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十八層地獄
這血河突然急湍的厲害,我伸手撲通拍打好幾下,整個人漸漸沉了下去。筆趣閣WwΩW.BiQuGe.CN</br> “噗通”一聲,一只手強(qiáng)勁有力的將我拖到岸邊,竟然是林永夜。</br> “你不會游泳啊?”林永夜一臉尷尬的看著我。</br> 我無奈之下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我和林永夜趁著陰差沒注意到異常,趕緊穿過奈何橋,來到鬼門關(guān)。</br> 這里的鬼門關(guān)與城隍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一座黑漆漆的山門,仿佛血銹一般的橫匾上寫著“鬼門關(guān)”三個陰森森的大字。四周皆是黑森森的鐵樹,直沖天際,看不到頂,一股血腥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lt;/br> 推開鬼門關(guān)的大門,走了一段路,終于來到了陰曹地府的入口。</br> 地獄入口也是一扇一扇門推開,而里面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更加恐怖。林永夜伸手用力推開第一扇門,進(jìn)去以后一股血腥味刺鼻。</br> 四周回蕩著凄厲的慘叫聲,嚇得我們都不敢往前走了。眼前陰司獄長正在押著一只亡魂,另一個陰差手里拿著鉗子,往那亡魂的嘴里塞去,然后再慢慢拔舌,一股鮮血涌了出來。看來這里就是地獄的第一層,舌地獄拔。</br> 只要生前在陽間調(diào)撥離間搬弄是非、誹謗害人、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后入剪刀地獄,鐵樹地獄。</br> 這種酷刑極其殘忍,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心里不禁害怕要是我死了之后,被配到拔舌地獄,那也太可怕了。</br> 林永夜見到此番景象,直接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有些哆嗦。那個時候的我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更別說看到這么可怕的酷刑,心里自然毛。</br> 兩個陰差大哥看見我們進(jìn)來,一臉冰冷的走來,“什么人。”</br> 我和林永夜心虛的很,林永夜幾乎說不出話來,我趕緊告訴陰差大哥,“我們是6判官手下童子,進(jìn)來辦事。”</br> 那倆個陰差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點(diǎn)點(diǎn)頭,讓我們進(jìn)去。</br> 我們又推開第二扇門。</br> 在陽間,若婦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為她牽線搭橋,那么你死后就會被打入剪刀地獄,剪斷你的十個手指。而這里就是第二層地獄,剪刀地獄,我們四處看一會,并沒有看見林永夜的父親。</br> 四周慘不忍睹,我想這就是周氏霸道之處,用最殘酷的方式去治理亡魂,手法極其狠辣。我想如果是陰長生來管理陰司,一定不是這種慘絕人寰的地獄,此時此刻,我更希望陰長生在世,整頓治理這些地方。</br> 推開第三扇門的時候,我明顯感覺雙手抖,因?yàn)槊恳簧乳T的背后,都充滿了可怕的景象,那都是我不愿意看見的。</br> 在陽間生活的時候,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的情意,讓姐妹或者夫妻產(chǎn)生矛盾的人,死后入鐵樹地獄。鐵樹上全部都是利刃,來到這里的人后背皮下挑入,吊在鐵樹之上。受完刑罰之后,還要被打入孽鏡地獄,蒸籠地獄。</br> 我問林永夜他能不能感受到他父親的存在,他搖搖頭告訴我,這里實(shí)在太可怕,現(xiàn)在雙腿軟,已經(jīng)不知道還能堅持到第幾扇門了。</br> 而這些人全部吊掛穿皮在這鐵樹上,著實(shí)看著背脊一陣涼。不遠(yuǎn)處另外一個鐵樹正開著梨花,來陰司的一路上,但凡是有鐵樹的地方,都開著梨花,實(shí)在奇怪,鐵樹什么會開梨花呢?</br> 林永夜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我,“鐵樹開梨花,這是個不好的兆頭啊。”</br> 我問林永夜,這是什么意思?</br> 林永夜告訴我,他師父曾經(jīng)跟他說過,關(guān)于鐵樹開梨花的事情,總是就是天地輪換,會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因?yàn)橐还闪α康霓D(zhuǎn)變,會導(dǎo)致鐵樹開花。</br> 我不太明白,也不能去理解。</br> 林永夜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低沉,“走吧。”</br> 我應(yīng)了一聲,又繼續(xù)走到第四扇門面前。