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煩惱的孤長笑
第九百六十四章煩惱的孤長笑
人走夢境碎,夢碎人不知。
青峰城,一切照舊。
夜幕籠罩下,有人早早進(jìn)入夢鄉(xiāng),酣然入睡。
有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把酒問青天,開懷暢飲。
有人為了第二天的生計(jì)勞苦奔波,大汗淋漓。
有人在閑聊,有人在散步。
夜市喧鬧,眾生百態(tài)。
然而對于正在努力尋找陣眼的砍柴者三人來說,這一夜無疑是備受煎熬的。
他們找了很久,兵分三路,馬不停蹄,就差掘地三尺了。
可依舊沒能找到陣眼的藏匿之處,無跡可尋。
直至天地異象突起,直到龍凰法相被祖龍吞噬。
那一刻,三位曾經(jīng)跟隨姜臨安鞍前馬后出生入死的老伙計(jì)暴跳如雷,卻又無計(jì)可施。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僅僅是看著,也只能是看著。
看到眼眶濕潤,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主人……”
喃喃的呼喚,放羊老頭突然癲狂大笑。
笑的前俯后仰,悲涼至極。
“為什么啊,六千年前的往事,那一日的太虛山頂,為何要讓我等重新經(jīng)歷?”
“段自謙,段自謙……”
他發(fā)瘋似的咆哮,蹲在偏僻無人的小路上肆意宣泄著心中痛苦。
“轟隆。”
仙力迸發(fā),他拳拳擊向半空。
夜下起驚雷,驚雷數(shù)十道。
沉悶回蕩,席卷著整個青峰城。
“怎么了?”
“這,這是要下雨了?”
有無知百姓一臉錯愕,腳步匆忙的離開。
“咔嚓。”
銀蛇飛舞,冥冥中,似有什么東西碎了。
旁人或許難以察覺到那股神秘力量的消散,可心神全泄的放羊老頭打探到了。
他猙獰的面容一反常態(tài)的變得平靜,戾氣橫生道:“逃?
你往哪逃?
給我留下來。”
一手朝天,真仙十七品的修為赫然爆發(fā)。
放羊老頭洞穿虛空,氣勢暴漲道:“你們兩個,還不速速助我一臂之力?”
聲若鐘鼎,響徹云端天際。
另一邊的砍柴老頭與挑棺老頭神色微變,當(dāng)即毫不猶豫的齊齊出手。
三位真仙十七品,三道碗口粗的璀璨光芒破空相連。
瞬間鎖定那虛空殘留的深淵波動,青峰城亮如白晝。
“半圣法則,世界挪移。”
“段自謙,果然是你。”
胸膛起伏,放羊老頭一退數(shù)千米。
“我們……”
眼窩處的松垮眼皮不停跳動,他哇的一聲吐出猩紅血線。
凌駕于天道之上的半圣法則,到底不是他們這群尚未領(lǐng)悟半圣門檻的修行者能觸碰的。
哪怕是真仙十七品,哪怕有了獨(dú)掌一界的資格,照樣在天道之下,受天道管制。
心灰意冷,心如死灰。
放羊老頭踉踉蹌蹌的從半空跌落,失魂落魄的坐在城外荒廢泥地里。
他眸子黯淡,深感無力。
“六千前我們是廢物,幫不了主人。”
“親眼看著他隕落太虛山,神魂俱滅。”
“不曾想,六千年后的我們還是廢物。”
“哈哈哈哈……”
“砍柴的,挑棺的,你說我們有何臉面存活于世?”
“有何臉面再見小念兒,再見姜氏族人?”
……
城外三百里,晚來一步的孤長笑臉色陰沉,殺機(jī)凜然的高坐云端。
他想阻止這場天地異變,想阻止祖龍吞龍凰。
奈何武殿距離雪清仙界路途遙遠(yuǎn),即便一路疾馳,不惜動用全力趕路,仍舊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
龍凰被毀,蘇寧死活不知。
這讓他感到憤怒,憤怒的同時又不免擔(dān)心起自家寶貝徒兒蘇星闌。
今天是蘇寧遭受算計(jì),那么以后呢?
