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張 黑布桶
我心里明鏡兒似得,裝傻充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不是嗎,那小子賴床不起,我也沒辦法,要不我跟你們?nèi)ィ瑒e帶他了。”
“那不行那不行!”趕尸匠跟被什么東西電了一下似得,慌慌張張直擺手:“等他,一定得等他!”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說的露怯,趕忙找了個借口:“要去一起去,甩下他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是怕……”
“行,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我瞅著外圍擱死人的那個屋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空了,知道那些死人該就位了,嘴上說著要回去找陸恒川,卻先把下山的路給打聽了一下。
那趕尸匠估計(jì)心說你打聽完了也沒機(jī)會走了,倒是也沒藏著掖著,就把路給指了,指完了之后催著我去喊陸恒川。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道:“我瞅著今天客人也沒有幾個,掌柜的咋不一起去?”
趕尸匠眨巴了眨巴眼睛:“掌柜的,掌柜的還得忙店里的事……”
“別呀,這種好事也得帶上掌柜的,賣花的沒花戴怎么行!”我連忙說道:“掌柜的呢?我去喊他,喊了他,再去叫我?guī)砟切∽印!?br/>
趕尸匠一看我這意思是非讓掌柜的跟著不可,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柜臺商量了一下子,倆人嘰咕了一會兒,可能怕夜長夢多,我改了主意,就只好都出來了:“盛情難卻盛情難卻,那咱們就一起去!”
說著,眼巴巴的盯著我去喊陸恒川。
我挺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回屋子就把陸恒川給拖出來了。
他們一看陸恒川縮在被子里跟個尸體似得,也嚇了一跳:“他這是怎么了?”
“他不起,我拖他去,走著。”
趕尸匠和店老板倆人對了對眼,這要是一般人,肯定早該說:“困成這樣要不算了吧?”
或者好奇多問幾句這小子腦子是不是有病,可他們倆眼瞅著陸恒川怪成了一朵奇葩,也沒敢多問一句,生怕我們不去了,趕忙就在前頭引路,我看見掌柜的腦門上,浮起了一層油汗,趕尸匠的喉結(jié),跟個球一樣上下滾。
那個小池子在一個單獨(dú)的屋子里面,看著特別透亮,我眼尖,早看出來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放著了一個被黑布蓋著的東西,誠心指著問:“誒,那是啥?是不是裝沐浴露的?”
“咱們這山里哪兒有啥好沐浴露!”一看我指著那個桶,趕尸匠和掌柜的這魂都快嚇飛了,連忙把那個桶給藏在了身后:“里面沒啥,快請池子里泡著!”
“不對啊,”我故意說道:“你們倆眼巴巴的,怎么不脫衣服?”
“我們,脫,也脫!”說著,這倆人一咬牙,也把衣服給脫下來了,倆人對了對眼,顯然是在商量下一步怎么走,也就是自己怎么脫身,而把我們留下來。
還是掌柜的機(jī)敏,忽然說道:“對了,這泡池子最要緊的就是搓澡巾,你說著玩意兒我怎么能忘了呢!你等著,我去拿啊!”
“對對,你看我這記性,我來泡池子,竟然沒帶著褲衩!這叫什么事!”趕尸匠也一拍巴掌:“不行,我得拿去!”
說著,倆人要一起出去。
結(jié)果到了門口上,先是掌柜的急急忙忙要開門,可一下就給傻了眼了:“這門是怎么回事莫……”
趕尸匠不明所以也想去開門,結(jié)果也給傻了:“弄不開了……”
這一聲弄不開了,充滿了恐懼!
我把陸恒川的一只胳膊從被子卷里抽出來,看了看他手上的表:“獨(dú)腳神吃人,差不多是什么時候?”
“早起八點(diǎn)之前,吃不上,就來不及了,我,我跟獨(dú)腳神,就是早上八點(diǎn)認(rèn)識的……”趕尸匠這話還沒說完,一下就愣了,轉(zhuǎn)過頭難以置信的盯著我:“你,你剛才說啥?”
