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家那個啊……算了不說了。”
    呂導(dǎo)深諳欲揚先抑之道，果不其然，他這么一開口, 其他人下意識的就以為他同他是同病相憐，然不自覺就安慰起來。
    “嗐, 你也別灰心, 你家那位身演技就不怎么樣，就算認真也就那樣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往好處想, 她身上起碼還有流量可以用呢。”
    來呂導(dǎo)是想凡爾賽一把的, 沒想這幾個人竟然一也沒懷疑, 直接就當(dāng)真了, 順便說起了鄭姚的不是。
    猝不及防, 呂導(dǎo)被啤酒嗆住。
    這？演技不好？
    如果那樣的演技還不算好的話, 那整個娛樂圈也沒幾個演技好的了。
    “是啊, 演技也就一般般吧, 你看看, 這像什么樣子。”說著，呂導(dǎo)掏出機，翻出了之前保存的片段。
    “還有她這個人也是, 就愛瞎『操』心，什么該管的不該管的都要管，把的活兒全搶了，在每天除了盯著機器，再者就是吃吃燒烤喝喝酒，唉，真煩！”
    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味兒？
    一開始眾人只以為呂導(dǎo)是真情感的在抱怨自己下的女演員, 直看他強自壓抑，卻又不慎泄『露』出來的得意，幾人漸漸也就琢磨出不對來了。
    好家伙原來是擱著兒炫耀來了。
    導(dǎo)演a：“…你有病吧？”
    導(dǎo)演b：“態(tài)度好有什么用，力又不行。”
    導(dǎo)演c和導(dǎo)演d對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機看了起來。
    然，兩個人就麻了。
    “這家伙，真是走狗屎運了啊……”你說說這么一塊璞玉，怎么就沒落他兜里呢？
    兩人表情不對，預(yù)感不妙，導(dǎo)演b也偷『摸』瞥了兩眼。
    也正是這兩眼，讓他連喝酒擼串的心情都沒有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這位還藏著這一呢？
    呂導(dǎo)的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整個人舒坦的不要不要的，連羊肉串都多吃了半斤。
    最還嫌不夠氣人似的，了九鐘的時候，呂導(dǎo)接了一通電話。
    兩分鐘，電話掛斷，他一臉遺憾，說出來的話卻能把人氣死：“不好意思啊各位，家那兩個喊回去拍戲呢，唉…多吃一會兒都不行，對了，帳已經(jīng)付過了，你慢慢吃哈。”
    他拍戲得催演員，呂剛這里可好，晚回去兩分鐘都不行。
    “…你早晚被人打死。”導(dǎo)演a塑料酒杯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混蛋啊！
    望著呂導(dǎo)的背影，四人齊刷刷的在心里怒吼。
    *
    炫耀過，呂導(dǎo)簡直一身輕松，每天哼著歌開機，哼著歌關(guān)機。
    如果每部戲遇的都是這種演員就好了。他不無遺憾的想著。
    文化局那邊的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場的，官方出面，找的也都是老牌、有力的導(dǎo)演。
    看樣子這次是要整個大活兒了。
    不出則已，一出就要一鳴驚人，不然怎么給行業(yè)內(nèi)的其他人做一個好模范呢？
    嚴慧，同樣是四十多歲，但人家在影視圈的地位不知道比呂剛高出了多少倍，是圈內(nèi)遠近聞名的著名女導(dǎo)演。
    嚴慧學(xué)識淵博，一般多拍嚴肅題材，代表作有《漢武大帝》、《盛唐》、《革命故事》，無一不是流傳至今的經(jīng)典。
    旁人能有一部代表作就已經(jīng)是很厲害了，她不一樣，入行至今，鮮有失的時候，在圈子里的名聲可想而知。
    只是為人低調(diào)，加上作品與作品之間間隔的周期比較長，所以聽著不像主流片導(dǎo)演那樣紅火而已。
    她這一出，整個影視城都跟著震三震。
    時隔三年，這位大導(dǎo)演終于又有作品了！
    “什么時候，才能像嚴導(dǎo)一樣優(yōu)秀啊……”看著對面劇組出出的工作人員，還有各種用保險箱裝著的古董道具，呂導(dǎo)眼里的羨慕都快滿溢出來了。
    鄭姚沉默。恕她直言，這輩子怕是不可能了，兩者差的不是一星半。
    呂導(dǎo)自己顯然也是有13數(shù)的，很快自嘲的笑了起來：“唉，估計沒這個可能咯。”
    “能認識認識她，上前跟嚴導(dǎo)說兩句話也是好的啊！”不過人家大概率瞧不上自己，太扎心了。
    一旁的鄭姚：“你要是想，幫你要個簽名？”
    然而呂導(dǎo)卻沒這句話當(dāng)回事。
    化悲憤為力量，呂導(dǎo)今天一口氣又多拍了兩場戲，第三場的時候，他在是頂不住了，坐在那里盯著鏡，脖子都木了。
    “要不…休息一會兒？”
    天吶，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卑微了。呂導(dǎo)內(nèi)心咬著絹，默默哭泣。
    被迫停下，陳褚雖然有不太情愿，但還是了。
    鄭姚聳了聳肩，轉(zhuǎn)回化妝間卸了妝，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出去了。
    ，她不會是生氣了吧？
    可自己在是扛不住了啊！
    沒看都快累死了嗎！
    心中這么咆哮著，呂導(dǎo)張嘴，冒出來的卻是輕聲細語：“你…你干什么去？”
    鄭姚想也不想，隨口道：“去打第二份工。”
