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要走
蘇安然也是病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誰在照顧她,她只知道有一雙大手時不時撫摸她的額頭,或是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偶爾她醒過來,就會看到慕子辰坐在她身邊,而且他目光里面有擔(dān)憂和緊張……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重新閉上眼睛。
生病了,視覺也要跟著出問題了。
她記得,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從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發(fā)燒了自己去醫(yī)院,自己提醒自己吃藥,從來不讓媽媽擔(dān)心自己,但是還是得不到媽媽的歡心。
從來沒有一個人替她那么擔(dān)憂的,除了褚零澈之外……
褚零澈可以說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朋友,還是良師益友。
她孤獨(dú)時,落寞時,傷心時,難過時,都是他陪著,而且很多時候他還帶給她快樂。
她以為自己長大了,會嫁給他的,但是――
想到這里,她的心真不是滋味,心似被貓兒撓了一下,癢癢的,極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夢,她感覺有一雙大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她想掙脫開來,但是又掙脫不了,那種感覺似夢幻,又似真實(shí)。
“誰的手?”她喃喃地詢問。
她一問,那只大手反而握得她更緊,她不再掙扎,眉宇緊蹙著,小手放松下來,似乎在感覺著這份溫暖。
“不要放開我。” 她又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慕子辰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緊,似乎要給他巨大的力量一樣。
蘇安然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笑意,她貪戀著這一抹溫暖,不想這份溫暖離她而去。
她是一個從小缺乏關(guān)愛的人,家里從來都是把焦點(diǎn)放在姐姐身上,忽視了她的存在。
表面她會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但只是裝出來而己。
除了褚零澈外,其他人她從來不關(guān)心也不信任,會怕被傷害更深。
這時,她的眼淚緩緩地流出來,滑下她白嫩的肌膚,沾濕了她的黑睫毛。
她輕輕地哭泣了,與她之前倔強(qiáng)的樣子,判如二人,看起來脆弱憐愛。
老天爺……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不要讓她再受那么多折磨了……
慕子辰鳳眸露出復(fù)雜的情緒,俊臉上的怒意一點(diǎn)點(diǎn)變沒了,眼神更加溫柔。
其實(shí)他內(nèi)心同樣是糾結(jié)萬分,痛苦與矛盾呈現(xiàn)在臉上,他不明白她到底受了什么經(jīng)歷,性子會變成這樣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狂妄自大了,她臉上那種脆弱,無助,一定是吃過什么苦才會這種情緒呈露?
他另外一只大手輕輕地?fù)嵘纤哪橗嫞p輕地滑下她的臉龐,再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送上輕輕一吻。
他的舉動真的羨慕死那兩個傭人,她感嘆蘇安然命好,惹怒了慕少,慕少還對她那么好?
蘇安然的黑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她不敢睜開眼睛,怕一醒了,就會回到現(xiàn)實(shí)中,同時內(nèi)心感到恐懼,她居然夢見到慕子辰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她得病得多嚴(yán)重啊!
她想抽回自己的大手,但是那雙大手緊緊地握著她。
最后她慢慢安靜下來了,她的小手安心在他的大手里面,這只大手略粗礪,但是厚實(shí),讓她感到心安。
慕子辰的心也起陣陣漪漣,他的大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害怕她會獨(dú)單……
不管她當(dāng)他是誰,剛才她那句話“不要放開我”!己經(jīng)是融化了他的心。
兩個傭人看著如此的專情的慕少,險些要暈過去了,真想在床上病倒的人是她們,就算此時生癌癥,她們也愿意,只要可以得到慕少深情一吻,或是緊握著手。
慕子辰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鳳眸里面的柔情也是慢慢地加深……的
咚的一聲,有一個傭人由于心臟承受不了慕少身上的魅力而暈倒過去了。
另外一個傭人嚇得不知所措,馬上蹲下身子搖醒那個傭人,這時,慕子辰的眼神射過來,眼神變得十分駭人,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傭人馬上拖著那個暈倒的傭人出去。
房間里面靜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慕子辰看向蘇安然的時候,眼神又瞬間變得柔情下來,他深深地看著她一下,最后他拿回自己的手,脫掉鞋子,躺在她身邊,把她擁進(jìn)懷里面,給她最大的依靠。
“不要走。”蘇安然又喃喃道,柔軟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帶著嬌憨。
慕子辰的心又是一軟,把她摟得更緊,大手輕輕地?fù)崦拈L發(fā),似要哄她入睡一樣。
“褚零澈哥哥……”突然,她這幾個字如一枚重磅炸彈一般,打破了本來和諧的一切,他本來充滿了柔情的眼睛猛地擴(kuò)大,一把推掉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睡容甜蜜的女人,他真想自己是聽錯了……她居然叫零澈褚哥哥……
該死的,那她剛才叫著“不要走”,也是在叫褚零澈不要走吧!
