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斗嘴
存泰的一句話幾乎讓馬爾戛尼等人氣的直接就把“野蠻”兩個字給吐出口來。</br></br>都什么年代了還進(jìn)獻(xiàn)美女?</br></br>如果說歐洲在很多年前偶爾有過這種進(jìn)獻(xiàn)行式的話那么這百多年來他們幾乎連聽都沒有聽過這種事情至多也就是政治聯(lián)姻罷了。可聽存泰的說法難道在東方的這個帝國之內(nèi)還保留著這種藐視女性存在的事情?早就聽說中國男人可以同時娶好幾個甚至是幾十個女人說不定還真的存在這種“不文明”的行為。不過他們可是來自大英帝國怎么可能向另外的國家進(jìn)獻(xiàn)美女?</br></br>“閣下你的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br></br>馬爾戛尼等人生氣是因為存泰的話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在他們看來他們所代表的大不列顛王國應(yīng)該是與大清帝國平等的存在就算國力稍有不如但也不會不如到需要供獻(xiàn)女人的地步。可是身為當(dāng)事人的瑪麗就不一樣了這位美女被存泰氣得胸部一起一伏的白皙的臉龐更是瞬間憋得通紅。</br></br>“玩笑?一個女人不待字閨中就應(yīng)在家相夫教子謹(jǐn)守婦道如此袒胸露乳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br></br>存泰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剛剛從馬爾戛尼等人的神情反應(yīng)他就知道自己弄錯了。能夠隨著使節(jié)團一起遠(yuǎn)渡萬里地女人恐怕身份并不簡單。雖然他并不在乎可錯了就是錯了難免有些尷尬。雖然瑪麗的話并不重但馬爾戛尼等人那種不輕意間露出的輕蔑眼神也還是被給他捕捉到了身為堂堂的天朝上將他自然不愿意墮了架勢。</br></br>“上將閣下我想您并不太清楚西方與東方的風(fēng)俗差異。而且瑪麗小姐也是一位貴族她有權(quán)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違犯法律!”喬治.貢斯上前說道。</br></br>“她是貴族。老子就不是了?老子還是堂堂的公爵呢!”存泰冷哼道。</br></br>“將軍閣下您說您是一名上將還是負(fù)責(zé)駐守廣東的最高軍事將領(lǐng)可是。據(jù)我在印度所聽到的傳說中國廣東省的最高行政與軍事長官之中都沒有一位叫做存泰地先生!您能否為您的身份做出一份證明呢?”瑪麗突然又開口問道。</br></br>“大膽!好一個藩幫女子居然敢懷疑我們將軍的身份?”那通譯聽到這話也不翻譯。立即就厲聲斥責(zé)道。</br></br>“瑪麗這里沒有你的事情。你還是回到你地船艙里去吧!”</br></br>看到那通譯說完之后又轉(zhuǎn)身向存泰細(xì)細(xì)解說存泰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馬爾戛尼只得有些頭疼地對瑪麗吩咐了下去。雖然這個存泰很讓人討厭可是對方既然能夠乘座“脫里斯”號前來身份虛假的可能性就太低了。他可不想剛剛到達(dá)中國就跟一名上將把關(guān)系鬧僵了雖然這名所謂的上將看上去實在不怎么樣。</br></br>“哼!”</br></br>瑪麗也知道輕重。雖然還對存泰有些怒氣但她還是聽從了馬爾戛尼的命令輕輕冷哼了一聲就要揚長而去。可就在她剛剛要退下去地時候。存泰卻話了:</br></br>“站住!”</br></br>“上將閣下以您的身份地位不必跟一位年青的女士計較吧?”喬治.貢斯稍稍側(cè)身擋在瑪麗身前又向存泰說道。</br></br>“哼本將軍身為一品將軍。豈會那么沒有氣度?不過……”存泰掃了瑪麗一眼。