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造盲區(qū)
郭洋嘴一撇,也跟陸恒川一樣,在桌子底下暗暗的掐了我一把,意思是說你看,表面上說給我立期限不地道,還特么不是找了個名目立期限?什么七月十五,她說啥是啥,誰知道是不是真給她送了這個信兒了。
陸恒川咳嗽了一聲,一雙死魚眼也望著我:“七月十五,可沒多長時間了。”
“正因為沒多長時間,所以我們才著急,”杜海棠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李二先生肯定也知道,南派那幾個老頭子,請我來干什么。”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自然是關(guān)于合作了,意思就是一家女百家求,我不答應(yīng)的話,想跟她合作的多得是。
“行,”我一尋思,說道:“這事兒我答應(yīng),鏡子我肯定盡力找,這樣吧,杜先生知道我是測字的文先生,不妨給我寫個字,咱們都希望鏡子越快找到越好,是不是?”
杜海棠一笑,跟她一起來的先生送上了筆,她拿過來,大大方方的寫了個“求”字。
求……“求”有文為“救”,說明找回鏡子,對她來說是個救急的大事,她現(xiàn)在肯定需要拿那一對鏡子來做什么要緊事兒,偏偏被人給偷走了,所以才這么著急想拿回來。
而現(xiàn)在“求”字無文,也就是沒有了下文,她確實找不到。
按說這個杜海棠擅長占星術(shù),跟我和陸恒川一樣,同屬于文先生,是算卦的,我之前就有點疑心,她怎么沒自己用占星術(shù)來找鏡子呢?我開始是猜測她這一陣子功德是不是用完了,飯碗被老天爺收走了。
可照著郭洋一說,她的功德是買來的,那按說不應(yīng)該啊?
我再往下一看,“求”者有人則成“俅”,這個“俅”在古語之中也同“救”,現(xiàn)在“俅”無人,看來這個救急的大事兒,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的事情。
“求”加王則成“球”,王為頭領(lǐng)之意,現(xiàn)在“求”無王,也就是這一對鏡子,有可能會影響到她做大先生的地位——我明白了,保不齊這西派表面上寧靜,也有人跟老茂似得,想從杜海棠這里奪權(quán),而杜海棠把西派鎮(zhèn)山之寶弄丟了,就給了西派想奪權(quán)的人以把柄,搞不好要對她逼宮,將她從大先生的地位上趕下來。
難怪要盡早找到鏡子,來救自己地位的急啊。
而“求”一走,成“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上說的是配偶,實際意思也有“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帧钡囊馑迹藕L牡膶κ郑磥硪膊蝗酢?br/>
而“求”字本身,是半個“裘”字,于對自己“一衣帶水”的人求助,大吉。
跟他們西派一衣帶水的,不就是我們北派嗎?看來這事兒交給我,成功的幾率很大。
求衣成“裘”,是跟人合二為一的意思,這事兒要是做成了,西派果然就會跟我們成為合作的關(guān)系,老茂和南派拉攏杜海棠的算盤也就落空了。
杜海棠這邊的事情我看清楚了,可是等到尋找鏡子方位的時候,我的心卻猛地沉了下來——我特么的,竟然看不到關(guān)于鏡子方位的信息!
這特么的不對啊!一般這種情況,是我功德用完了,飯碗被老天爺收走,可是現(xiàn)在我看杜海棠的事情看的門兒清,絕對不是功德和飯碗方面的事情。
就好像透過玻璃看世界,偏偏有一點被蒙住了,就是看不到。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你娘,我猛然想起來,窺天神測之中說過,有一種方術(shù),叫“匿”。
何為匿?藏匿!也就是說,有人把鏡子藏起來,是用一種別人無法測探到的方式。
說得通俗點,好比我們文先生,占星,測字,相面這些本領(lǐng),是電波來感應(yīng)事物的話,那個“匿”就像是個信號干擾器,你本來能測算到的,偏偏他就是能讓你測算不到,把你想找的東西,變成一個盲區(qū)。
這并不是稀松平常就能做到的,他的能力,必須得比尋找東西的人能力強,這特么的,我畢竟年輕,對方勝過我可能沒什么說的,可是他“匿”的本事,竟然讓杜海棠都束手無策,就是比杜海棠“天庭盜日”的本事更強,那就很可怕了。
難怪杜海棠找不到,要來找別人幫忙。
我腦門猛地滲出了冷汗,臥槽,那個死銀牙老頭兒,哪兒來這么大的本事?
