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被迫離開
,惡魔的鏡世界之旅 !
套房客廳里,壁爐上方的電視上正播放著午間新聞。
“昨日下午五點左右,舊城區(qū)以北的高地森林發(fā)生大面積火災(zāi),據(jù)目擊者稱,五點十分曾有兩個模糊的黑影迅速穿過郊區(qū)一帶,警方懷疑高地森林失火與他們關(guān)系密切,目前正全力追查兩名嫌疑人的行蹤,并希望茜利姆斯的市民能積極提供線索。”主持人念完后,電視畫面轉(zhuǎn)到了一片焦黑的土地,燒成木炭的樹枝還在冒著余燼的灰煙。
蘇翰拿著無線觸摸屏無精打采的趴在絲絨地毯上,他沒有穿偽軀,他的胳膊、后背均有多處燙傷,稍微一碰就疼的不得了。
“真是要了我親命,我覺得我還是去趟醫(yī)院比較好。”他不停地甩著尾巴,好像這能抵消疼痛感一樣。
姬恩正坐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更換紗布,紗布上涂抹著一種透明的類似于蜂蜜的膠質(zhì)物,涂在燒傷處有消炎止痛的療效。
聽到他哀聲連連,姬恩溫和的說:“如果你去醫(yī)院的話會很快被識破的,不出一小時警察就會來抓你。”
“那抓就抓吧,我昨晚疼的一宿沒睡好,你給我涂的藥真的管用嗎?”蘇翰從冰桶里撿了塊碎冰扔進嘴中,“到現(xiàn)在還是全身滾燙,”他覺得不過癮又將整個冰桶貼在了臉上。
“這么嚴(yán)重的燒傷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要養(yǎng)好哪能這么快,這樣疼不疼。”姬恩緊了緊紗布問道,她一直在好奇的盯著蘇翰的兩只犄角,想伸手摸摸不知道禮不禮貌。
“還行,換上新的好像不那么疼了。”
“你知道你昨天回來的時候有多嚇人么,身上沒有半點完好的皮膚,我還以為你快不行了呢。”姬恩拿刀擠著檸檬汁說,“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能恢復(fù)成這樣,惡魔果然很厲害。”
蘇翰苦笑道:“不是吧,我只是把燒破的偽軀丟掉了,還有,我的皮膚是黑色的,所以燒傷看起來不是很明顯罷了。”他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的貼著柔軟的地毯,懶得再起身換上睡衣,現(xiàn)在他就只穿著一件大褲衩趴在客廳里。
“謝謝你幫我誒,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是你幫我才對,你是為了方茲坦才以身犯險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姬恩將加了冰的檸檬汁遞給他,“燒傷患者需要及時補充水分,喝吧。”說完她便乖巧的坐在了沙發(fā)上,相較昨天她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蘇翰歪頭咬著吸管,電視上的主持人又拿過了另一篇稿件念道:“茜利姆斯的治安官圣喬德發(fā)言稱,近日在舊城區(qū)打擊犯罪的一系列措施效果顯著,昨日警方突襲了郊區(qū)的一家鋼鐵廠,這間鋼鐵廠是名義上的合法企業(yè),實則是臭名昭著的格倫兄弟會下一處秘密據(jù)點,以貨物運輸為掩護,從事非法的軍火走私,警方在此次突襲中,搜到近六百支制式步槍……”
蘇翰聽著新聞心里慌慌的,他是雄炯炯?xì)獍喊旱母狡澨谷チ耍鋵嵥緵]幫上什么忙,還白落了一身傷回來,他只是給彼雷瑟發(fā)去個坐標(biāo)讓部隊突襲。
昨天他被那******直接炸懵了,五枚巴掌大的橢圓體就像太陽一樣照亮了半邊天空,威力不大但附著性極佳,蘇翰掉到森林的湖水中身上的火焰都沒熄滅,在湖底的泥潭里折騰了好久直至偽軀燒穿才算消停。
當(dāng)然這些囧事蘇翰沒跟姬恩提到,他只添油加醋的說自己怎樣惡斗了一番,大體就是“怎奈敵人太狡猾我只得現(xiàn)行撤退。”
“我想你朋友應(yīng)該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你說最后你沒看見方茲坦被處決是嗎?”