掌柜的恨鐵不成鋼,氣不過給了趕尸匠一個巴掌:“人家說獨(dú)腳神呢!你個大傻子莫?怎么給提起來了!”
還差五分鐘,就是八點(diǎn)了。
我把陸恒川的胳膊扔在了地上,轉(zhuǎn)頭看著他們倆笑,指著池子后面:“那些個死人,就停在那里了?”
“你不是普通人吧,普通人怎么知道獨(dú)腳神?”掌柜的氣急敗壞,回身又給了趕尸匠腦袋一個巴掌:“你個沒用的東西,東湊西湊,怎么還是湊了兩個行里人莫!”
趕尸匠被掌柜的倆巴掌打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捂著腦袋帶了哭腔:“我也早說過的莫,他們倆怕不是普通人,你說么的事情……”
“這么說你倒是還來賴我莫?”掌柜的氣的眼都紅了,一把揪過了趕尸匠:“你惹的幺蛾子,老子忍了十九年了,現(xiàn)如今到時候,你喂你喂!”
“話不能這樣講,獨(dú)腳神許給的好處,你也是拿了的么,現(xiàn)如今不能把自己單擇出來的!”趕尸匠雖然很怕掌柜的,但現(xiàn)在生死交關(guān),兔子急了也咬人,指著掌柜的就嚷道:“便宜你占,禍頭子我擔(dān),沒有這樣的!”
眼瞅著大難臨頭,反目成仇,這倆人倒是跟斗雞似得,我就說道:“你們也別著急,今年是第十九年,獨(dú)腳神要吃十九個人,可是咱們這里現(xiàn)如今有二十一個人,你們說,多出來的兩個,會怎么樣?”
趕尸匠和掌柜的被我這話問愣了,不由自主的就說道:“倒是沒有過這種情況,人頭不好找,每年拼湊全了都是費(fèi)了洋勁的,怎么好說多出來……”
“所以說嘛,”我接著說道:“供養(yǎng)獨(dú)腳神半輩子,你們可還沒親眼看見過獨(dú)腳神怎么吃人,我好奇,就拿自己的運(yùn)氣賭一把,看看本該吃十九個人的獨(dú)腳神,對二十一個人怎么下手。”
“難不成……”掌柜的反應(yīng)過來了,盯著我,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你,是你把門鎖上的莫?”
我賊笑了一下:“這個么,我也不清楚,不過那個門栓好像挺容易壞,我手指頭稍微勾了勾,就打不開了。”
“你……你……”那掌柜的看樣子想跟我拼命,但是想了想,比起來跟我拼命,還不如破門而出,就死命的撞門,我接著說道:“你撞吧,如果門開了,那四個活人就保不住全會出去,這里只剩下了十七個死人給獨(dú)腳神吃,獨(dú)腳神一樣會不高興,到時候降下什么災(zāi)難,還真說不準(zhǔn)。”
掌柜的一聽,瞪著我:“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你,你也想供奉獨(dú)腳神,來我們這里爭搶的么?”
為了個獨(dú)腳神我把自己掛在山澗里,我特么有病啊!
但我也沒答話,只看著陸恒川手腕上的表:“誒,到時間了。”
我話音沒落,忽然這個房間的角落里,傳來了一陣低低的撞擊聲。
聲音自然是從那塊黑布蒙著的桶里傳出來的,聽聲音很像是桶里裝了個活螃蟹,急不可耐的想爬出來。
看來這下能開開眼界,看看這個獨(dú)腳神,到底是個什么鬼了。
我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如果能把這個玩意兒給弄了,那這個替天行道,能救出多少人命?積攢下的功德,恐怕且能把飯碗給保住一陣子了,比出去買魚放生可有用的多,哪個吃陰陽飯的會嫌自己的功德多?
再說了,我和陸恒川的命,雖然動機(jī)不純,也確實(shí)是那個趕尸匠給救的,不論如何,他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個因果,這次能盤清了,也是好事,免得對救命恩人見死不救,虧損陰德。
這個時候,趕尸匠和掌柜的倆人四眼全盯緊了那個被黑布蒙著的桶子,只見“啪嗒啪嗒”,那個桶上的黑布,像是被里面的東西給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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