又冷冷對馬爾戛尼等人說道:“本將軍通過檢查懷疑你們并非是英吉利使團。此來似是另有目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爾等不許在廣東沿海任何一個港口靠岸也不許隨意離開我水師的監(jiān)視范圍否則休怪本將軍對你們不客氣!”</br></br>“閣下您是想用您的那二十多艘小木板船來圍困我們這些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嗎?”亞當(dāng)斯問道。</br></br>“客人?哼你們英吉利人好利無義也敢自稱客人?”存泰冷笑一聲又自看了瑪麗一眼:“套用這洋婆子的一句話:誰又知道你們這所謂地使團到底是真是假?”</br></br>“閣下……”</br></br>“你們這些洋夷就是不曉事。我們將軍是上船來讓你們奚落的?他老人家多金貴的身份你們就打定主意讓他白跑這一趟?”通譯搶在馬爾戛尼前面說道。</br></br>“我明白了。”通譯的話說地夠清楚的了也讓馬爾戛尼感到一陣郁悶與失落中國人怎么就這么愛錢?前面遇上的那個海防哨所是這樣這個所謂的上將也是這樣難道這就是東方最強帝國的官兵?這就是讓幾乎所有西方人以仰視地目光所看待地國度?</br></br>不過不管心情如何既然對方已經(jīng)擺明了要錢為了自己此行的目地馬爾戛尼也不愿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給錢就給錢吧誰叫這個國家就是這樣呢?總不能為了所謂的尊嚴(yán)就放棄此次出使的任務(wù)吧!權(quán)當(dāng)是一些外交禮物吧。</br></br>馬爾戛尼打定了主意就要吩咐喬治.貢斯去船艙給存泰挑選“禮物”而這時上方了望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br></br>“將軍索爾茲號度路利將軍的旗艦索爾茲號!它過來了!”</br></br>“索爾茲號?”</br></br>亞當(dāng)斯猛得沖到船舷上伸出頭向遠(yuǎn)處望去。而跟在他的身后的就是馬爾戛尼等人……度路利的旗艦可比“脫里斯”號受重視多了。雖然這艘旗艦也很明顯地被人給俘虜了。</br></br>“我叫何貴。廣東巡撫主管本省行政事務(wù)!”</br></br>“索爾茲號”在另一側(cè)靠近“獅子號”之后從上面過來了一個比存泰年青一些地官員。馬爾戛尼等人也分辨不出清朝官員的朝服有什么不同不過在聽到對方經(jīng)過通譯的自我介紹之后他們立即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br></br>何貴正是他們能夠在印度所打聽到的兩名中國官員之一。那個主管廣東十三行剝奪了東印度公司的對中貿(mào)易權(quán)的強力人物。</br></br>“您就是何貴閣下?”喬治.貢斯搶先問道。他是東印度公司的代表是使團之中對何貴最為熟悉的一員。</br></br>“沒錯我就是何貴!”何貴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yīng)當(dāng)就是此次英國使團的副團長喬治.貢斯先生吧?”</br></br>“您知道我?”喬治.貢斯吃驚道。</br></br>“當(dāng)然。身為東印度公司在印度地最高決策者之一對于你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何貴笑道。</br></br>“那我真是非常的榮幸!”</br></br>喬治.貢斯跟馬爾戛尼。還有亞當(dāng)斯交換了一下眼色暗暗凜然。雖然只是簡短的對了幾句話可也能看出傳言不虛這位名叫何貴地巡撫才是真正的厲害人物。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夠借著整合十三行的機會。輕松的將貿(mào)易主導(dǎo)權(quán)拿了回去。至于剛才那位上將先生……</br></br>想到這里喬治.