“是的,我只看見另外一個人魚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蘇翰沒給姬恩講具體細(xì)節(jié),他也不知道方茲坦究竟是死是活,鬼知道那穿布偶裝的瘋女人有沒有再給方茲坦來一槍。
“你說的那個人魚應(yīng)該是漢斯,舊城區(qū)的負(fù)責(zé)人。”
“管他叫什么,反正他腦袋都被打沒了。”
“真是謝謝你做的這一切,你再回茜利姆斯的話一定要來我那坐坐,點什么都是免費的,終生免費。”姬恩笑著說,她以為這一切都是蘇翰的功勞。
“其實沒什么,你朋友回來就好。”蘇翰默默流著眼淚道,寶寶心里苦但我不說。
多蘭蒂從臥室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嘴上還沾著一圈兒的白色奶油,姬恩用抽紙給他擦掉,并批評他飯點前不許吃那么多甜食。
多蘭蒂看著地毯上漆黑的惡魔,笑盈盈的說:“你還從這躺著呢,你看起來真像一條鼻涕蟲呀。”他跟蘇翰的關(guān)系是越來越好,有時也會口無遮攔。
蘇翰瞇起眼睛真裝成鼻涕蟲扭動了一番,他現(xiàn)在纏的跟個詐尸的木乃伊一樣,多蘭蒂被逗得捧腹大笑,蘇翰嚴(yán)肅的警告道:“小子我給你說不要招惹我,小心我跳起來咬你兩口。”
多蘭蒂嘻嘻哈哈的蹲下身子,他也在好奇的盯著蘇翰的兩只犄角,心里的想法和姬恩一樣,只不過他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我能摸一下你的尖角嗎?”
“你付我十個金蛇我就讓你摸一下。”蘇翰仰頭壞笑道。
“可我沒有十個金蛇,我連十個銀盾都沒有。”多蘭蒂倒是很誠實。
蘇翰故作為難道:“那可就不好辦了……”他的嘴角上挑,“這樣吧,這十個金蛇你先欠著,以后記得還我就行啦。”
多蘭蒂認(rèn)真的點點頭,還以為自己真的要還蘇翰十個金蛇,蘇翰搖了搖尖角,多蘭蒂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然后咯咯的笑了起來,姬恩也跟著偷偷摸了一下,蘇翰笑說這就二十金蛇嘍,客廳里這看似玩笑的一幕,之后誰都沒有想不到,未來的某一天,多蘭蒂還給他的可不止二十個金蛇那么簡單。
蘇翰縮了縮脖子說:“那恭喜你又解鎖了一項新成就,你可以向你的小伙伴們吹噓自己摸過一只惡魔的犄角了。”
“他們才不相信呢,”多蘭蒂的目光停留在蘇翰的后背上,臉上的笑容又變成憂愁,皺眉問道:“你疼不疼?”
“你說呢,把這一小塊燒傷放你身上你就會哇哇大哭。”蘇翰老老實實的臉貼地毯,他的前胸倒沒什么大礙,后背可都烤焦了。
“我不會哭的。”多蘭蒂肯定的說。
“不你一定會的,你會哭個沒完沒了,只有像我這樣的男子漢才不會哭。”蘇翰輕笑道,即使他現(xiàn)在變成了一塊烤得不均勻的豬排,那他也是一塊樂觀的豬排。
多蘭蒂又倔強的看向姬恩,在他眼中姬恩說的話就是對的。“有這么嚴(yán)重嗎?可我看蘇翰還在笑呀。”
姬恩抿著嘴抓亂了他的頭發(fā),“惡魔們可都是很堅強很厲害的,他們哪會跟你一樣,這么輕易就掉眼淚。”
這時蘇翰的手機響起,他慵懶的卷起尾巴將大理石茶幾上的手機拿下來,是彼雷瑟打來的,這家伙應(yīng)該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要打個電話給他的領(lǐng)主慰問一下。
彼雷瑟一上來就急迫的問道:“大人您沒事吧,新聞上那驚悚的畫面可把我給嚇壞了。”
“我還算活著吧……”蘇翰苦澀的回答。
“您不是說只是去見個面嗎,怎么見面還把森林給點了?”
“一言難盡,我哪知道他們還藏了個女高達,放心好了,我這邊除了受點輕傷外別無大礙,倒是你覲見的怎么樣了?”
