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百樂門驚魂
,一個人的抗日 !
上海成為孤島后,一般具有民族氣節(jié)的人,除留在上海從事敵后工作外,大都轉(zhuǎn)入后方,參加抗戰(zhàn)。而那些醉生夢死之徒與民族敗類,則把上海視為“樂土”,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那時妓院酒肆歌榭舞場,都畸形發(fā)展,尤以舞場為甚。地處公共租界與越界筑路的邊緣的百樂門舞廳,尤為漢奸國賊趨之若鶩之所,加之又有不少如陳曼麗、任黛黛之流的紅舞女做陣,因此舞業(yè)之盛,為全市各舞場之冠。
此刻,百樂門舞廳的舞池里,頹廢的爵士音樂一個接著一個地狂吹亂奏,男女雙雙正如醉如癡翩翩起舞,吳銘心不在焉地摟著一個舞女,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林之江啊,王天木,你們咋還不來呢?這都三天了,多好玩的地方,快來吧,我等得頭發(fā)都白了,哪怕來一個也好。
一曲終了,吳銘領著舞女走回了座椅,
“先生,來瓶香檳吧?”吳銘挑的舞女看來是剛?cè)氲溃瑳]有什么經(jīng)驗的新手,看到吳銘有些意興闌珊,便有些怯怯的問道。
舞女是舞廳中以伴舞為職業(yè)的女性。人們只看到舞女濃艷抹,在豪華舞廳中起舞的瀟灑,并不知其中飽含著難言的辛酸。舞女的來源主要是小職員、家庭主婦、逃妾和侍女等,有的舞女竟然是未成年學生,這些人之所以到舞場中充當陪舞陪笑的舞女,都是為生活所迫才出此下策的。除了舞廳中所給的工資外,舞女另一項主要收入就寄希望能得到“拖車”地施舍,讓他們多在舞廳中消當時的舞廳規(guī)定。舞客每買一比較昂貴的香檳酒,舞女可以從中抽取一元二元。
“好的。”吳銘很隨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唇上地兩撇小胡子,又向上推了推眼鏡。
舞女立刻露出喜色。招呼著侍應生上酒。并殷勤地給吳銘倒上。吳銘淡淡一笑,掏錢付了帳,準備喝兩杯,歇一下便離開。
這時,舞廳門口一陣騷動,吳銘轉(zhuǎn)頭看去,不自覺地瞇了瞇眼睛。n
幾個76號地大特務在十幾個保鏢嘍羅的簇擁下。昂然走進了舞廳,在侍應生點頭哈腰的招呼下,占據(jù)了一個小舞池,不大一會兒,當紅舞女陳曼麗便領著幾個花枝招展的舞女走了過去。
其他人吳銘不認識。他只看見了林之江赫然在那群人中間。
這些人中除林之江外,還有何天風、陳明楚與馮國楨,都是投靠76號的特務頭子。
“汪兄就是膽子小,咱們扛了十條槍,怕什么?”林之江摟著陳曼麗,略有些醉意的說道。
“他不是怕死,是怕老婆。”何天風搖著頭。突然伸手在一個舞女的胸前掏了一把,在舞女地驚叫聲中,幾個漢奸哈哈大笑起來。
吳銘微微冷笑一聲,端起香檳酒輕輕抿著。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他并沒有放棄的想法。殺人容易逃跑難,他正在思考著得手后如何安然撤退。為了減少麻煩,他隨身并沒有帶槍,只是在腰帶的夾層里插著五枚鋼針和他的鋼錐。
“先生,再跳一曲吧!”旁邊地舞女問道。
“你去吧,我坐一會兒就走了。”吳銘掏出幾張錢幣,塞在舞女的手里,揮手示意她離開。
林之江等人各自摟著一個舞女,走進小舞池開始起舞。只有何天風站起來,在兩個保鏢的陪同下向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吳銘放下酒杯,也跟著走了過去。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瞅了吳銘一眼,繼續(xù)抱著膀子守在那里。
吳銘推開門,走進了衛(wèi)生間。在離何天風不遠的小便池停下腳步,裝模作樣的解著腰帶,暗暗將鋼錐套在手指上。
何天風排完水,愜意地舒了口氣,邊系腰帶邊向外走。剛剛經(jīng)過吳銘的身旁,吳銘便迅雷不及掩耳地猛撲過來,一只手捏住了他地喉嚨,鋼錐迅速地刺進了他有胸口何天風大張著嘴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手腳抽搐著,掙扎著。
吳銘雙手使勁,連提帶推,將何天風弄進了小隔間,這時何天風終于停止了掙扎,嘴角流出一股污血。
甩脫提何天風抓著自己衣服的臟手,將何天風的尸體趴在馬桶上,將他的手槍揣在腰間,吳銘又了一下衣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你們老板在里面吐得很厲害。”吳銘推開門,一本正經(jīng)地對外面地兩個保鏢說道。
兩個保鏢互相瞅了一眼,一把拔開吳銘,闖了進去,吳銘反手一帶一擰,將門反鎖,嗖嗖甩出了兩枚鋼針,身體猛撲了上去。
不大一會兒,吳銘施施然地走了出來,慢慢地向林之江等人的小舞池走了過去,身子躲在一個大柱子后面,冷靜地觀察著。
一曲終了,林之江等人嘻嘻哈哈地走向了大沙發(fā),“再跳兩曲,咱們翻場子吧,到兆豐總會抽兩筒,賭幾圈。”
“好啊!”陳明楚答道:“難得出來一回,索性玩?zhèn)€痛快。”
“等老何回來再問問他地意思。”馮國楨說道。
“嗯!”林之江突然晃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伸手捂住了胸口。
“老林,怎么…”陳明楚轉(zhuǎn)頭問道,舞廳里燈光昏暗,他并沒有看清楚林之江胸口上露出的一小截針尾。
吳銘飛出鋼針后,反手拔出了手槍,“、、、…”,連射幾槍,陳明楚的話還沒說完,便中槍倒地,生死不明。屋頂?shù)囊槐K玻璃大吊燈稀哩嘩啦掉下無數(shù)碎片。
槍聲一響,全場男女爭相奔避,奪門逃竄,你擠我攘亂做一團。
吳銘甩掉手槍,快步竄入混亂的人群當中,他并不隨眾向外逃避,門口擁擠,反而不好逃出去,三擠兩擠,他避開了人群,反向從音樂臺右面,奔入通向后面百樂門飯店的那條走廊,飛跑著逃出了百樂門。