不出意外的,段自謙的下一步動作會是身懷知命法相的蘇星闌。
往后的日子,文殿與武殿將再也沒可能做到這些年來表面上的小打小鬧。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殿本就微妙的關(guān)系會因?yàn)樘K寧的緣故而徹底被打破。
不死不休,你死我亡。
“哎。”
一想到這,孤長笑就煩得慌。
忍不住的愁眉長嘆,心事重重。
但很快,他將腦子里的雜亂瑣事拋卻一空,心神密切注視著虛空中的弱小波動。
“恩,來了。”
打起精神,他屈指輕彈。
“砰。”
黑暗炸裂,逃出模樣狼狽的文天樞。
孤長笑單刀直入,開門見山道:“蘇寧呢?”
后者強(qiáng)裝鎮(zhèn)定,裝傻充愣道:“嚯,我倒是誰,原來是武殿孤老祖。”筆趣閣
“嘖,失敬失敬。”
“怎么,您找我有事?”
臉不紅氣不喘,他故意露出茫然之色,表情無辜。
孤長笑重復(fù)道:“我問你蘇寧在哪。”
這一次,他站起了身子,語氣嚴(yán)厲,威壓十足。
文天樞死豬不怕開水燙,振振有詞道:“找蘇寧您得去無塵仙界,或是找您那寶貝弟子蘇星闌打聽,這半路攔截我算什么?”
“我沒見過蘇寧,更沒遇到過蘇寧。”
態(tài)度強(qiáng)硬,他陰陽怪氣的說道:“身為武殿老祖,您若是有心想找我文殿麻煩,應(yīng)該去找我家段老祖,而非拿我這小輩撒氣,不是嗎?”
孤長笑緩緩抬起右手,隔空掐住文天樞的脖子,使其無法動彈半分道:“有沒有見過蘇寧,你心里一清二楚。”
“龍凰已被祖龍吞噬,此番布局,你文殿功德圓滿。”
“段自謙想要的結(jié)果,他終究做到了。”
“做到,也請他見好就收。”
“不該我追究的事,我不會多此一舉的插手。”
“但蘇寧,成為廢人的蘇寧,你得交給我。”
“他是星闌的親侄兒,于情于理,與我武殿總算有著些許瓜葛。”
“你覺得呢?”
骨節(jié)用力,孤長笑殺心漸起,毫不隱藏道:“真當(dāng)老夫不敢殺你?”
文天樞雙眼充血,眼珠凸鼓道:“要?dú)⒕蜌ⅲ伪囟嗾f廢話?”
“今日你能殺我,明日我文殿一樣能殺你武殿之人。”
“你一手調(diào)教的那群酒囊飯袋,誰能躲得過我家段老祖的明殺?”
孤長笑暴怒道:“威脅我?”
文天樞嘿嘿怪笑道:“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
話音剛落,他身后尚且來不及復(fù)原的破碎虛空中悄然伸出一只大手。
緊隨而出的,是身著灰袍的段自謙。
本尊降臨,氣浪震天。
“拘我文殿弟子,以大欺小。”
“孤長笑,這便是你堂堂武殿老祖的手段與風(fēng)范?”
率先發(fā)難,譏誚滿滿。
段自謙手持文骨筆,一筆朝前。
筆鋒凌厲,卷起數(shù)以萬計(jì)的半圣法則凝聚成線。
孤長笑不得不退,間接松開文天樞舉手相迎。
刀與筆的交鋒,一擊之后盡數(shù)熄滅。
同為半圣第七境,旗鼓相當(dāng)?shù)膶?shí)力,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我只要蘇寧,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挽起衣袖,孤長笑步步緊逼。
段自謙不以為意,卷起文天樞一遁無影。
“要打架,來我文殿,我段某人隨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