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陸景霄真可憐
葉心音跟陸志森剛認識的時候,她第一次來陸宅,見到過陸父。
他時常穿一件白色的棉質(zhì)襯衫,舉止溫和,因為常年練字,身上總有股墨水味,很溫柔。
他是陸景霄的生父,卻不是陸志森的。
陸志森是長子,后來陸夫人離了婚,又跟陸父有了陸景霄,之后才搬進的陸宅。
葉心音沒想到,他會走得這么突然。
盡管只有幾面之緣,但是葉心音還是覺得難過,“是因為什么原因走的?”
“意外。”陸夫人輕描淡寫,“他一生節(jié)儉,喪事沒有大辦,所以少有人知。”
難怪。
難怪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葉心音又想,跟父親牽扯到的命案,背后的受害者會不會就是陸父?
可隨即一想,又不對。
如果真是,陸夫人不可能還這么待見自己。
別人不知道,她作為枕邊人,難道還不清楚陸父是怎么死的么?
陸志森藏得再厲害,也不可能逃過這么多人的眼睛。
但如果不是,為什么陸景霄會把受害者藏得那么深。
葉心音想不通。
“自從他走以后,家里就徹底亂了套。”陸夫人突然開口,打斷了葉心音的沉思,“他們兩兄弟從小就不太好,老陸走了,他們倆就跟仇人似的,見面就掐。”
葉心音順勢問,“他們?yōu)槭裁磿@樣?”
“還不是志森,你了解他的脾氣,最愛以父親的姿態(tài)做兄長,從小就對景霄不待見,老是欺負他,景霄懂事,也沒怎么還過手,有時候為了顧及到我,也會跟志森來往,可是自從幾年前老陸去世了,他們好像就斷了似的,我每每看見他們就難過。”
葉心音垂下眼眸。
她竟然無法反駁。
明明曾經(jīng)很愛過那個男人,可是現(xiàn)在把他說得一無是處,她也找不出破綻。
愛一個人的時候他渾身光輝,不愛了就一無是處。
陸夫人又說,“老陸跟景霄的性子一樣,處處隱忍,之前我跟志森父親的時候,他敗光我的家產(chǎn),是老陸救濟的我,后來這偌大的產(chǎn)業(yè)越發(fā)宏大,老陸說要把繼承權(quán)給志森的,景霄也同意,是志森經(jīng)營不起來,景霄才接手的。”
葉心音聞言不語。
“景霄是真的做得很好了,我總覺得自己虧欠他。”陸夫人看向陸景霄,眼里含了淚水。
葉心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不知道該安慰陸夫人,還是該安慰陸景霄。
陸夫人這一陣肺腑之言,說是虧欠陸景霄,實則心疼陸志森。
陸志森到底是她跟愛人的產(chǎn)物,意義不一樣。而陸父頂多算恩人,陸景霄就是個頂梁柱罷了。
誰愿意做頂梁柱呢?
大家都想做廢物。
像陸志森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要站在高位指使一切的廢物。
陸夫人吸吸鼻子,笑道,“我一時間沒剎住車,跟你說這么多,你可別往心里去。”
葉心音笑道,“不會,我了解志森,他除了脾氣差點,還是有很多優(yōu)點的。”
他一張嘴特別能說。
曾經(jīng)追她的時候,可以連續(xù)三個月凌晨五點排隊買好吃的早餐。
葉心音那會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現(xiàn)在想來,可真是廉價啊。
陸夫人如釋重負,拍拍葉心音的手,“那就好,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兒媳婦,你又能干,又會做飯,還這么會逗人開心,你跟志森可一定要和和美美的。”
葉心音但笑不語。
是啊,她可真優(yōu)秀。
喬怡然是大家閨秀,除了名聲好聽其他一無是處,估計以后在生活上都是陸景霄放下身段照顧她。
陸夫人給他找的這個媳婦,也就只能傳宗接代了。
總而言之,陸景霄真可憐。
陸景霄能清楚感覺到這一股莫名其妙的關(guān)心。
他給陸夫人燉了一碗冰糖雪梨,端著出來的時候,葉心音時不時看他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條流浪狗。
陸景霄有些不悅,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壓低聲音道,“腦子進屎了?”
葉心音嘆了口氣,聞著他燉的甜水很香,問道,“我可以喝一點嗎?”
陸景霄蹙眉,看她的眼神依舊像個神經(jīng)病。
但還是給她盛了一碗。
葉心音喝一口夸一句。
陸景霄現(xiàn)在可以確定,她腦子確實進屎了。
快開飯的時候,喬怡然突然來了。
突然得好像六月下了一場雪。
她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今天又化了妝,看不出什么來,但是人瘦了不少。
比受傷的樣子,還要弱不經(jīng)風,讓人心疼。
陸夫人還是很喜歡她的,拉著她過來一陣噓寒問暖,喬怡然都是往好的說,“前陣子感冒一直沒出門,今天好了不少,就想著一定來過個節(jié)。”
她說話時多半都在看陸景霄,眼里脈脈含情。
葉心音想起上次她們見面說的話,難免有些尷尬,她遵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端著飯碗坐得遠遠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陸景霄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
葉心音低著頭挑著碗里的魚刺,當做沒看見。
后來陸夫人跟陸景霄說有個中醫(yī),技術(shù)很厲害,讓他有空帶著喬怡然去瞧一瞧,這身子得補起來。
吃過飯后,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轟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晚上就在這睡吧。”陸夫人跟喬怡然說,“先別回家,在這里住一陣子,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說的。”
喬怡然猶豫了一下。
猶豫的時候,轉(zhuǎn)動的眼眸顯然有幾分害怕。
陸夫人把幾個人都留下了。
晚上葉心音坐在床上,跟陸志森打電話。
陸志森說,“我還得再忙一段時間,但是很快了,心音,你等著我,我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葉心音不以為然,但是嘴上卻很甜,“好呀,我等著你。”
她打電話的目的不是跟陸志森肉麻的,她問道,“對了志森,我聽伯母說,伯父出意外去世了啊?”
陸志森道,“嗯,好幾年了。”
“啊,是出的什么意外啊?”葉心音的語氣很是好奇。
“陸景霄沒讓說,我也不知道。”陸志森的語調(diào)很正常,“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好奇啊,如果你是我,突然聽說這么大一個人物去世了,你不好奇嗎?”
“哦,也是。”
葉心音瞇了瞇眼睛,“志森,你真的不知道啊?”
陸志森沉默了片刻。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
葉心音心尖一跳,以為是陸景霄那個色魔,跟陸志森掛斷了電話之后,打開門。
沒想到是喬怡然。
喬怡然笑得客氣,“有空嗎?”
葉心音皺眉,“有話直說。”
“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但我覺得你肯定會拒絕我。”
“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
喬怡然問,“我可以進去說嗎?”
“用不著。”
“但我要是在這里說,會有點不太好。”喬怡然見葉心音不耐煩,也不掖著了,“你知道我跟景霄很像要一個孩子,但是景霄很喜歡跟你做,所以我來取點經(jīng),你可不可以教我點,能讓景霄有反應(yīng)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