如果不是跟他這這么多新仇舊恨,我真不想有這么難纏的對手。
“李千樹,你沒事吧?”郭洋眼尖,看出來我臉色不好,戳了我兩下:“你這模樣有點不對勁兒。”
“沒事。”我伸手把陸恒川平時出于裝逼,隨身攜帶在口袋里的手絹抽了出來,擦了擦腦門,陸恒川竟然也沒罵我,瞅著我的眼神還挺關(guān)心:“量力而行,盡力而為。”
我定下心神,只好借助了背后東西的力量,凝氣上腦仔細測,眼前一片清明之后,我這才測出來,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臥槽,我心里一突,意思是找他們那個鏡子的線索,竟然我自己就有。
可線索也就這么多了——跟我平時拼盡全力測出來的明確度差的遠。
那個藏匿鏡子的能力太強了。
“怎么樣?”杜海棠的觀察力怎么可能比陸恒川和郭洋差,黑沉沉的丹鳳眼早波光瀲滟的看著我:“李二先生,看出線索來了吧?”
“這事兒交給我們,杜大先生只管放心。”我抬頭對著杜海棠笑:“跟杜大先生說的一樣,不管什么時候,西派有了難處,請隨時知會我們北派,我們北派不認別的誰,只認您杜大先生一個。”
杜海棠眸子一閃,顯然有點吃驚,又有點感動。
吃驚是我竟然把西派內(nèi)部的事情給看清楚了,感動的是我這話說的很明白,西派如果真的內(nèi)斗,我們是站在她杜海棠這一邊的。
她也真是不容易,現(xiàn)在東西南北不均衡,自己的西派內(nèi)部又這么亂,還被人偷了鏡子拉下水,我都替她為這個復(fù)雜如麻花的局勢累得慌。
我心里嘆口氣,其實做這樣的大先生有什么好,岌岌可危,高處不勝寒,真是人前顯貴,人后受罪。可偏偏還是有那么多人對這種權(quán)勢趨之若鶩。
“我果然沒看錯,”杜海棠站起身來,跟我握了一下手:“李二先生,鏡子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杜海棠的手雖然纖細,卻異常有力——跟其他女人的柔弱不一樣,給人感覺果敢又有魄力。
這就是所謂的大人物吧?做她的對手,恐怕要吃虧的,這種人肯定不怕輸,因為她不信自己會輸。
我也回握了一下:“這是我們北派的榮幸。”
杜海棠嘴角一勾,露出個很有魅力的笑容來,撂下一句:“七月十五之前,等你好消息。”就帶著西派的那些先生走了。
黑胡子走的最靠后,臨走的時候,他回過了頭來,望著我很認真的說道:“只可惜,璐璐和瑤瑤沒有聽你的話,不然,我倒是很希望,他們能跟你結(jié)交。”
我心頭一動,果然,這個黑胡子,就是姜璐和小娘炮的老爹,一時有點替他心酸:“您節(jié)哀順變。”
“祝你成功,需要我?guī)兔Γ梢哉椅摇!闭f著,給我留下了一張名片:“不過看你的頭腦和身手,未必用的上。”
“您太客氣了,”我笑:“陰兵過道的時候,多謝您手下留情。”
這話一出口,郭洋和陸恒川全看向了我,黑胡子更是吃驚,眨了眨眼睛望著我:“你這話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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