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真假難辨
鐘啟的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br> 若他們真的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從詭異十七年而來,那么一定身負(fù)某種特殊任務(wù)。</br> 可能與這個世界有關(guān)。</br> 也可能與他自身有關(guān)。</br> 比如……</br> 剩余幾個閻羅拼圖的下落,他不相信兩年后自己還在原地踏步。</br> 最為重要的是,他還可以通過鐘啟與鄭珂了解未來所發(fā)生的事情,提前布局。</br> 這對于他而言,無疑會非常重要!</br> “單單就憑一句話也想讓我相信你?”</br> 如果真是自己派來的人,秦夜覺得對方一定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讓現(xiàn)在的自己深信不疑。</br> 否則如此離譜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輕易相信。</br> 鐘啟神態(tài)自若,回道:“我們在未來出發(fā)前,隊(duì)長曾說過,只要見到了兩年前的您,您自有辦法證明我們所說的話,并讓我們不需要擔(dān)心。”</br> 那名叫鄭珂的女人繼續(xù)道:“往后的兩年,世界發(fā)生了很大變化,許多城市都?xì)в谝坏?dāng)時的情況十分危急,隊(duì)長您身上并沒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br> 兩人的話聽起來雖然沒有太大問題,但卻把皮球踢給了他。</br> 如此一來,他就是被動的一方。</br> 正當(dāng)秦夜思索時,楚明月迫不及待地道:“我先來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兩年的我是什么樣子?”</br> 鐘啟輕輕嘆了口氣,道:“在我加入中江市居民安全局時,楚副隊(duì)已經(jīng)離世,而且就在這列火車上。”</br> “什么!”</br> 楚明月聽完,臉色直接變了。</br> 一旁的鄭珂繼續(xù)道:“楚副隊(duì)的死,一直是隊(duì)長心中的一根刺,讓他始終心懷愧疚。”</br> 楚明月輕哼一聲:“他?心懷愧疚,誰信呢,除非我的死跟他有關(guān)……”</br> 說到這里,她忽地頓住了。</br> 因?yàn)槿羰窃诒匾獣r,秦夜真的有可能殺了自己!</br> 難道說……</br> “我呢我呢?”丁小雨急聲問。</br> “丁學(xué)姐一直都在中江市居民安全保障局輔助隊(duì)長,是除了秦隊(duì)之外,我們這些晚輩最敬重的人。”鐘啟非常誠懇地道。</br> “啊,真的嗎?”丁小雨開心的兩眼放光,完全不敢相信。</br> 畢竟在如今的中江市居民安全保障局當(dāng)中,她的存在感最低,能力沒有其他人出眾,頭腦沒有盧貞嫻靈活,完全就是一個小透明。</br>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活那么久,而且還成為晚輩們敬重的人。</br> 細(xì)想一下,她甚至已經(jīng)有點(diǎn)飄飄然。</br> “盧姐沒有想問的嗎?”鐘啟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盧貞嫻。</br> 盧貞嫻搖頭,淡淡地道:“未來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樣,或者說,我偏方根本沒辦法來驗(yàn)證你說的是真是假。”</br> 秦夜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br> 盧貞嫻說的很對。</br> 提問未來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哪怕是假的,他們?nèi)绾沃獣裕?lt;/br> 但可以問現(xiàn)在以及過去的事情。</br> 未來的自己既然派他們來,肯定是非常信任的部下,不可能對自己的過往一點(diǎn)都不知曉。</br> 他想了想,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我最在乎的人是誰?”</br> 如果了解他,這個問題沒有任何難度。</br> 但如果鐘啟與鄭珂說謊,根本不是他的部下,那么一定答不出來。</br> 鐘啟微微一笑,幾乎不假思索地道:“秦隊(duì)最在乎的當(dāng)然只有一個人,您唯一的親人,李詩詩!”</br> 秦夜輕輕頷首。</br> 自從他與楚明月三人在火車上匯合后,從來沒有提過李詩詩的名字,鐘啟能答的這么快,必然知道這是唯一的答案。</br> 楚明月的精神略顯萎靡,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br> 原因很簡單,若是證實(shí)了鐘啟與鄭珂真是兩年后秦夜派來的部下,那么他們剛才所說的話自然也都是真的。</br>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死,她哪里還有干勁!</br> “抱歉,因?yàn)榇颂^事特殊,從來沒有遇到過,我不得不慎重些。”秦夜心里雖然還沒有百分之百相信身旁的兩人,但已經(jīng)可以繼續(xù)往下面進(jìn)行。</br> 如果鐘啟剛才的回答是錯誤的,那么等下一次停站下車,他一定會先將兩人干掉!</br> “未來的我派你們過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秦夜沒有啰嗦,開門見山地問。</br> 鐘啟與鄭珂對視一眼。</br> 鐘啟問:“你說還是我說?”</br> 鄭珂道:“你說吧。”</br> 兩人當(dāng)中的鄭珂似乎比較內(nèi)向,話很少,表情也很少。</br> 鐘啟正要說話時,車廂內(nèi)的燈忽然亮起,將其嚇了一跳,而后道:“一共兩件事。第一,離開這列火車之后,您首先要去一趟申州。第二,盡快取回棺材釘,并殺掉……”</br> 他看了一眼楚明月,道:“楚姑娘!”</br> 本來無精打采、一副快要死了的楚明月聽后,頓時瞪大眼睛,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道:“什么理由?”</br> 她再看秦夜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不對。</br> 自己就是有可能被秦夜所殺,可兩年后的他,竟然又要?dú)⒆约旱慕憬悖?lt;/br> 這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秦夜嗎!</br> 秦夜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問:“我為什么要去申州?”</br> 中江市距離申州并不遠(yuǎn),但他目前并沒有去那里的理由。</br> 鐘啟搖頭道:“隊(duì)長您并沒有說明,對了,好像跟一個什么圖書館案件有關(guān),我其實(shí)也非常糊涂,不明白為何要先去那里。”</br> 秦夜心中一動。</br> 古南書店!</br> 同樣也是第五個閻羅拼圖的所在地!</br> 這個信息讓他對鐘啟的身份又信了一分,若非很信任的部下,自己絕不會將這么重要的線索透露給后者!</br> 他繼續(xù)問:“我為何要?dú)⒊媚铮俊?lt;/br> 到現(xiàn)在為止,他與楚姑娘已見過多次,也算是出生入死過。對于后者,他目前的評價是,雖不值得信任,但并不會在大是大非面前胡作非為。</br> 而且很有責(zé)任心,為了龍國安定,可以為止冒險,甚至赴死。</br> 這樣的一個人,他想不出將其殺掉的理由。</br> 鐘啟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道:“因?yàn)槭浅媚镒屖澜邕M(jìn)入了末日,只有提前殺了她,才能阻止龍國滅亡!”</br> 楚明月情緒激動地道:“不可能!你知道她為龍國付出了多少嗎?任何人都可以傷害這個國家,只有她不會!”</br> “秦夜,你相信我,他們一定是假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