    言下之意是你這工作強度不行，照這么下去，她什么時候才能財務(wù)自由？
    呂導(dǎo)：“……”
    不，不信。
    這不可能。
    就算鄭姚平日里表的再離譜，這個時候呂導(dǎo)人也只以為她這是在開玩笑。
    打死他他也想不，鄭姚還真是去了另外一個劇組打工去了。
    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去了呂導(dǎo)憧憬不已、但是完全不敢對話的嚴導(dǎo)的劇組。
    唯一的知情者小李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敢情說出來。
    秀秀她是真的，嫌這邊的工作強度不夠高啊！
    *
    嚴慧跟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很嚴肅的人，也是個非常講究效率的導(dǎo)演。
    看鄭姚來，她甚至沒跟鄭姚寒暄，直接就打開了旁邊的機器。
    “鄭秀是吧？在魏伯伯他那里聽說過你，說你很聰明，他之前還想收你做學(xué)生來著。”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在就開始吧。”
    既然這個女孩敢于自薦，大概率是有幾分事的，趁著男主角還沒，先把配角的戲拍了也不錯。
    嚴慧一邊冷靜的調(diào)試著機器，一邊示意鄭姚在就可以去化妝更衣了。
    劇中鄭姚總共有四場戲，第一場是欽王召群臣議事的時候她在場旁聽，第二場是鄭姚鎖定目標，領(lǐng)命前去刺殺，第三場是韓國亡國之，韓王舊部拼死反撲，結(jié)果還未接近欽國國都，就鄭姚，以及鄭姚底下的人攔在了幾十里開外的地方就地格殺。
    至于第四場嘛…在是對不住王上了，鄭姚寫的是當(dāng)年對方遇刺的故事。
    雖然沒有來的“欽王繞柱”那么有名吧，但一場刺殺下來，把王上搞的還是挺狼狽的。
    那個時候恰好她不在王都，以至于被人鉆了空子，算是鄭姚職業(yè)生涯中為數(shù)不多的失誤，每每想起，都要感謝王上寬容，不然只憑這個，她下獄也完全沒問題。
    咳，話題扯遠了。
    半個小時，鄭姚從化妝間里出來。
    因為嚴導(dǎo)這邊的團隊力跟呂導(dǎo)那邊不可同日而語，鄭姚也就沒提自己會化妝的事兒，全程都由化妝師擺弄。
    畢竟只是個配角，很快也就完事兒了。
    演員暫時都還沒有，所以嚴導(dǎo)直接跳過第一場，把第二場刺殺的戲提了最前面。
    她拍戲之前，是真的有做過功課，鄭姚出來，嚴導(dǎo)二話不說，直接遞給她一把嵌著寶石的匕首。
    顯然，她是看過之前那檔節(jié)目的，知道鄭姚對匕首似乎情有獨鐘，而且格外擅長這個。
    這專業(yè)，就比呂導(dǎo)強哪兒去了。
    鄭姚剛一拿在里，就發(fā)這匕首并非是道具，雖然刀刃鈍了，但確是一把真家伙。
    “？”鄭姚腦袋里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問號。
    “這是做什么？”
    她這么詫異，嚴導(dǎo)解釋道：“歷史上對這位女相的記載不多，只知道是欽王的心腹一流，具是做什么的不清楚，如何輔佐欽王統(tǒng)一大業(yè)的也不知道。”
    “這么久了，只有你寫的這個劇，有了一個相對靠譜的解釋。”
    旁人、包括一部分史學(xué)家都在猜測歷史上的鄭姚會不會是欽王豢養(yǎng)的一條美女蛇，要不就是培養(yǎng)出來攪『亂』九國局勢的交際花。
    對此，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嚴導(dǎo)和魏老他卻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只是個單純的靠美『色』流轉(zhuǎn)于各個國家之間的女間諜的話，一枚棋子罷了，不至于封宰相的地步。
    這人必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技能。
    鄭姚的劇，無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或許歷史上的這個人物，比旁人想象的更為重要。
    只是時間過去太久，被深深地掩埋了而已。
    當(dāng)然，即便是在這時，鄭姚也未提及鐵鷹衛(wèi)只字片語。
    明面上，她只寫了“鄭姚”是欽王最信任的護衛(wèi)而已。
    就單論《千古一帝》中的“鄭姚”而言，似乎武力值不低的樣子，嚴導(dǎo)怕拍出來不真，所以沒用道具，特意給了她一把真家伙。
    聽完對方的解釋，鄭姚嘴角不由得一抽：“可是這也太危險了。”
    嚴導(dǎo)不以為意：“沒事兒，你就捅他就行，記住，一定要『逼』真，一定要讓觀眾感受那種生死一線的緊張感，不能讓觀眾感覺假。”在的明星動作都軟綿綿的，沒有力量感，嚴導(dǎo)特意開口叮囑。
    鄭姚：“……”
    她怕太真了，會把人嚇著。
    “這不太好吧……”
    她還在猶豫，嚴導(dǎo)無奈道：“你就放心好了，你刺殺的那位演員，之前是武替出身，以你的力氣加上這把匕首的鋒利程度，你傷不他的。”這些事之前嚴導(dǎo)都已經(jīng)考慮過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鄭姚的刺殺對象也十分配合的拍了拍胸口：“沒問題的，膽子大！”
    鄭姚：“…………”
    行吧。
    既然這樣的話……
    隨意拿匕首挽了個花，剎那間，鄭姚的眼神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