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
管家眼眸微閃,“小姐,你為什么這么說?”
葉心音看著他的眼睛,“為什么要問我為什么?你不應(yīng)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應(yīng)該先搞清楚,你為什么要質(zhì)疑先生。”
“醫(yī)院那一場搶劫,真的只是意外嗎?”葉心音問,“跟我父親沒有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管家篤定道。
他把事情詳細告訴葉心音,“陸景霄手術(shù)失敗,當場就宣告了死亡,劫匪當時搶劫醫(yī)院,我們都在逃散,先生擔心你會出事,沒有從安全通道走,他為了救你才被炸成的重傷。”
葉心音失笑。
管家后背一涼,“你笑什么?”
葉心音笑得眼里有了淚水。
她從抽屜里,拿出幾張資料。
是那幾個劫匪的資料。
“有些東西,太不經(jīng)查了,這些人曾經(jīng)是我父親的手下,甚至是去年,他們都還在為父親做事。”
管家看著那幾張紙,抿唇不語。
“換個角度想,那群劫匪已經(jīng)跟父親沒有關(guān)系了,所以這也說明不了說明,但是你告訴我,姜盼呢?”
管家眉頭一皺,“小姐,你到底想說什么。”
“姜盼為什么找不到尸體?”葉心音突然拔高聲音,質(zhì)問道,“姜盼被轉(zhuǎn)移到哪兒了?如果不是葉梟插手,以她的能力,有什么辦法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管家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葉心音會查得這么多。
他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姜盼的尸體找不到,或許是已經(jīng)成了爛泥。”
“葉叔,你何必騙我?”葉心音道,“陸景霄已經(jīng)死了,還有什么可隱瞞的?”
“我說的是實話。”
葉心音閉上眼,眼淚從下巴上滑落,冰冷一片。
“那好吧,就當我什么都沒說。”葉心音道,“你走吧。”
管家神色隱晦,“小姐,先生希望你留下這個孩子。”
葉心音背過身去,“走吧。”
管家滿臉凝重地回到病房。
葉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都跟她說什么了。”Xιèωèи.CoM
管家道,“這個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為什么?”
“先生,我們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葉梟瞳仁一縮,“我不是吩咐過你,把這件事料理干凈嗎?”
“我沒想到小姐會查得這么早,被她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葉梟眉頭緊皺。
管家道,“先生,小姐已經(jīng)預(yù)約了人流手術(shù),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手術(shù)室了。”
葉梟無奈道,“她是不是在跟我賭氣?”
管家搖搖頭,“看小姐的樣子不太像,陸景霄的死亡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本就沒有希望,又知道這檔子事,她會絕望也是情理之中。”
葉梟憤怒道,“為什么就非要陸景霄!我之前跟她說過那么多次,陸景霄這個人不值得愛,現(xiàn)在即使死了,她都放不下!”
管家道,“這或許就是愛情吧,先生,我們都沒有體驗過,沒有資格評判為愛付出的犧牲。”
葉梟的內(nèi)心一片悲涼,“那算了,隨她去吧,孩子沒了也好,陸景霄的孽種,我也不想要。”
一小時后。
葉心音上了手術(shù)臺。
她這是第二個孩子,三個月不小了,孩子正在里面動。
醫(yī)生道,“我要打藥了,有點疼,你忍著點。”
葉心音嗯了一聲。
冷冰冰的針管鉆入肌膚。
不知道為什么,葉心音好像能看到那個孩子在掙扎求助。
她突然顫抖了起來,無法控制。
醫(yī)生詫異,“你怎么了?”
葉心音突然道,“不做了。”
醫(yī)生對這樣的突變見怪不怪,“那就下來吧,把衣服穿好。”
葉心音坐在床上,手捂著肚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個信念,像是一根針扎在她的心里,這個孩子必須要留下。
她之前想打掉,是想去死。
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后悔了。
她要好好活下去。
帶著這個念想。
葉心音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圍滿了人。
陳姐首先上前,“孩子打掉了?”
葉心音看著她,搖搖頭。
眾人都松口氣。
葉心音面無表情道,“走吧,回家。”
她正要走,陳姐問道,“你不去看看葉伯嗎?”
葉心音心里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不去了,我想回家。”
家里沒有人打掃。
不是沒有保姆,是陳姐刻意安排的。
陸景霄走得突然,什么都沒有留下,家里關(guān)于他的氣息和東西,就交給葉心音來處理吧。
葉心音想冷靜,大家都不來打擾。
她坐在陽臺的軟墊上,四周的擺設(shè)一點都沒有變,仿佛還能看到他跟陸景霄平時都在這里干什么。
就連空氣中的味道都沒有變。
只是人不在了。
葉心音哪兒都不想去,就坐在這里,緬懷她和陸景霄的曾經(jīng)。
孕早期反應(yīng)嚴重,她吃什么吐什么,每天都靠一點水吊著。
陳姐和穆聞什么辦法都想過了,甚至是請法師來做法,都沒有讓葉心音好轉(zhuǎn)。
他們只能等。
等葉心音自己走出來,身體自然就好了。
后來葉梟轉(zhuǎn)入普通病房,葉心音都還在臥床。
葉梟去看了她。
因為身上到處都纏著繃帶,他行走不便,只能由管家推著過來。
身上還打著吊瓶。
葉心音沒有看他。
葉梟問,“你都不管我的死活嗎?”
葉心音,“抱歉,我沒有心情。”
“都幾個月了,你還在為他傷心,你三十幾歲,你難道要一直這樣嗎?”
葉心音質(zhì)問,“那我問你,你為什么要殺死陸景霄?”
葉梟面色平靜,“你看著我殺死他的嗎?”
“需要證據(jù)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找,但是你真的希望我把證據(jù)給你嗎?”
“你要是能起來,找出證據(jù)隨時都可以為他報仇。”
葉心音眼眸一顫。
她的心驟然抽痛。
“為什么非要這樣?”葉心音憤怒又壓抑,低聲道,“你為什么就非要置他于死地,這是我的人生,他好或壞,我自己會承擔,你為什么就非要插手?”
“陸景霄必死無疑,他自己都比你明白!如果不是必死,他怎么會在手術(shù)之前就把財產(chǎn)全都轉(zhuǎn)移給你?”
葉心音一愣,“什么?”
葉梟深吸一口氣,“陸景霄早就找我談過話,他根本就活不了了,最后那半個月,他活著都要靠毅力,他在衛(wèi)生間掙扎是你偶然撞破嗎?你知不知道每次他都是靠一把一把的止痛藥熬過來的?”
葉心音不會忘記在衛(wèi)生間的那一幕。
那時候陸景霄渾身還是熱的。
是有呼吸,有心跳的陸景霄。
而不是冰冷又殘破的尸體。
葉心音心疼得無法呼吸。
葉梟繼續(xù)道,“綁匪的事只是偶然,而姜盼也是我真心找來的,我恨陸景霄,是因為我們以前有仇怨,但我也知道他是你的愛人,我盡我的可能去愛你,但是陸景霄的命已經(jīng)被上天注定了,我們是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