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永遠(yuǎn)是朋友
晚晚抱著膝蓋坐在那,看著外面的天空。
她感慨道,“媽媽,在這里的這幾年,我其實(shí)從沒有煩惱。”
葉心音笑道,“那真好。”
“但是我不管現(xiàn)在過得再好,我都沒法忘記我五歲那年爸爸失憶的時候,我深深記得那幾年的煎熬,我害怕,怕你們最終還是會分手,我會變成沒人要的孩子。”
葉心音心酸,抱著晚晚的肩膀,“對不起,那時候爸爸媽媽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你們也無能為力,也很心疼我。”晚晚道,“我看到何嵩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他是個孤兒,跟奶奶生活,學(xué)校的人全都欺負(fù)他,我覺得……”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
他們生活的環(huán)境不像,可是心境是一樣的。
他們都是渴望愛的人。
晚晚低著頭,“我希望他最后可以變成我這樣的,衣食無憂,愛人常伴,但是我看不到他的未來,這是我最無力的。”
葉心音驚訝,“你竟然看得到他的未來?”
“我看不到,媽媽。”
“看不到未來,也是未來,說明你很明白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晚晚,我沒想到你這么小,居然知道這些。”
晚晚,“媽媽,我們這個年代跟你們不一樣了,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dá),接收到的信息也不一樣。”
“嗯,這倒也是,那你接下來怎么辦呢,是幫還是不幫?”
“等以后開學(xué)再說吧。”
正說著,晚晚看到了何嵩。
他站在很遠(yuǎn)的地方,一只路燈下。
路燈很細(xì),他倚在桿子上,穿著單薄的衛(wèi)衣,帽子扣著,一張臉毫無血色。
晚晚站起來。
何嵩眼神微動,但是姿勢沒有變過。
葉心音拉住晚晚,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告訴他,這里面的錢可以讓他復(fù)讀的這一年,衣食無憂。”
晚晚一頓,搖頭道,“媽,他不會要的。”
“試試吧,能幫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晚晚奔跑到何嵩的面前。
何嵩的目光從葉心音他們身上收回來,問道,“那是你的爸爸媽媽嗎?”
晚晚不想撒謊,點(diǎn)頭,“嗯。”
何嵩第一次知道,他們的家庭竟然這么優(yōu)渥。
他感覺自己跟晚晚,瞬間就拉開了距離。
他舔舔唇,雙手插在兜里,“晚晚,我以為你是要去車站坐車回家,我還可以在路上送你。”
晚晚,“沒事,我們可以在這里多聊一會,我們隨時都可以走的。”
何嵩,“不用,你們忙的話,不要耽誤時間。”
晚晚伸出手,摸了摸何嵩的額頭。
她碰了一下,何嵩就別開了,后退一步,“晚晚,我不干凈。”
晚晚心酸,“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現(xiàn)在的晚晚在何嵩面前,高貴得像一塊昂貴的玉。
他不敢觸碰。
怕自己會玷污如此奢侈的東西。
何嵩呼出一口水霧,“晚晚,謝謝你幫我。”
晚晚有點(diǎn)慌張,問道,“為什么你要這么說?你要跟我永遠(yuǎn)分開嗎?”
何嵩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他嘆口氣道,“我們不是一路人,不要來往算了。”
說完,何嵩的眼睛就紅了,“我會耽誤你。”
晚晚伸手就給了他一錘子。
她氣呼呼道,“何嵩,你在說什么屁話,朋友為什么也分有錢沒錢,不是圖開心嗎?”
何嵩,“你走吧。”
他轉(zhuǎn)身要走。
晚晚拉住他。
何嵩沒敢用力,就停在原地。
晚晚本來是想把那張卡給他。
但是看他這樣,感覺爛泥扶不上墻,即使給他也不會要。
她松手,冷冷吐出三個字,“你走吧。”
何嵩一愣。
晚晚轉(zhuǎn)身就走。
何嵩沖動不已,回頭喊道,“晚晚!”
晚晚沒有停下腳步。
她的心比何嵩更硬。
她見過多少世面,得到過多少好的,什么人沒見過?
可是何嵩,就只有晚晚一個朋友。
他不愿意算了,晚晚不強(qiáng)求。
何嵩朝前走了兩步,說道,“晚晚,等我出息了,一定去找你!”
晚晚停下腳步。
她在原地停了一會,還是走了。
晚晚直接上了車。
葉心音坐在副駕駛。
晚晚坐在后座,一個人冷靜。
她隨手拿起一旁的小恐龍,抱在懷里瞇起眼睛。
她很煩躁。
陸景霄皺眉,想說點(diǎn)什么,被葉心音摁住了手。
陸景霄就乖乖閉嘴了。
行,現(xiàn)在不說。
晚晚沉默了很久。
一路回去酒店,陸景霄跟葉心音兩個人都屏住呼吸,想著說點(diǎn)什么緩和氣氛。
突然,晚晚罵了一句,“狗東西!”
葉心音驚了一下。Xιèωèи.CoM
她回頭,就看見晚晚抱著那只小恐龍,瘋狂地扇大逼斗。
葉心音,“……”
行,這樣的發(fā)泄方式,也算吧。
只要不要一直憋在心里,憋出問題。
三人回到酒店,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
車子一路開往艾城。
晚晚把車窗打開,腦袋靠在車玻璃上,瞧著外面的風(fēng)景。
葉心音擔(dān)憂不已。
一聲不吭呢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情緒不好了。
哎,當(dāng)媽的,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不擔(dān)憂自己的孩子。
正想著,后面?zhèn)鱽砹擞螒虻膹P殺聲。
葉心音回頭,見晚晚已經(jīng)拿著游戲機(jī),愉快的玩起游戲了。
葉心音,“……”
……
另一邊,何嵩去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陸景霄走的時候,給學(xué)校打過招呼,新的一年復(fù)讀,何嵩作為特別生,不需要支付任何費(fèi)用。
校長跟何嵩說這些的時候,他沉默很久,說了聲謝謝。
校長松口氣,“何嵩,我說實(shí)話,我跟你說這些的時候我其實(shí)特別沒有譜,我擔(dān)心你會嫌棄對方的行為。”
“不會,他們是在做好事。”
何嵩不是反感有錢人的資助。
而是,他跟晚晚之間,走不了多久。
即使只是做朋友。
他既然知道結(jié)果,那就沒必要開始。
這樣以后自己也不會特別痛苦。
何嵩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是個悲傷主義。
會在關(guān)系這件事情上,做得這么小心。
何嵩辦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后,就趕回了家里。
家里已經(jīng)空了。
他花了幾天的時間,把家里的東西都收拾干凈,讓這個家看起來整齊一點(diǎn)。
以后他會一直住在這里,守護(hù)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