由于猛地被推開,蘇安然從夢中驚醒過來,眼睛瞪大,小臉上馬上出現(xiàn)驚慌的表情,她馬上用雙手護(hù)著胸部,似在保護(hù)自己一樣,害怕他會傷害自己一樣。
“你剛才叫誰?”慕子辰忍不住跟她咆哮如雷嚷著,整張俊臉全是陰戾,要吃人一樣。
“我……我叫誰了?”蘇安然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腦袋,她剛才叫誰了?她剛才夢見了褚零澈過來看他了關(guān),她在夢中喚了他一聲,該不會叫出來了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當(dāng)著自己男人的面叫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你說我要怎么懲罰你?”慕子辰不得不承認(rèn)這女人本事大,無意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可以令他暴跳如雷,連自己也無法解釋這是因?yàn)槭裁矗?br/>
“我叫誰了?是不是你出現(xiàn)幻聽了。”蘇安然在心里暗暗吃驚,當(dāng)然她不會那么笨會承認(rèn),除非找死,只怪褚零澈給她的印象太好了,在夢中夢到關(guān)心自己的人也是正常的,難道叫她夢到這個大魔鬼來虐待她嗎?
“我出幻聽了?這就是解釋,說,你是不是夢到他了!”慕子辰大手一伸,拽起她的衣領(lǐng),完全一個暴君。
蘇安然縮了縮身子,被他拽著衣領(lǐng)的感覺真難受。
慕子辰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一丁點(diǎn)也不肯放過,十分可怕。
這時,屋外居然下起了雨,雷電交加。
蘇安然嘴唇都要羅嗦起來,她也想抽自己幾個巴掌,沒事夢到褚零澈干嘛,是不是找抽啊?
唉,這也不能怪她,在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是褚零澈了,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以前褚零澈每一次在她傷心的時候,都會握著她的手,讓她不用害怕,她還以為是褚零澈握著她的手,出現(xiàn)幻覺了。
都怪這個魔鬼太可惡了!不叫對她好的人,難道叫他的嗎?憑什么要叫他!天天折磨她的人,她巴不得他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會叫他?
她在心里鄙視地想著。
慕子辰放下她,頭越湊越近她,蘇安然馬上打了一個冷戰(zhàn),全身都羅嗦起來,他身上的氣息簡直像魔鬼的氣息。
她心里慌慌的,一時不知所措,等到他的嘴快要貼上她的時,她那只沒有打點(diǎn)滴的手猛地一推開他,斥道:“你想干嘛?難道你連病人也不肯放過嗎?”
“你像是生病的人嗎?伶牙俐齒的,看來你的病己經(jīng)好了。”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己經(jīng)正常,他嘴角一彎,然后又恢復(fù)剛才殺氣凜然的模樣。
“我不是生病是什么?”蘇安然眼睛一直眨著,用手擋著自己的臉,不讓他靠得太近。
“你就那么怕我靠近你嗎?”慕子辰微瞇著眼睛,一把拿掉她的手,與她面對面,咬牙切齒問。
“呃……那個,不是啊,我不是怕你靠近我才病的,是自己生病的。”由于有些緊張,蘇安然說話有些結(jié)巴,而且羅嗦。
“你說謊!”慕子辰的眼神似要?dú)⑺廊艘粯樱膳碌民斎耍罢f,你和褚零澈親密到什么程度?”
他也感到疑惑了,明明她的初夜是給他的,他們的關(guān)系肯定不會是情人吧,只是這女人看起來挺依賴他的。
他就是想破腦筋也不明白,據(jù)他所知,褚零澈之前一直在國外,甚少在國內(nèi),這個女人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不會是這個女人偷偷跑到國外,去勾結(jié)褚零澈。
似乎又沒有太大可能?看他們之間的互動,認(rèn)識也有一段時間。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身體的接觸,這女人精神出軌他也是絕不允許的。
只有她一天在他身邊,她的身心必須是他的,除非他死了,她就可以想別的男人。
雷猛地一炸!
窗外的暴雨傾盆而下,雨點(diǎn)不斷地拍打著玻璃,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冷嗎?”慕子辰突然無頭無腦問一句出來。
“啊?”蘇安然一驚,她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就問她冷嗎?他不會是腦子逗透了吧,她眨了眨眼睛,馬上假裝好冷的樣子,用被子緊蓋著自己。
“以后不許濕著頭發(fā)就吹空調(diào),聽到?jīng)]有?”慕子辰替她拉了拉被子,氣沖沖道,想了一下又道,“還有,以后不可以在夢中叫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就算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腦子肯定不清醒,暫且放過你,下不為例,不然你就死定了。”
“哦哦,以后我叫你的名字。”蘇安然為了不受皮肉之苦,違背良心說了一句反話,說完她就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太過于惡心了。
只是某男一聽,眼中的陰戾瞬間消散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那么可怕了。
蘇安然一見到他沒有生氣了,心里也是十分高興的,揚(yáng)起笑容,摸摸他的胸膛,笑道:“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會生氣的,我以后保證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