“還不錯,安婕女王的確很慷慨,她說有您這樣強力的支持會讓戰(zhàn)況變得明朗起來,她也同意了冥府先不要公開表態(tài),總之一切順利。”
“其他幾位領(lǐng)主態(tài)度如何?”蘇翰聯(lián)系不上冥府,手機信號可覆蓋不到那去。
“除了安洛瑟外其他領(lǐng)主都在積極籌備之中,比蒙大人覺得有必要‘提醒’下安洛瑟我們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您真的不要緊嗎?我怎么還聽見有小孩的聲音?”彼雷瑟好奇的問道。
“出了點狀況,但我不要緊,我會如期抵達塔蘭的。”
“如果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請盡管開口。”
“當(dāng)然有,你能幫我滅了格倫兄弟會嗎?我可是被他們的人狠狠修理了一頓。”蘇翰開玩笑說。
“噢……這個嘛……我不擅長處理此類事情,但我相信瑪茲薩彌應(yīng)該很樂于幫您。”彼雷瑟一直很擅長推卸責(zé)任。
正說著,套房的門被人推開,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見了鬼的表情。
蘇翰拿下手機不耐煩的說:“你有什么事,我說過午餐在房間里吃。”
管家咽了口唾沫,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沒事,但這、這位先生有事。”
方茲坦拿著手槍從他身后站了出來,好似從林間跳出的羅賓漢,一臉我要來行俠仗義的表情,他推了把管家的肩膀,示意他一邊站好。
“方茲坦!”姬恩站起身來吃驚的喊道,“你怎么會來這里!”
“呦,都是熟面孔啊,”方茲坦譏諷的哼出一聲,他換了一件嶄新的皮夾克,但身上的戾氣還是沒變,“我的眼線很多,你覺得我找不到你?”他的眼中寒光閃爍,繼續(xù)說道:“我不是一早叫你離開茜利姆斯了嗎,姬恩。”
“你先拔槍放下,我會跟你說明的。”姬恩驚恐的說。
“不用你來跟我說明,我已經(jīng)很明白了,”方茲坦將槍對準(zhǔn)地毯上的惡魔,這是他見過的最詭異的惡魔了,臉貼在地上,渾身還纏著繃帶,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和一條鼻涕蟲一樣,他嫌惡的說:“你就是那個偷聽我們談話的家伙。”
蘇翰知道方茲坦是奔自己來的,他現(xiàn)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艱難的爬起身,正襟危坐后,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個練功走火入魔正推運真氣打通經(jīng)脈的人,反派一般也就是這個時候登場。
“方茲坦先生,我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蘇翰苦笑道。
“是啊,你當(dāng)時飛的可真夠快的,惡魔先生。”方茲坦依舊在用槍指著蘇翰。
“你到底是誰?”方茲坦冷聲問,姬恩著急想解釋但被他粗魯?shù)拇驍嗔恕?br/>
“路人甲,過客乙,我只是恰巧在這吃了幾天飯,又恰巧認(rèn)識了姬恩,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危險。”蘇翰故作鎮(zhèn)定的說,其實每次被槍指著他還是有些緊張的,他是惡魔沒錯但也怕子彈。
“胡扯,你為誰效力。”
“我覺得你還沒搞清狀況,我去那鋼鐵廠是因為姬恩拜托我,她以為你要死了很擔(dān)心你才這么做的,我去那里只是出于朋友間的互相幫助,我和你們幫派之間毫無瓜葛,明白了嗎?”說話間,蘇翰的右手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多了把黑霧飛刀,刀子很小藏于掌心,他是那種把主動權(quán)永遠握在自己手里的人。
姬恩插嘴道:“蘇翰說的是真的,是我拜托他去找你的,我、我以為你要死了才——”
方茲坦吼了聲閉嘴,他直視著蘇翰的眼睛說:“你演的挺像啊,探員先生,抄了我們的一個據(jù)點,我告訴你格倫已經(jīng)在茜利姆斯放出話了,所以你今天是死定了。”
該死的!蘇翰在心里咒罵道,這些家伙是把自己當(dāng)成凱利沃恩的人了,也難怪格倫懷疑,他一出現(xiàn)治安官就前腳跟后腳的來突襲,這么巧合真的是說不清了。
“你最后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方茲坦把手槍一揚,姬恩驚慌的喊道:“不!求求你快把槍放下!”
