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做回十八歲的自己
剛安排好,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他繃緊神經(jīng)。
宋禮嫻也有點緊張,生怕是陸勁宴派人過來了。
她通過視頻一看,一顆心心如死灰。
外面站著的是陸勉。
這還不如是陸勁宴的人呢。
陸勉在外面一直敲門,宋禮嫻要是不開,他有本事敲一天,就只好把門打開。
陸勉聞到飯菜的香味,問道,“你吃過了?”
宋禮嫻不滿道,“吃了,怎么了?”
“我也要吃啊,不然我來看你的啊。”陸勉大步朝里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潘雙。
他一頓。
潘雙也愣住了。
他之前來的那幾次,一直沒有跟陸勉碰過面。
今天還是這個月的第一次。
難免有些尷尬。
陸勉不尷尬,只有憤怒,轉(zhuǎn)身質(zhì)問宋禮嫻,“你們同居了?”
宋禮嫻,“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跟誰在一起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不要臉,你跟我爸離婚了嗎,你就跟別人在一起?”
宋禮嫻冷漠道,“你要是回來吃飯的,那就把剩飯吃了,要是回來吵架的,那你就給我滾。”
陸勉一屁股坐下來,“我不,我不會同意你們倆的,要是你們執(zhí)意在一起,那我就住在這,我看你們倆怎么發(fā)展。”
宋禮嫻怒極,跟潘雙說,“把他給我趕出去。”
潘雙猶豫道,“這樣不太好。”
“那我去。”
宋禮嫻拉著陸勉往外走。
陸勉隨手一推,宋禮嫻的身體就跟著踉蹌。
潘雙心疼極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推搡陸勉,“你怎么能對你媽動手呢?”
陸勉大吼,“我的家事要你一個外人插手嗎?你算老幾?”
宋禮嫻不想忍了,叫保安上來。
陸勉沖動得跟瘋狗一樣,拿起一把刀就比劃著潘雙,“你要是敢對我媽下手,我弄死你!”
潘雙一張臉灰白。
后來保安上來,成功鉗制了陸勉。
宋禮嫻心有余悸,對保安道,“把他拉入黑名單,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讓他進(jìn)小區(qū)。”
保安眼神奇奇怪怪的,讓人帶走了。
他單獨跟宋禮嫻談了會話。
他問道,“那個人是你兒子,對吧?”
宋禮嫻,“嗯,我跟我前夫的。”
“前夫,那你屋子里那個呢?”
宋禮嫻聽出點別的意思,不滿道,“你陰陽怪氣什么,這是你該管的事情嗎?”
保安頂著一張不正經(jīng)的笑臉,打著哈哈,“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所以關(guān)心你一心,你要是不想說,那也是沒有關(guān)系的,畢竟誰還沒有一點隱私嘛,是不是。”
宋禮嫻冷冷道,“那你還不去忙你的,我們小區(qū)的保安這么閑嗎?要不要我給物業(yè)反應(yīng)一下,讓你們忙一忙?”
保安忙不跌的跑了。
宋禮嫻重新回到屋子里,見潘雙正在削水果。
現(xiàn)在宋禮嫻完全不想吃,她坐下來抹了把頭發(fā),不想見人。
潘雙把水果切成塊,遞過去道,“吃吧,吃點甜的,心情就不那么差了。”
宋禮嫻抬頭看向他,“你不覺得,我這個家庭很復(fù)雜嗎?”
“不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理解陸勁宴,也很理解你的兒子,有時候,親情不是自己的護(hù)盾,而是麻煩,我活了這么多年了,早就悟透了這個道理。”
宋禮嫻覺得這些話,幼稚又很有道理。
她吃了水果。
很甜,但是心情并沒有變得很好。
她心想,真的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嗎?
是不是她應(yīng)該像陸勉說的那樣,男人女人不一樣,這一點委屈,應(yīng)該咽下去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而不是抓著這一個錯誤不依不饒。xしēωēй.coΜ
宋禮嫻越想越覺得痛苦。
一只手,放在肩膀上。
宋禮嫻的背脊一僵,攤開雙手。
潘雙輕輕地拍打她的肩膀,“禮嫻,我喜歡你,不是喜歡你的臉,你的能力。是你十八歲的青春,我記憶里的宋禮嫻,在十八歲的時候,像一只羽翼未滿,但是充滿希望的翠鳥,我后來創(chuàng)業(yè),走不動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的笑容,你稚嫩的臉上,也是對我同樣的喜歡,我那時候就覺得,我如果再努力一點,最后我肯定會再跟你重逢的,你看,我們艱難跋涉,越過重重高山,還是沒有錯過。”
宋禮嫻熱淚盈眶。
她不是哭潘雙的告白。
是哭腦海里的十八歲。
她也記得那個少女,站在陽光下,白襯衫,唇紅齒白,長發(fā)飄揚。
她那么純潔,充滿希望。
可是后來,這個少女脫掉自己的白襯衫,融入了一片漆黑的沼澤地里,再也沒有了出頭之日。
潘雙陪著她情緒好了之后,說道,“我該走了。”
宋禮嫻突然有些不舍。
但是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送他到門口。
潘雙走后,這屋子里就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她站在這冷冰冰的空氣中,心里的那點不舍,難過,都仿佛被清水刷過,最后跟著空氣融為一體。
這世上,很多東西的性質(zhì)都不穩(wěn)定。
鐵遇到空氣會氧化。
人在一個環(huán)境呆久了,也會認(rèn)不清鏡子里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宋禮嫻現(xiàn)在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她也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
貪婪,尖酸。
刻在她的臉上。
如同一塊人皮面具,最后黏在骨肉里,要想撕下來,就必須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
今天,她必須要撕下來。
為自己活一次。
不知道站了多久,宋禮嫻抬起自己的雙手,早就已經(jīng)被凍得發(fā)紫。
她搓了搓,去換了一套白色的風(fēng)衣,頭發(fā)挽起來,化了一個淡妝,前往陸宅。
陸宅門口,永遠(yuǎn)都那么冷清。
陸勁宴喜歡安靜,沒有請保鏢貼身保護(hù),大門口總是門可羅雀。
宋禮嫻下車,站在熟悉的地磚上,上面有些灰塵了,但是不影響。
可是她明明記得,以前自己在這里的時候,每一寸地方都干干凈凈的。
為的就是讓陸勁宴有個好心情。
卻唯獨不考慮自己的心情。
宋禮嫻按響門鈴。
這一次,她以客人的身份來到這里。
再次離開,就是一輩子不會回頭了。
隨即,有人開門,來人是宋臻。
見打扮與眾不同的宋禮嫻,宋臻冷笑一聲,“你還是來了。”
宋禮嫻恍若未聞,問道,“陸勁宴在家么?”
“自然,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