貢斯與馬爾戛尼等人又把目光瞄向了存泰就見那位廣州將軍正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抽著水煙袋對何貴的到來似乎是有視無睹連眼皮也沒有翻一下。而何貴也似乎才剛剛現(xiàn)存泰的存在只見他繞到存泰面前漫不經(jīng)心的一拱手:</br></br>“呵呵老存。你這表情做的不賴如果下海肯定是一好角兒!”</br></br>“媽的你這個混蛋害老子出盡了洋相。臉都丟外國去了這帳該怎么算?”</br></br>“行啦。我還不知道你?圖薩布想跟你換你不還不樂意的嗎?”</br></br>“少***來這一套。以后有好事兒要是少了老子地駐防八旗那一份兒老子跟你沒完!”</br></br>“我何某人什么信譽?你放十二萬個心就是!”</br></br>“那我這回怎么算?”</br></br>“你看我什么時候虧過人了?少不了你的。”</br></br>清朝的皇帝曾經(jīng)下旨不許教授洋人中文。所以。在中國大6以外想要找一個中文翻譯實在是難上加難。南洋雖然也有一些會中文的。可南洋地那些華人后裔一向是受欺壓的對象又哪里會什么英文?連西班牙文法文也是一樣!所以馬爾戛尼的使團雖然人數(shù)不少可對此也是一籌莫展。這也就使得他們對何貴跟存泰的對話內(nèi)容一無所知只能憑借兩人的表情變幻來進(jìn)行猜測可是他們不知道存泰與何貴地表情變幻跟對話內(nèi)容根本就不搭邊兒。</br></br>不過喬治.貢斯有些聰明他偷偷塞了一袋英鎊給何貴地通譯看到那通譯滿意的眼神之后立即開口問道:“這兩位在說什么?”</br></br>“我們大人在問存泰將軍為什么插手水師地管轄范圍存泰將軍說他地位最高又反詰我們大人是在越權(quán)兩個人現(xiàn)在是卯上了。”那通譯迅地把錢袋塞進(jìn)袖子又“悄悄”湊到喬治.貢斯耳邊說道。</br></br>“那位存泰將軍不是你們這片地區(qū)的最高軍事長官嗎?”喬治.貢斯問道。按存泰的自我介紹這家伙確實有權(quán)對他們進(jìn)行檢查。可聽這通譯所說的怎么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兒?</br></br>“是他的品爵官位在廣東最高可只能負(fù)責(zé)他那一片兒也管不到海上。這海上的事情是水師提督管著的。”通譯解釋道。</br></br>“地位最高職權(quán)不行?這是什么意思?”喬治.貢斯問道。</br></br>“還能什么意思?我們朝廷不放心唄。所以上面從來不會讓某一個人把一個地方的所有權(quán)力都拿在手上。軍權(quán)向來由八旗、水師、綠營三分行政之權(quán)也由總督、巡撫、布政使三分。大家雖然級別不同可權(quán)力其實相差不大!如果硬干起來一般是誰也拿誰沒辦法。”通譯很盡職地答道。</br></br>“哦!”喬治.貢斯雖然不明白什么叫“八面旗幟”、“綠色兵營”但是在通譯地話中他還是得到了一些在他看來比較敏感的信息:中國的地方政府官員之間的權(quán)力是相互制約甚至重復(fù)的而中國的中央政府之所以這么安排是為了防止地方上的權(quán)力過于集中從而形成勢力對抗中央。</br></br>“這樣做雖然保證了中央對地方的絕對控制權(quán)可如果這些地方政府的官員生分歧。意見相佐就會產(chǎn)生爭執(zhí)從而影響事務(wù)的進(jìn)度。對突事件地處理恐怕也十分不便!”</br></br>喬治.貢斯在一邊暗暗琢磨著這套管理辦法的優(yōu)劣那邊何貴跟存泰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對話。存泰依然還是耷拉著眼皮吸著水煙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何貴卻顯得有些氣憤。</br></br>“閣下不知道你們……”看到這個情形馬爾戛尼趕緊向何貴問道。</br></br>“呼……”何貴長長吐了一口氣臉上的氣憤又變成了無奈:“我沒有辦法。