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陸景霄有暴躁癥
葉心音也不矯情,笑道,“當然爽得不行,整個艾城,誰不想當陸太太?”
陸景霄抿著唇,嘴角是冰冷的弧度。
他這個樣子,讓葉心音琢磨不透。
好像之前的溫情都不復存在。
只有冷冰冰的軀體。
是病情導致,還是這樣的陸景霄,才是最真實的?
天色越來越黑,這頓飯兩個人都吃得不太愉快。
陸景霄沒什么胃口,一直在喝酒,他把結(jié)婚證丟在一旁,后來侍者上菜的時候,就直接壓在盤子底下。
他跟白天的時候判若兩人。
葉心音什么也沒說,只是走的時候,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把本子拿好吧,丟了再補挺麻煩的。”xしēωēй.coΜ
要是真丟了,再去補辦,肯定會再拍一次照片。
那時候陸景霄肯定不愿意跟她拍了。
陸景霄隨手把本子揣進口袋里,淡淡說道,“以后能用到的地方也不多,可有可無。”
葉心音哦了一聲。
冬末的風還很冷,吹在身上,格外的凍人。
葉心音快步上車。
她自覺坐在后座,不跟陸景霄接觸。
陸景霄此刻看起來很不好惹。
就像夜晚的鬼魅,動手殺人之前的樣子。
之前還沒有這么明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往前推進,陸景霄的病情就越發(fā)嚴重。
葉心音想,要是拖到最后,陸景霄是會變成晚上那個人呢?
還是白天那個人。
徹底失控之后,恐怕是個魔鬼。
葉心音心里惴惴不安,望著窗外的夜幕,心里沒個底。
什么時候才能緝拿陸志森?
希望太渺茫了。
可眼前的形勢,又不允許她慢慢來。
回到御景灣,葉心音為了避免跟陸景霄發(fā)生沖突,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客房里。
直到要睡覺了,才回主臥。
她躺在柔軟的被子里,昏昏欲睡。
耳邊的聲音嘈雜又遙遠,似有若無的,她很困,但是有一股可怕的視線,一直纏繞在她身上。
葉心音翻了個身,睜開眼就看見了床邊的陸景霄。
她微微一愣,“陸景霄……”
陸景霄沒有應聲,黑暗里的影子寬闊高大。
以前很有安全感,此刻看起來卻可怕得心驚。
他的眼神不太對。
葉心音后背發(fā)麻,一股很強烈的預感涌上心頭,她坐起來,想跑,可下一秒就被陸景霄抓住了胳膊。
他的力氣很大,當即就疼得她低呼出聲。
“陸景霄!”她大喊,想喚醒陸景霄的理智。
但是陸景霄跟被蠱惑了一樣,一言不發(fā),直接把葉心音整個拽起來,往門外走去。
“陸景霄你放開我!”葉心音大驚,緊緊抓著陸景霄的手臂,懸空感讓她很害怕。
陸景霄這樣做,分明就是要把她丟出去。
丟去哪?
要是直接從二樓丟下去,她別想活了。
開門的一瞬,葉心音大喊大叫,想引起陳姐的注意。
陳姐很快就來了。
她看見陸景霄陰沉的臉,拎著葉心音就要朝外丟,一個箭步上樓,在葉心音落地的一瞬間,撲過去給她做了人肉墊子。
劇烈的撞擊,讓陳姐悶哼了一聲。
葉心音的肚子痙攣了一下,疼得她冷汗直冒,渾身都軟了。
陳姐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劇痛,趕緊爬起來查看葉心音的情況,“怎么樣?”
葉心音一手撐著地面,微微坐起來了一點。
疼痛還在持續(xù),但沒有加劇,這是緩解的表現(xiàn)。
她呼出一口氣,這樣好受一點,終于可以開口說話,“還好。”
陳姐把她抱起來,下樓。
樓上臥室砰的一聲,是陸景霄無情關上了門。
葉心音躺在沙發(fā)上,驚魂未定。
陳姐反復看樓上,陸景霄沒有下來,也沒有動靜,她來了之后,還是第一次見陸景霄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你跟陸總怎么了?”陳姐問。
葉心音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們沒有吵架嗎?”
