌。
這幾天楚喬不在,她都多留一個小時,收拾完后才離開。
餐桌上的飯菜熱氣騰騰,權晏拓坐在椅子里,內(nèi)斂的雙眸只盯著那個白色信封。
那是楚喬留下的。
權晏拓打開信封,抽出里面的東西,是一張支票。
上面的數(shù)字,剛好是他之前給時顏投資的錢,還有贖回車的錢。
一分不差。
握著支票的手指收緊,權晏拓反手將支票揉碎,丟進垃圾桶里。
桌上擺著兩幅碗筷,他望著身邊空空的位置,整個人呆坐良久都不曾移開。她的氣息消失,從他的世界里遠離。
權晏拓輕輕閉上眼睛,眼前浮現(xiàn)的是那張淺笑梨渦的臉。他抬起掌心,落在心口的位置,那里的跳動依舊。明明什么都沒有改變,卻一切都回不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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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咱們黑馬出場嘍,敬請期待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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