</br> 我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了第四扇門。</br> 如果在陽間犯了罪,不將真實(shí)的情況告訴判官,還賄賂官員,上下打點(diǎn)瞞天過海,到地府報道,打入孽鏡地獄,照此鏡而顯現(xiàn)罪狀。然后分別打入不同地獄受罪,所以這里看上去一片安靜,人站在鏡子前,然后陰差安排分別進(jìn)入地獄之中。</br> 原來這些人都直接進(jìn)地獄里里,難怪孽鏡臺前沒有幾個人。更準(zhǔn)確的說,孽鏡臺是給陰司做事的人用的吧?</br> “你爹也不在這里。”我心里有些緊張,如果繼續(xù)往下走,一旦進(jìn)入第十層地獄的話,第十層地獄的一天,相當(dāng)于外面的十年,我們就算是進(jìn)去帶上幾分鐘,再回到陽間也是隔了很久了。</br> 只要在第十層地獄之前找到林永夜的父親就行,一旦過第十層,只怕我們只能撤退,不能繼續(xù)。</br> 第五層地獄,是蒸籠地獄,有種人,平日里說人長短,以訛傳訛,陷害他人,誹謗和辱罵。這種人,就是村子里常說的長舌婦,嘴巴極其利索,不討人喜歡,我們村子里就有好幾個這樣說人長短的人。這種人死后,則被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里蒸,受完這種刑法之后,還要去拔舌地獄,拔舌,反復(fù)循環(huán)。</br> “這里這么可怕,說不定你爹會在這里面。”我心里一陣反胃。</br> 這里這么多的蒸籠,活生生的將人煮熟,皮開肉綻,心里毛,難受的很。</br> 我輕手輕腳打開一個蒸籠里,躺著好幾個人,它們看到我的時候,眼里放光,伸手向我求救,呼喊,似乎認(rèn)為我可以帶他們離開這里。</br> 我嚇得趕緊把蒸籠蓋上,渾身哆嗦。</br> 一個陰差頓時朝我走來,“兄弟,習(xí)慣就好了,我們都見怪不怪了。”</br> 我本以為他來找我茬,原來是把我當(dāng)成它們一伙的,我點(diǎn)頭恩了一聲。</br> 那個陰差繼續(xù)說,“6判官沒告訴你們?nèi)嗽谀睦飭幔俊?lt;/br> 我告訴陰差大哥,6判官手里事情最近多,我們也都在幫忙分擔(dān),事情雜亂了,都記不住交代的事情了。</br> 陰差聽了后,點(diǎn)點(diǎn)頭,讓我們繼續(xù)找人。</br> 多虧了6判官親自給的童子官服,不然我們肯定早被陰差抓住。</br> 我們把這里所有的蒸籠全部翻了個遍,卻還是沒有看到林永夜他爹,著實(shí)有些著急,每推開一扇門,就意味著離十層地獄越近。</br> 我們6續(xù)推開一扇扇門,最后推開第九扇門。</br> 第九層油鍋地獄,一口巨大的大鍋,里面的油鍋翻騰滾滾,鍋中的人,拼命的扯著嗓子尖叫,震耳欲聾,極其殘忍,一些想要從鍋里逃出來的人,剛爬到邊緣,就被幾個陰差拿著長叉子,狠狠叉了回去。</br> 就在我以為要去第十層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一個聲身影,被一個陰差從油鍋里提了出來,那個陰差對著旁邊的人說,“送去冰山地獄。”</br> 我和林永夜面面相覷,我生怕是我看錯了,林永夜點(diǎn)頭告訴我,就是他爹。</br> 我們跟著陰差身后,又回到第八層冰山地獄之中,冰山極其寒冷,受刑者必須上冰山,而林永夜他爹受的是上完冰山又進(jìn)油鍋,反復(fù)循環(huán),這種手段的殘忍至極,估計只有周氏身邊的人才做的出來。</br> 我和林永夜朝陰差走去,“我們奉6判官命令,審問一下犯人。”</br> 那兩個陰差上下看了一眼我們的官服,點(diǎn)點(diǎn)頭,“趕緊的,這犯人是李判官在管,你們抓緊時間,別太久。”</br> 林永夜又將之前偷來的陰陽錢遞給陰差。</br> 林家英奄奄一息的躺在一旁,林永夜眼里的淚花止不住的流,林永夜問,“爹,他們?yōu)樯兑ツ恪!?lt;/br> 林家英看著他,一臉倦容,“孩子,你快走。”</br> 林永夜說:“爹,我要把你救出去!”</br> 林家英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苦不堪言,“孩子,你們現(xiàn)在是救不了我的,我死不了,他們也不會讓我死,等你們真正強(qiáng)大了,可以平定這酆都城的時候,就是你們救我的最好時機(jī)。”</br> 林家英向我招招手,突然把林永夜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拍了拍,極其認(rèn)真的說了句,“蕭娃子,我兒子林永夜就交給你照顧了,你一定會保他安全的,我相信你和江離道長。”</br> “走吧。”林家英說。</br> 林永夜眼里是哭的稀里嘩啦,我看著眼前這番情景,忍不住的跟著他一起掉眼淚。后來林家英小聲的在林永夜的耳邊說了什么,說的悄悄話,我聽不見,不過林永夜的臉色大變,悶著頭不做聲,只是說了一句,“陳蕭,我們走吧。”</br> 我和林永夜最終還是離開了地獄。</br> 我們剛從地獄里出來,就看到一群陰差朝著判官府邸氣勢洶洶的沖了去,我和林永夜趁著此時兵力最少,趕緊朝酆都城外跑去。</br> 來到門口,兩個陰差直接將我們攔住。</br> 眼見著時間緊迫,我學(xué)著江離的氣勢,眼神用力的朝那兩個陰差吼去,“讓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