存泰將軍是我們皇帝陛下地同族兼親信。他說了如果你們不做出一定的表示他是不會放行的。而他如果堅持我雖然身為巡撫也無法答應(yīng)放你們在廣東甚至是澳門港口停靠。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們好好談一談”</br></br>“是這樣……”剛才喬治.貢斯向那名通譯詢問的話馬爾戛尼也聽到了。很顯然現(xiàn)在的情形是存泰仗著手中地權(quán)力對何貴進(jìn)行要脅而何貴的權(quán)力雖然不小。卻也不能獨斷專行。而何貴這比較親近的表現(xiàn)馬爾戛尼也可以理解。雖然傳說這位巡撫對他們英國的觀感不好甚至還將英國趕出了對中貿(mào)易的行列可對方既然早就知道他們的到來。也肯定知道他們的來意。這是一名善長經(jīng)營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此時地遠(yuǎn)東貿(mào)易狀況想必也在打算著重新跟他們開通貿(mào)易所以才會如此表現(xiàn)。</br></br>“馬爾戛尼勛爵聽說你們這一次來。不僅帶了為數(shù)眾多的學(xué)者、醫(yī)生之流。還有不少好玩意兒……存泰將軍雖然行事比較粗魯可是。如果弄得好的話他的確可以幫你們說說好話!他可是我們這個地方最高級別地將軍按照朝廷的規(guī)定在必要的時候他甚至能夠擁有我們整個地區(qū)的最高軍事指揮權(quán)。”何貴朝馬爾戛尼眨了一下眼睛又接著說道。“這樣的話我們確實應(yīng)當(dāng)對這位了不起地將軍表示一下我們地敬意!”</br></br>馬爾戛尼會意何貴這是在告訴他想要出使順利還是先拿兩件玩意兒把存泰打了再說。既然兩名中方大官兒都這么要求他自然也只有照辦反正剛才他就已經(jīng)打算屈服了。于是很快的一塊黃金鑲鉆懷表一對鑲鉆自行人物風(fēng)琴樂鐘就被拿了出來。</br></br>“嗯東西雖然少了點兒不過看你們還算知道點兒禮儀本將軍就不為難你們了。”存泰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過他雖然盡力地瞇著眼睛目光卻老是不由自主地向那兩樣“禮物”瞟過去。那可全都是鑲鉆地這一回來的不虧。</br></br>“將軍您可以回去了吧?這里的事兒交給我如何?”何貴又佯做生氣地問道。</br></br>“嗯!”存泰輕哼一聲將水煙袋交給自己的通譯又翻翻眼皮看了看馬爾戛尼等人這才慢慢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懂規(guī)矩好。在我大清什么都可以不懂就是不能不懂規(guī)矩!……敬之你就不能再幫著要點兒?這才兩樣!……通譯這句別翻!”</br></br>“你這家伙還真是會問話。讓人要懂規(guī)矩?你倒是懂規(guī)矩懂到臨走還不忘看人家女人胸脯子一眼!……別要了。再貪心以后啥都沒有你信不信?”何貴在后面繃著臉用漢語說道。</br></br>“我不要你能要啊。你呆會兒也問他們要一份兒嘛到時咱們再平分如何?這么大的棒槌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存泰不舍地說道。</br></br>“我沒你那么厚的臉皮!”何貴有些生氣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那你就留下來繼續(xù)要我走!”</br></br>“行行行我走還不成嗎?”存泰一臉僵硬地最后瞧了一眼馬爾戛尼等人轉(zhuǎn)身踏上通向“脫里斯號”的木板:“記著啊我就在岸上等你要是你也有了好處一塊兒平分。”</br></br>“滾!”何貴怒道。</br></br>“他們又在說什么?”喬治.貢斯又偷偷地向何貴的通譯問道。</br></br>“還能說什么?唇槍舌箭斗嘴唄!”那通譯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