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祭祀
看的出,裴允現(xiàn)在也和普通老人一樣,在即將離世前,希望有子孫陪在他身邊。</br>
初夏在外殿等了一會,裴寧軒就出來,說裴允已經(jīng)歇下了。</br>
兩人在回王妃的馬車內(nèi),裴寧軒沉吟著沒說話,想來心里對裴允的病也心中有數(shù)。</br>
初夏握了握他的手,勸道,“沒辦法,人總有這么一遭,即使他是天子,也逃脫不了生病老病死。”</br>
裴寧軒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甚是落寞,“這些日子,他時常在我面前提起我母妃,說他一生過的最為安寧的就是和我母妃在一起的日子。”</br>
初夏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張,勸道,“這不是很好嗎,,說明愛他是真正愛過母妃的,母妃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br>
”既然愛過,為何當(dāng)初不好好保護(hù)我母妃,由得她被安貴妃打壓,最后郁郁而終。”裴寧軒搖搖頭,無法理解當(dāng)初他母妃的選擇,“你說,母妃當(dāng)初為何那般執(zhí)著,明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能鐘情于她一人,自己卻還要陷進(jìn)去。”</br>
“寧軒,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母妃的選擇并沒錯,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為感情付出過,只是母妃付出的對象比較特殊。”初夏看著他,偎依在他懷里,“就拿你自己,你為了我放棄了太子之位,在別人眼里,你比傻子不如,但你甘之如飴,對不對?”</br>
裴寧軒驚醒過來,是呀,現(xiàn)在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br>
可是,他真的是心甘情愿,為了她,別說是放棄一個皇位,就是失去所有,他也愿意。</br>
也許,當(dāng)年的母妃對父皇的心思就正如他此時對她這般。</br>
想透之后,他伸手將初夏摟進(jìn)懷里,低聲嘆息道,“對,也許當(dāng)年的母妃也是甘之如飴的。”</br>
初夏在他懷里點(diǎn)點(diǎn)頭,遲了一會,才出聲問他,“御醫(yī)有沒有說過,皇上大概還有多少日子。”</br>
“御醫(yī)自然是不敢亂說的。”說到裴允的病情,裴寧軒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我?guī)嘤钊ソo父皇探脈,他說少則半月,多則一月。”</br>
“那你要扶持四皇子做太子的事情來得及嗎,時候不多了。”再過幾日就是母妃的祭日,若是洛寧真選擇那日動手,實(shí)踐迫在眉睫。</br>
“只要太后和父皇同意,之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裴寧軒沒有太多的擔(dān)心,“老四平常在朝臣的嚴(yán)重,口碑還不錯,當(dāng)然,若是洛寧能忍得住氣,或許事情會有轉(zhuǎn)變。”</br>
“什么意思?”初夏皺眉問道。</br>
“暫時,洛寧是最適合的人,擁立他的人也不少,要真是父皇要立太子,必定也要參照滿朝文武的意見,要是他光能明正大的等到被立下太子,我們就不能做什么了,因?yàn)槟菢訒环Q之為謀反。”但過了良久,裴寧軒又道,</br>
“只是安貴妃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我相信最近一陣子她必定會有行動。”</br>
初夏一臉譏諷,“這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嗎?”</br>
裴寧軒搖頭,笑道,“這在安貴妃的眼中,是先下手為強(qiáng)。”</br>
又過了兩日,便到了裴寧軒母妃寧妃的忌日。</br>
祭祀的地點(diǎn)是在大尚朝的國寺,南相寺舉行。</br>
這南相寺位于京城的東邊,是大尚朝最大的一座廟宇,聽說里面的和尚過千人。</br>
而且這寺廟的修建年代據(jù)說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據(jù)說有了大尚朝就投了這座廟,只是后來經(jīng)過了歷年的不斷整修,香火日盛,后來變成了大尚朝的國寺。</br>
祭祀所有的事情都頗為講究,初夏跟在裴寧軒身邊,而身邊有個老嬤嬤一直提點(diǎn)著,初夏記得這老嬤嬤是太后宮里的,模樣頗顯慈祥,她沿路都跟在初夏身邊,教她該做什么。</br>
初夏雖不屑宮里弄的這些所謂的形式,但因?yàn)檫@是裴寧軒母妃的祭祀,她很認(rèn)真,每一步都謹(jǐn)遵老嬤嬤的教訓(xùn)做。</br>
從王妃一直到宮里,再從宮里到南相寺的山下。</br>
為了尊重先人,來的人都只能步行,不能坐轎。</br>
甚至在有些地方,她和裴寧軒還得跪拜,因?yàn)橹挥兴麄兪菍庡暮筝叄@些事情只有他們才有資格。</br>
若是以前,這些事情對初夏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她懷了身孕,身體差了很多,尤其從宮里到相國寺這一路的路程并不短,沒=每走一段路就三跪九叩的,初夏漸漸的有些吃力。</br>
還好在她身邊的裴寧軒聽到她頗為急促的呼吸聲,知道她開始吃力了,便暗中一手扶著她,一邊給她往身體里輸真氣,才讓初夏覺得好受些,能跟上步伐。</br>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南相寺的山腳下,初夏這才發(fā)現(xiàn),雖說只是寧妃的祭日,但卻有不少老百姓來看熱鬧,而且人頭攢涌,黑壓壓的一片,將山腳下的空地幾乎都占滿了。</br>
眾人知道今兒是寧妃的祭日,當(dāng)初夏他們到山腳下的時候,就聽見震耳欲聾的參見靖王爺,靖王妃的喊聲。</br>
初夏微微笑起來,心中的驕傲之情無法言喻,從這些老百姓的口中,就能聽出他們對裴寧軒是何等的尊重。</br>
裴寧軒看著老百姓的眼神也不像往日那般冷清,隱隱帶些笑容,大手沖他們揮揮,便拉著初夏往山上走去。</br>
相國寺在山頂,走了半個多時辰,初夏覺得自己累得快要虛脫的時候才看看到紅色的廟門。</br>
“累不累。”裴寧軒單手抱著虛脫了的初夏,“若是累,你先在這歇息一會,等會進(jìn)了廟,還得跪上幾個時辰。”</br>
就是自己婆婆的祭日,初夏也不得不暗暗吐槽一番。</br>
這古代人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寧妃在世的時候,估計太后和皇上也沒見得怎么重視。</br>
安貴妃自是不必說了,幾乎人就是被她逼死了。</br>
如今人都死了這些年了,卻非要搞的這么隆重,也許她婆婆這會已經(jīng)投胎不知道去了哪里,對這些東西早已不在意了,這不是在活生生的折磨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嗎。</br>
初夏才開口想說,她要歇歇,但已經(jīng)有幾個和尚圍擁著一個穿紅色袈裟的主持走紅色門內(nèi)走出來。</br>
初夏定睛一看,主持就是上回幫她和裴寧軒在揚(yáng)州水晶坊里住處成婚儀式的那一位。(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