“沒有,他是發(fā)病了。”葉心音神色篤定,嚴肅道,“記得之前他一直抽煙嗎?其實那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病了,只是第二天又變回正常,我們沒有當回事,現(xiàn)在越拖越嚴重,他到晚上情緒就不受控制。”
“剛才他丟我出來,是因為理智失控,以為我是闖入他領地的異物,所以把我趕了出來。”
葉心音后背發(fā)涼,呢喃道,“以后不知道會發(fā)展成什么樣。”
陳姐沉默了片刻。
她突然想起來,在第一次見到陸景霄的時候,見過這種病。
那時候她還小,被人販子關在一堆集裝箱里,有些小伙伴,就會在晚上特別煩躁。
他們會打人,自殘。
這種病不好治,當時環(huán)境又差,每天晚上他都是滿身鮮血,是自己用刀片割出來的。
后來陳姐被陸景霄從人販子里救出來,她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這種病。
當時很罕見,也沒有被科學家研究。
但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了,她沒想到會在陸景霄身上再次見到。
好可怕。
陳姐白著臉說,“先生隨時都可能自殘。”
葉心音腦子一團亂,“為什么會突然這樣,之前我跟他在一起,分明沒有任何跡象。”
說完,葉心音又閉了嘴。
這四年,她真正跟陸景霄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要說了解,也并沒有很了解。
陳姐說,“當時陸總救我,是因為組織我們出國的背后真兇是陸志森,在那段時間,陸總跟陸志森交手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在路上,聽開車的司機說到過研究室。”
“陸志森是其中一員。”
葉心音大膽猜測,“你是說,陸志森在研究違法藥物做實驗?陸景霄已經(jīng)成了受害者。”
“我不確定,但是陸總的情況太像了。”
“或許他早就已經(jīng)被陸志森設計過了,只是他想辦法壓制了自己發(fā)病,現(xiàn)在陸夫人去世,對他的精神打擊很大,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葉心音頓時心如死灰。
這種病,根本就沒有研究出相應的治療方案,她怎么救陸景霄?
陳姐說,“肯定有辦法的,我們先找權(quán)威專家治療,實在不行,我去找陸志森。”
葉心音閉上眼,“先別打草驚蛇,要是被陸志森知道陸景霄出事了,他肯定會見縫插針。”
陳姐頓了頓,也很焦慮。
空氣凝固了一會,葉心音才開口道,“先保守治療吧。”
葉心音連夜叫了最靠譜的兩個醫(yī)生,過來給陸景霄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
他們做了基本的檢查,告訴葉心音,陸景霄確實有暴躁癥。
葉心音坐在一旁,看著安靜沉睡的陸景霄,眼里黯淡無光。
她原以為,在跌入黑暗之后,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然而沒想到,生活并沒有打算放過她。
醫(yī)生又道,“這種癥狀之前臨床也有,但是沒有找到確切的治療方案,一般……都送往了精神病醫(yī)院,進行心理治療。”
葉心音閉上眼。
陸景霄白天是正常的,晚上會發(fā)病,要是送去醫(yī)院,被他發(fā)現(xiàn)以這種方式治療,他得瘋了。
這個方法不可行。
“先開點鎮(zhèn)定藥物吧,晚上吃,他能睡個好覺。”
只能先用這個辦法了。
一直熬到天亮,醫(yī)生走后,葉心音守在床邊,等著陸景霄醒來。
陳姐見她臉色灰白,說道,“我去做點早餐,你吃點。”
“好。”
陳姐走的時候,還給她拿來一個棒球棍。
“要是陸總醒了還是對你施暴,你用這個把他敲暈。”
“好。”
結(jié)果陳姐走后不久,陸景霄就醒了。
葉心音看著他赤紅的雙眼,跟洪水猛獸一樣可怕。
她繃緊身子站起來,往門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