蘇翰點了點頭,人所作出的所有動作都是由聽覺、視覺、味覺等傳入的,然后通過大腦作出判斷再由神經(jīng)控制牽引,如果大腦突然將注意力集中在某一種感覺上,那么其他的傳入感覺就會淡化,亦無做出判斷。
蘇翰攥緊了刀柄臉色一沉說:“我不是凱利沃恩,我是霧月黑勛團的高層!”
此話一出方茲坦眼睛猛地睜圓,這招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做法果然奏效了,就在他思考陷入僵直的一瞬,蘇翰用力蹬住地毯向前方撲倒,手里的刀子嗖一聲飛出,不偏不倚打掉了方茲坦的手槍,然后用黑霧化成的鈍器將他打倒在地。
蘇翰用長柄卡住了他的脖子,盡管他負(fù)傷了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付個普通人類還是綽綽有余,他擺擺手示意姬恩無須緊張,拽起方茲坦的領(lǐng)口說:“朋友放輕松,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剛剛我說是霧月黑勛團的高層純屬是胡扯。”
方茲坦嘿嘿一笑吐出口血水,一顆斷牙掉了出來,笑容陰森的說:“你果然就是凱利沃恩的人,探員先生,我勸你趕快提著褲子滾蛋吧,想插手我們的事?我敢說你聽到的每個字都會被人從肚子里打出來。”
這些人怎么一個個都是榆木腦袋,根本不講道理的嗎?蘇翰頗感頭大,他很想再給方茲坦來上一拳讓他清醒清醒。“聽著你誤會了,我不是凱利沃恩,那場突襲也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是打算去幫你的,希望你向格倫傳達一下,叫他千萬不要來找我的麻煩。”
“哼哼……還用不著你來說教我,你個傻鳥,怎么沒看見你胸前的小鳥勛章呢,你是不是給藏褲襠里面去了?”方茲坦嘲笑說。
姬恩在一旁吼道:“你最好客氣一點兒!方茲坦!他是塔蘭的軍官,如果你再這樣他有權(quán)利把你就地正法的!”
方茲坦臉上的驚愕轉(zhuǎn)瞬即逝,他挖苦道:“塔蘭的人……就你么,我終于知道西國為何節(jié)節(jié)敗退了,你穿你爸的西裝出門你媽媽知道嗎?”
蘇翰搖搖頭心說這人嘲諷技能MAX++呀,他們團里的主T拉仇恨能有他一半好就不必一個副本開荒開半個月了。
“我不想惹麻煩,朋友,我的火車還有幾天,不過看來我得退票提前離開了。”蘇翰耐著性子說,他剛一松手,方茲坦馬上就抽出了刀子,他不得已又補了一拳,將方茲坦徹底打暈。
姬恩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還試探了下他的鼻息。
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男人,蘇翰心里沒覺得多好受。
他剛一到鏡世界就作了這么大死,若是讓彼雷瑟知道他肯定會驚恐的說:“大人,您怎么——噢我不想說什么了,沒有目擊者吧,警察有找上過您嗎?”換成歌普莎她會說:“大人您沒受傷吧,有沒有被子彈擊中,以后不能再做出這樣危險的事來了。”瑪茲撒彌可能會一言不發(fā),他會提著他的腰刀直接出門找人算賬。
“蘇、蘇翰先生……”
管家驚魂未定的念叨了一句,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幫派成員說:“我馬上就去報警。”
“你等會兒!”蘇翰馬上喊住了他,從錢包里摸出一把金蛇塞進了管家的手里。
“您這是……”
“不用報警,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今天我就會退房,去茜利姆斯的另一家酒店住,明白了嗎?”蘇翰按著他的肩膀說。
管家自然明白這種事情,這不是他能觸碰的,他拿了錢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姬恩坐回沙發(fā)長嘆口氣,“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門來的。”
蘇翰匆匆的跑回臥室換上了偽軀,出來時他已經(jīng)拿好行李整裝待發(fā),對著鏡子梳理頭發(fā)。
“我給你說過漢斯被殺了,方茲坦還活著就說明他已經(jīng)是這一片的老大,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來,我得馬上離開這里。”
“那你要去哪兒?”
蘇翰搖搖頭,他穿好衣服后傷疤開始一跳一跳的疼痛。“不知道,反正我不能待在這了,我可能要去茜利姆斯的市中心找家酒店,你說過那里還沒有幫派的勢力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